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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向来嘴硬

唐乐安笑了。

她脸上宛如深山林中的翡翠兰花,徐徐绽放时,晶莹水珠从边沿坠落,花瓣轻轻微颤,皎洁清丽,生生不息。

失控的不安与惶急,填满顾云峥整个胸腔,他却意外的冷静下来,绕指柔的轻声道:“浮游虫毒不是一般的毒,你怕是要疼上一阵了。”

唐乐安的眼恍了瞬。

“夜已深,顾大人该离开了。”

顾云峥眉头轻挑,眼中盛满笑意殃及嘴角,暧昧非常:“你向来嘴硬,这般可是在盛情邀请我?”

柳眉微蹙,唐乐安带了丝不悦。

瞧着有些急眼要咬人的兔子,顾云峥闷笑了瞬,掰过那颗脑袋,倾身浅尝即止。

却不想一下子来了瘾,撕磨许久才分开。

银丝残在她嘴角,他诱惑至极的舔了下。

“安安,别怕。”

“有我在,定不会叫你香陨玉消。”

唐乐安闭眼,气得不想说话。

她都中毒了,还能兽性大发。

这人简直就是禽兽!

闭眼生闷气的她,根本不知她双颊气嘟嘟的有多么可爱,顾云峥爱不释手,双手捧着蹂躏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他来时静,去时如风。

顷刻间,已不见了人影。

那抹熟悉的沉香散去,桂花幽香萦绕,唐乐安舒心的微微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残留的丝缕沉香再次袭来。

浑身疲倦的很,眼皮耷拉着。

她也懒得再翻身,就着沉香入睡。

......

还有五日,便是年关。

这天儿却是一天也没放晴,到处银装素裹,雪花似柳絮漫天飞舞。

房内,唐乐安靠坐在塌上,身裹狐裘,一手拢小炉,执着一本手记看得专注。

厚帘被掀开,张木华踏雪而来,携着一身冷气,半点不避嫌的在床榻边坐下。

“病可好些了?”

话语间,带着三分戏谑。

唐乐安的眸似一汪清泉平和,她微微顿首:“承蒙大少爷关心,奴婢身子尚可。”

张木华后背靠上榻柱,翘起二郎腿,随意而不羁,他脸上扬起一抹忽隐忽现的笑,狡黠而暧昧不清。

“我这个二弟吧,自小喜爱诗书,这读着读者成了个书呆子,空有悲悯之心,却无甚本事在身。”

说到此处,他放下腿,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吟吟的:“你这般的貌若天仙,人间极品,跟着那手无搏鸡之力的书呆子多没意思,不若跟爷我吧,我保证让你远离纷争,做个逍遥金丝雀。”

唐乐安面上浮了一抹笑,好似鸟儿低空飞过湖面时划起的涟漪,转瞬间消失。

“大少爷说笑了,奴婢平平无奇,实在担不起您的豪言夸赞。”

那双眯着的眸子睁开,眼底黑沉如墨窥不见真实想法,张木华脸上的笑意却渐浓,“你真是个有趣之人。”

唐乐安敷衍一笑。

不予置回。

坐着的人骤地倾近,整张脸在眼前放大,她迅速后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一抹恼色在眼中晕开。

将那显而易见的厌恶尽收眼底,张木华邪魅的笑着,“你越是这般,越是让我想要霸占,真想尝尝你是什么滋味......”

眼中情丝连绵,他欲要去抚她的娇容。

唐乐安飞快避开,拽着被子缩到榻角处,警惕异常的瞪着眼,“大少爷,请自重!”

被小猫龇牙凶,张木华摸了摸鼻尖,想起方才的冲动举止,他不由皱起眉头,仅是一瞬又舒展开来。

张木华直起腰身,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手握成拳轻咳一声:“失敬。”

唐乐安仍满眼警觉。

炸毛的猫再激就要挠人了,张木华嘴角微微上翘,轻佻浪荡的笑染进眼中,“既然你日子过得舒坦,爷就不打搅了,只是......”

话说一半,吊起胃口。

唐乐安身体绷紧成弦,眼中全是敌意。

逗弄不起小猫的好奇,反倒越发的防备,张木华瘪了下嘴,也不再故意卖关子,直言道:“记住,小妞儿,爷这里永远有个属于你的位置,哪天你若是腻了,或是有困难了,随时来找我。”

也不等回应,他眼微眯。

邪魅的抛了个媚眼。

潇洒离去。

唐乐安撇了下眼,透着鄙夷。

根本捉摸不透这人来这一通,是想做什么。

自家亲二弟的通房丫鬟,都不放过的要勾引一番,果然是胡作非为,又放浪形骸的浪荡公子。

摇了摇头,她换了个坐姿,继续看起手记。

午时。

厨房的膳食端上桌,张木齐也随之而来,脱下披风他站在炭笼旁烤着手,“身子可还好?”

“都好。”唐乐安应着,瞧着他一身寒气,像是在外面待了许久的样子,她朱唇轻启,“二少爷,这些日子您似乎很忙。”

张木齐微顿,搓了搓冻木的手,走过来温柔的扶着人坐下,拾着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跟前的碗中。

“你尝尝,厨房来了个新厨子,糖醋排骨最是会做,我特地叫厨房做了份端来。”

唐乐安凝了下神,浅浅的笑着,夹起那一块排骨放入嘴中。

“如何?”张木华道。

对上那双询问的眼,她咽下嘴中食物,微微顿首:“好吃的。”

“是吗,那你多吃些。”张木齐接连夹了好几块,放入那碗中。

唐乐安浅淡一笑,乖顺的垂首,吃着碗中排骨。

耳畔,忽而响起一声抽噎。

身形一顿,她抬首。

张木齐急急撇过头去,慌乱的擦拭了下眼,起身不敢回头,浓浓鼻音的道:“你先吃,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处理。”

那略显狼狈的背影落入眼中,唐乐安的心也跟着一紧,她忽然很想说明真相......

可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帘后,她都没能张口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挺着的脊背,骤然间弯垂。有时候,她恨透了自己。

也许,她与顾云峥并无差别。

都是一样的心机深沉,不择手段。

......

曲廊之中,张木齐步履如风。

随身小厮跟在后面跑着,他手上拿着件披风,忧心的喊:“二少爷,您就算再担忧唐姑娘,也得注意您自个身子啊,歇会儿再出门吧。”

“我身子骨好得很,乐安已没多少时日可活,我必须尽快找到浮游虫毒的解药,否则我如何能安寝?”张木**急火燎,走至府外,踏上马车疾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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