第318章 出来了
京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季节。
如今已经进入秋季,天空蓝得清爽,树叶开始枯黄,一阵秋风起卷着树叶漫步。
陆晚禾已经从医院转移到这个独栋别墅有一段时间,可一切似乎没有改变。
她仍被囚禁在这方寸天地之下。
可也是有好处的,傅家合终于要被放出来了。
这是陆晚禾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换回来的,她这样终于触动了沈程的软肋。
陆晚禾瘦得很快,陌生人完全看不出她刚刚生产过。
可她也瘦得很不健康,脸上没什么气色,最重要的是没有活力。
沈程像变了一个人,撕破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只要陆晚禾不见他,或者不理会他,他就会惩罚陆晚禾,让她见不到宝宝。
“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陆晚禾质问。
“你不逼我我就不这样,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幸福吗?”
沈程紧紧地抿着嘴,最后道:“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做的吗?可为什么要我独自痛苦?”
陆晚禾被他诡辩的理论问住。
感情就是这样不公平,你动情了,对方却未必。
所以注定你就是受伤的那一个。
现在受伤的人问你凭什么,陆晚禾怎么答?
因为你活该吗?
现在她只能一点点争取,换回傅家合的自由就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可这是她眼中的胜利,对傅家合来说确是灾难。
傅家合不是没有怀疑过,开始公安人员三天两头地审问。
突然有一天没人再叫他去询问,他就这样被关在这里。
无论怎么打听都没人给他回复。
傅家合想,应该是陆晚禾做了什么工作,他只要静静等着就好了。
可一天天的等下去,他却没了底。
他不能跟外界联络,也没有任何家人探视。
这简直让他抓狂,陆晚禾生产他不在身边,他又心疼又担心。
整个人每天焦虑又暴躁。
他想不通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就这样关了不知多久,有一天终于有人通知他可以出去了。
傅家合激动的心情在看到外面无人来接时落入了谷底。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他焦急地赶回家,却只见到盛桂丽一个人。
盛桂丽在看见傅家合那一刻,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呜呜呜——家合——”
“晚禾呢?宝宝呢?”
“家合,家合。”
傅家合急得往楼上冲,可上面空荡荡的,卧室里都没了居住痕迹。
“妈,晚禾呢?”
“晚禾,晚禾她……呜呜——”
盛桂丽这样让傅家合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开始失去知觉。
“妈,她到底怎么了?”
傅家合以为陆晚禾生产发生了意外。
还好这时豆儿回来了,他看见傅家合就大声哭着抱了上去。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傅家合抓住他的肩膀:“你嫂子呢?”
豆儿哭得抽抽噎噎的。
傅家合摇着他:“快说!我要急死了。”
“呜呜——他们没跟我说,但我听到的。嫂子去京城找朋友去了,那个朋友不放她回来。”
“她怎么样了?”
盛桂丽看瞒不住,主动道:“她很好,宝宝们也很好,就是,就是……呜呜——”
“我找他们去!”
傅家合说着就要走,陆明远回来正好看见,他上前拦腰抱住傅家合。
“妹夫,妹夫,你听我说,你不能冲动,这是妹特意嘱咐的。”
不能冲动,他怎么不能冲动?
老婆孩子换了自己的自由,你让他怎么冷静地接受?
“妹夫,对方太有背景,你去哪儿找呢,他现在不知道把我妹藏到哪儿了。”
傅家合突然挥拳朝墙上砸去,鲜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下。
豆儿哭着上前:“哥,哥你别这样,嫂子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盛桂丽也劝:“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晚禾现在还是安全的。”
“是啊,你贸然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有什么可商量的,如果能商量出来,大家也不至于等到现在都束手无措。
傅家合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放我走,我自然有办法。”
陆明远问:“什么办法?”
“这你不用管了,我不会让晚禾受伤的。”
傅家合上楼洗漱了一番,然后带上自己的行李出发。
他临走前给一些人打过电话,对方一听他想见的人,都问他开什么玩笑。
傅家合知道这一次他谁也靠不住。
可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傅家合还是打探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他到京城就守在军区大院儿。
可每当那个熟悉的车牌开出现在面前,他都无法靠近。
而且几次过后,警卫处发现了异常,单独把他抓住问话。
傅家合没有说实情,只说想见这位领导。
“他怎么会是你想见就见的?不要在这边惹事。”
警卫处对他加强了戒备,傅家合只能在他们视线以外守着。
这天晚上看到车子开过来,傅家合直接冲到了车前。
一阵急刹,伴随着撞击的声音,傅家合的身体腾空而起。
“小张,快下去看看。”
司机赶忙下车,傅家合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
“沈程,您的儿子沈程绑架了我的妻子。”
“什么?!”
今晚陆晚禾的心莫名地狂跳。
沈程答应放了傅家合。
陆晚禾当然高兴,但随即也担心。
傅家合如果看不到自己,会急成什么样子?
可沈程却早让人收走了所有的电话。
用他的话说,傅家合放出来那一刻,陆晚禾就失去了跟家人联络的机会。
这让陆晚禾很焦躁。
她失控地质问:“没有结果的事,你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一个结果?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到安心。”
这话点醒了陆晚禾,她忽然觉得沈程去当知青的那段日子实际上还是受到了创伤。
家人前路未卜,他在柳树村虽然尽量降低存在感,可还是被拉去游行。
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为了填饱肚子也要向别人低头。
这些巨变,可能都刺激到了沈程,以至于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走出来。
自己曾经是沈程这段痛苦经历中唯一的慰藉。
所以,沈程会不会只是在寻求“安心”?
陆晚禾试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沈程听。
沈程开始很激动,这种剖析都代表了他的懦弱,他当然不愿意听。
但陆晚禾的某些话还是触动到了他,可他不愿深究下去。
陆晚禾按住狂跳的胸口,她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事要发生。
随后门外就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