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土改结束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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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课是算术。也是已经学过的。起先还听了一会儿，后来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记得爸爸被调入三青庙小学时，管教育的谭副区长代表组织找爸谈话，他把上级要求每个区建一所示范小学的目的，意义讲了一遍，最后宣布调我爸去示范小学当校长的决定。我爸说：解放前我就教书，我是热爱教育事业的。只是一心一意的想把工作做好，从来没有过其它想法。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但我觉得还是找一个政治觉悟高的人当示范学校校长更合适些。我爸不是为了谦虚说的，而是自己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才真心实意地推脱的。

副区长说：既然上级已经任命你了，就是对你的最大信任，你应该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发挥你特长。争取把三青庙小学办成全县最好的示范学校。

区文教助理贾才智好像看透了我爸心思似的，劝说道：汪校长，我对你的人品，领导能力，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忠诚度几方面是了解和肯定的。对你的任用我是极力推荐的。上级对你一直没有另眼相看，从县第一届人大开始，你就当选为人大代表，虽然你是以民主人士，知识分子代表身份进的乡，县两级人代会，说明党和政府是信任你的。是认可你的。你自己不要老纠结在历史问题上，现在任职书已下。没什么价钱可讲了，你马上把长亭小学工作交接给徐主任，不对，现在是徐校长了。尽快上任。希望你不辱使命。你表个态吧！

我爸知道木已成舟。再说无益了。只好接受了任命。

我爸表态到：既授命，就尽力，希望领导多给支持，争取早日把三青庙小学建成为名副其实的示范小学。

三青庙公社党委黄书记站起来与爸握手道：欢迎汪校长到三青庙小学任职。这次领导把建立示范小学选在我们公社。大家非常高兴。这是对我们公社党政群工作的信任。班子讨论过一定要全力支持学校工作。接到领导布置的任务后，我们立即组织人力，对整个学校进行了重新装修，新建了一套办公房和厨房。可能还达不到领导要求，你来后，看那些地方还需要整改，存在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共同完成上级领导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

既然木已成舟，面对新的任命，领导的要求，公社的热情态度。我爸只好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决定。

公元一九六二年四月十五日上午九点整，我爸依依不舍的结束了在长亭小学工作经历，前往三青庙小学上任。送行的全校老师们在渡口一直望不到人了才返回去。

在长亭小学工作十一年，与老师，学生，街道，公社相处甚好。留下了很多难忘的时刻。从工作畅顺，环境熟悉，人与人之间的共同感情来说，他是不愿意离开长亭小学的。个人服从组织，这次平调是无法推脱的。所以离别之时心里确实有依依难舍之情。加上同事们的离别祝福，一改他平常稳健行事风格。居然与男同事一一拥抱，与女老师双手紧握道别。

在路上他沉浸在长亭小学的经历。一九五0年，他应政府之邀参加了土改工作，结束时，土改工作王队长找他谈话。后来王队长当了副县长。让他从三个行业中挑选一个。一个是电业局，进电业局前提是先到省城上完电力大学后才能工作；第二个是粮食局，现在就可以到县城报到上班；第三个是教育部门，学校可以选择，职务是小学教导主任。

他思考后对领导说：我还是喜欢教育工作。

王队长说：从国家发展趋势来说，电力行业会大有发展潜力。个人前景也不错。从民生大计来说，粮食部门是政府主抓的工作，是重中之重的事，也会有施展才华的舞台。教育工作目前是比较落后的行业，条件差，起步比较艰难。你先考虑一下，三天以后给我答复。王副县长真的是希望他能留在县城部门上班。在介绍工作任务时明显带有倾向性。王队长是知道我父亲的经历的。解放前高中肄业，由于家道中落，高中没有毕业，回乡当了小学老师。结婚生子。准备在教师岗位上操守终身。绝无其他想法。人的命运有时候是意想不到的，虽然说是平调，但以后会引起领导，群众和社会更多的关注度。这下不让人高调都不行了。只能做好。决不能辜负了大家的希望！

国民党失败前袭，给共产党留下很多后遗症。其中突击拉进去一批人入党，就是妄想反攻大陆时，作为他们的被动力量。虽然他们这是痴心妄想。但给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人留下不可逃脱的灾难。害得这批人终生抬不起头。别说政治野心，就是普通生活都是忧心忡忡的。能够平稳正常生活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土改时，由于工作量大，时间紧，从社会上抽调了一批有初中以上文化的人充实队伍。我爸有幸参加了土改工作。在工作队当文书。他文字功夫过硬，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毛笔字。墙上的宣传标语，纸上的通知，布告随手而来。特别是给上级的工作报告，文理清晰，文字通畅，语言华丽而不夸张。字体圆阔隽绣。那时行文全是用手写。上级领导容颜大展，多次给予表扬。给王队长和土改工作队加了不少分。王队长说在工作队再也找不出这样的才子了。他的才华一步一步显示出来。他为人忠诚，做事踏实，有一次队长派他和另一个队员，将从地主家收缴的十根金条连夜送到县里，他们摸黑走了一晚上。他们害怕出事，到时候有理说不清。一路也不敢耽误时间，七十里路天还没亮就到了县政府，为了确保护国家财产安全，顶着寒风在政府大门口，他俩又冷又饿的在县政府大门前等了几个小时。交接完拿着盖有红朗朗大印的收据又走七十里山路回来交差。队长非常满意。不过因此感冒发烧了几天。那时队长已知道下一步将出任副县长一职。有意将父亲留在身边当秘书。一查才知道父亲政治上有污点。很惋惜。不能进政府工作。但他确实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他，让父亲带着毛笔，排笔到县政府去报到。

王副县长亲自接见我爸，问长问短后切入正题。他交给父亲一个编外任务。就是党的生日，国庆，春节和县里开重大会议时，让父亲写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对联。开党代会，人大代表会会场会标。县政府派一名秘书配合。需要的纸笔墨砚找他就行了。吃住在县委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