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直男吗
要说文华网吧停业整改的最大受益者是谁，绝对是同行胜利网吧的老板郑胜利。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相距不足一公里的文华网吧和胜利网吧是妥妥的竞争对手。
客流量就这么大，你吃得多一点，那我就少了一口。
这次文华网吧被责令整改，正是出自郑胜利的手笔。准确来说，是他在消防队小舅子宋焰帮的忙。
想到平时自己的胜利网吧被文华网吧压得抬不起头，郑胜利此时别提有多爽了。
在胜利网吧的小隔间里，郑胜利用筷子夹了几个肉卷，抓了一把白菜放进火锅炉里，香气浓郁，让人食欲大动。
将煮好的嫩豆腐挑起一块，放进嘴里，看到隔间外又重新爆满的生意，郑胜利微眯着双眼，不自觉的哼唱到那首小曲。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文华网吧的装修改造如火如荼，坐在收银台负责监工，刘诗诗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工人时不时传来“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的吆喝声。
消防队的事，刘诗诗找到了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哥，他在消防队有些路子，将文华网吧的详细情况介绍给他后，对方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他身上。
可五天过去了，不见回音。
刘诗诗不禁蹙起了眉头。
“老板，墙都拆完了，你要不要看看？”
隔壁的一个工人打断了刘诗诗的思绪，这几个工人是他在劳务市场外的零工聚集地找的，按天付费。
不过为了防止工人偷奸耍滑，故意延长装修时长，刘诗诗将按天付钱改成了全包的模式。
先付定金，工程完工，经验收合格后，再付尾款，这样谁也扯不了皮。
刘诗诗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递给工人，检查了一番施工情况后，便吩咐工人们继续干。
文华网吧被消防勒令停工肯定存在蹊跷，苏文也不敢把这件事完全放给刘诗诗，也找了几个同行打听情况，可惜没什么收获。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苏文极其厌恶，仿佛一条毒蛇随时在暗处露出尖锐的獠牙盯着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你笑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文睿敏锐的感觉到了苏文的情绪变化，轻声询问道。
“嗯，网吧有点糟心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文不想将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文睿。
“寒假马上就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刚下早自习，食堂里挤满了来吃早餐的学生，坐在角落的苏文擦了擦嘴，对坐在旁边的文睿说道。
“寒假我可能要去北京参加集训，我妈想让我试试清北大学的提前批。”
文睿嘟了嘟嘴，对家里的这个安排并不满意，她想和苏文一起参加高考，到时候填报一个城市的大学。
苏文知道以文睿现在的成绩，想要进入全国排名第一的清北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提前批倒是一个曲线救国的好法子。
不过苏文对这种顶尖名校的提前批并不了解，给不了什么建议，鼓励道：“值得一试，如果你成功了，我岂不是有一个清北大学的学霸女朋友，出去吹牛多有面子。”
至于文睿担心上大学后可能存在的异地恋问题，苏文倒不以为然，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就算自己留在江城上大学，坐飞机去北京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你们在讨论啥呢？”
王心仪端着餐盘，看到角落里的文睿和苏文二人，也走了过来，紧挨着文睿坐下。
“对了，心仪，最近不少学校的提前批报名都快启动了，你不打算试试吗？”
王心仪的成绩虽然不如文睿，但在年级排名也是稳定在前一百名的存在，发挥好的时候也常常跨入前五十名，从理论上讲，就算录不上清北大学这样的提前批，像湘大、江城理工大这样的学校未必没有机会。
王心仪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吧，准备提前批考试就要占用最后复习冲刺的时间，万一到时候提前批没被录取，又影响了最后复习的状态，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参加高考吧。”
和文睿一样抱着相同的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清北大学这种尖端高校的提前批，竞争一样不小。
距离高中时间的最后一个长假寒假只有一个星期了，班级里的紧张气氛可能因为假期即将到来而放松不少，对曹立峰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曹立峰在讲台上又重新强调了一遍学习纪律，课间严禁嬉戏打闹。
“同学们，如果你们是以一种松口气的心态来迎接寒假，那么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已经落后了。上半年最后一个模考后天就要开考了，这是对你们这阶段复习效果的检验，总之，只要不是正式的高考，我们都要把握好查漏补缺的机会。”
刘诗诗表哥的消息传回来了。
事，并不大，但是难办。
让文华网吧停业整改的叫宋焰，虽然不是什么权势人物，但是会拍马屁，哄领导开心，深得消防大队一位领导信任和器重。
刘诗诗表哥还说，这个叫宋焰的，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爱出风头，爱吹牛。
据说，曾经有一次消防技术交流会议上，一位消防员分享自己的观点，认为现代消防救援离不开科技的发展，在开展实地救援时应该引进科技的力量，比如无人机、机器人、高温捕捉摄像头等等。
但宋焰却不服气，当场就反驳了起来，并反问道：“如果发生火灾，左边房间是一个小女孩，右边房间是她的妈妈，用科技的力量该怎么救？”
分享观点的消防员不急不躁的回应道：“要根据现场的情况科学分析。”
这个回答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却也是实际消防救援时必须采用的方法。
而这位宋焰却义正言辞的说道，只要我日常加强训练，提高业务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我都能救。
宋焰的高调正好符合消防大队某领导的口味，还常常夸赞他业务能力突出。
而实际上，宋焰的个人能力其实和普通消防员差不多，甚至还有所不如。
“也就是说关键在于这个叫宋焰的消防员身上，那他为什么针对我们网吧，有消息吗？”
“和老板你猜的一样，同行竞争。虽然打探的消息没有明确提及是郑胜利指使的，但是可以证实郑胜利和宋焰关系匪浅。”
“好了，我知道了，诗诗，这件事你别管了，你只要盯着网吧装修的事就行了，另外，我们新订的电脑和配件也快到了，到时候你负责清点整理一下。”
“好的，老板。”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刘诗诗也知道想要解决这事，还挺麻烦。
但是苏文并没有因此取消装修计划，就连新电脑都预定好了，难不成老板有解决办法了？刘诗诗也想看看还在上高三的苏文，到底有多少本事。
文睿离校去北京培训了，少了女朋友在身边，苏文感觉心里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
两人每天都通电话，文睿说到了北京，和那些顶级学霸们坐在一起，她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比如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文睿也只有少数情况能完全解答出来，可像这样的题目，他们居然当成常规题目来训练。
文睿的语气中难掩忐忑和沮丧。
“考不上也没关系。”
苏文觉得这样回答应该可以让文睿降低心理预期，轻装上阵。
文睿在电话里沉默半晌，没好气的吐出五个字：“你是直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