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叫他阿峥
唐乐安咬了下唇角。
什么话都没说。
冷淡的沉默彻底击垮顾云峥,那冷艳的眼尾猩红,眼底布满了血丝,他咬牙切齿的道:“唐安安,你是个无心之人!”
热融融的空气中,骤响一记惊呼。
唐乐安五官拧成一团,痛苦的皱紧眉头,下意识想要去捂住被咬破的脖颈,却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抓住,举过头顶。
顾云峥埋进那香腻的脖颈中,微微张口含住森森冒出的血珠子,舌尖贴上去吸吮着。
温热潮湿的呼吸喷洒,犹似炽热的火焰,炙烤着唐乐安的肌肤,她身形剧烈的抖动着,眼梢红透,害怕极了。
温软的嗓音,微微发颤。
“顾云峥,你清醒一点。”
此话没有唤起顾云峥的理智,狐眼缓缓上移定格在那娇嫩的粉唇上,手指狠狠碾压而过,一抹鲜红自唇底悄然浮现。
那眼中掠过一抹浓烈的占有欲,强势,且不可抗拒。
唐乐安战栗不已,瑟瑟的哑声道:“顾云峥,你......”
刚一开口,他豁得吻了上去。
凶悍,又急促。
带着满满的惩戒意味。
一吻结束,他凝视着那微微发肿的红唇,眸低深藏的情愫似歪斜的天平倾倒出来,要将她溺毙在其中。
唐乐安眼睫低垂,朱唇微张,胸脯微微起伏着,双颊白里透红,桃眼浅眯横生了几分娇媚,似摄人魂魄的成精小猫,娇态十足。
彼此的呼吸缠绕,浑身烧灼的顾云峥,细细碎碎的吻化为一汪温水将人包裹在其中,那只大手扯开她的内衣,慢慢的探了进去。
薄薄的茧子摩挲而过,那具娇躯似挂满花苞的枝丫,承受不住重量的微微轻抖,抖落不少春芳来,让人更想要一采芳泽。
他的吻,卷着难过,掺着心碎。
在她的地盘,攻城略地。
暴虐,而肆意。
......
募地,门外传来敲门声。
“唐乐安,你可歇息了?”
唐乐安骤地一颤,急急的去推。
顾云峥却不紧不慢,将人揽入怀中,低头埋进那抹香软中,沉溺不愿清醒。
唐乐安眼梢挂着红,泪花在眼中流窜,她压着嗓带有哭腔的恳求:“阿峥,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让我如此难堪。
不要让我在他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顾云峥身体瞬间僵硬,泛着芒光的狐眼刹那间黯淡,满目不敢置信的抬首,瞧着眼红的小兔子,他怔愣了片刻。
“你为了外面的那个窝囊废,叫我什么?”
唐乐安哑然。
顾云峥微哽,眼彻底的红了。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便是。”
她明知,叫他阿峥。
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在她深陷沼泽,走在死亡边界的时候都从未如此叫过他,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不曾想她竟为了那没用的废物,开了这个口......
终究是他输了。
拢着衣裳起身,他气息冷如霜。
侧头去瞧,不想捉见那眼尾的一抹湿润,唐乐安的心漏跳了拍,她抿紧了唇,心中莫名升起难以言说的愧疚。
一封信,轻飘飘的落下。
那高俊的身影,也随之离去。
唐乐安撑着坐起,将那封信拿至眼前。
正要准备拆开,就又听见外面响起的敲门声,她手忙脚乱的把信塞进枕头下方,匆匆穿戴好衣裳,拉开房门。
立在门外的张木齐,见房门敞开,他抿起了一抹笑容,将手上提着的食盒递出去。
“迎客楼出了新菜式,味道不错,我就给你也打来了一份,给你尝尝鲜。”
唐乐安垂头含胸,不敢叫他看见脖子上的咬痕,双手抠紧门扇,嗓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愧与内疚。
“承蒙二少爷惦念,只是奴婢身子不大爽利,怕是不能招待二少爷进屋一坐了,还请二少爷恕罪。”
“可还要紧?”张木齐眉目间染上紧张之色,“我叫人去请大夫来为你瞧瞧罢。”
他转头,就要唤人。
“不打紧的。”唐乐安急急叫住,话音中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张木齐察觉到,他微微倾身,想去拉那垂在身侧的手,却被巧妙避开。
张木齐微怔。
唐乐安也愣了下。
慌乱的找理由:“奴婢,奴婢不大舒服。”
将人的慌乱与无措看在眼中,张木齐心神一凝,越发的心疼,软声问:“你可是还在为中午我小妹来闹而苦恼?”
唐乐安垂着眸子。
一言不发。
这一幕落在张木齐的眼中,却是不言而喻,他双手攥紧成拳,眼中燃起三分愤然,道:“你放心,此事定不会再发生。”
真挚的言语,熨帖着唐乐安忐忑的内心,可越是被这般温柔对待,她内疚也越发的深了。
张木齐命人把各种礼盒都给搬进屋里,垒成一座小山,琳琅满目数不甚数,他食指轻挠了下额角,神情略带拘束。
“这都是我在外面瞧见,觉得很适合你的物什,有衣裳,发簪,也有配饰之类的小玩意,你一个一个的拆,里面还藏有惊喜。”
唐乐安规矩欠身,垂首道:“二少爷费心记挂,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如此破费,奴婢实在难安。”
“无碍的。”张木齐眼含笑意,轻摆了下手,“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你身子不大舒服,就早些歇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了。
顺带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
房内恢复冷清,唐乐安走到床沿,摸到枕头下方拿出信封,撕开一角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见是熟悉的字迹,她眼都瞪大了瞬。
咽了口唾沫,酌字酌句的斟读。
目光在那‘为父身健体壮,汝母亦如此,吾儿勿念,万望珍重。’来回往返,字字念读。
读完之后,又通篇重读。
过了很久很久。
她才将信,小心翼翼的收起。
贴着心窝放进衣襟中,和衣而卧。
双目微阖,意识朦胧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唐家前厅,耳畔萦绕着母亲的温声细语,目光所及是父亲慈爱的目光,转头便是大哥舞刀弄枪,凌然潇洒的姿态......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所有的温馨,都随之消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