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演出成功

第二次表演相声时我就老练多了。你们不要怕，我相信会演好的。所谓开头难，只要开了头以后就不难了。”

他俩用佩服的眼光看着我，我给了他俩一个鼓励的眼色。我们回学校后，把想法告诉了邓老师，她非常满意，并问什么时候排练，她好安排时间。我说就从今天课外活动开始吧。

我按三青庙小学刘老师演出的过程，把剧情讲解了一遍。邓老师提出：“你说的是一个人演的独角戏，现在是三个人演的合作戏，所以要增加一些矛盾才能有效果。”她在我说的基础上加了一个师傅不满意徒弟抡锤时懒洋洋的样子，把他一把拉开，自已示范动作；他走过去把昏昏欲睡的拉风箱的徒弟耳朵揪住转了几圈，让他离开铁匠铺，徒弟跪地求饶承认错误后，才继续让他拉风箱。通过这些矛盾引起剧情的波折。增加了剧情的曲折性，趣味性和艺术性。最后达到愉快的合作场面。邓老师不愧是科班出身的。艺术细胞就是比常人强多了。

我们按她说的要求排练了一会儿。邓老师提出两点：三人都没放开，像小姐一样羞羞答答的，不美。你们到铁匠铺看看他们是怎样打铁的，姿势，动作的快慢，面部表情要跟真的一样才行；哑剧是无声的，全靠绔张的动作来表达意思。所以动作要张扬些。剧情结尾要出现让人产生既像从现实生活中来。又高于现实生活一样。才能达到再现生活的目的。这就是戏剧艺术。

我们连续几天观察了铁匠铺师傅徒弟的工作场面，悄悄地在灶屋里排练，被娘娘看见了，她差点笑岔了气。

正式演出那天，武叔叔和娘娘去看我们演出，笑得前仰后合的。

武叔叔后来说：几个龟儿子，把我们铁匠铺的事搬到戏台上，真是让我他妈的太快活了。

由于邓老师的精心编排，得天独厚的生活原形启发，反复的排练，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们三个穿着借来的羊皮护罩，头上戴着破草帽，手拿着假铁锤，夹钳等工具一出现在舞台上，全场顿时轰动了。吱哇乱叫声一片，笑声盖过音乐声。开始演出时，全场鸦雀无声。都在随着剧情展开而猜测演出是什么意思。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看哑剧，看得特别认真。

谭校长马上伸出大拇指对前排就座的老师们直抖。班主任带着自豪的微笑在看四周人群的表情。意思是你看我们班就是不一样。学生们像看西洋镜那样好奇。邓老师在戏台边露出满意的笑容。演出结束后校长带头鼓掌，走上台与我们握手，并宣布哑剧《打铁》获一等奖。每人奖励一支钢笔。

这次演出后，老师和同学见到我后都主动打招呼或给个笑脸。我也收获了一个新名字，汪师傅。

经过这次演哑剧合作，武俊杰，梁飞林和我成了最亲密的伙伴。一天，武俊杰突发奇想，他说我们三人关系最好，何不学三国演义中刘关张来个桃园三结义呢！我说：你三国画本看多了。梁飞林说：我同意武俊杰的主意，来个双桥三结义。看以后谁再敢欺负我们，

我们曾经读过一枝箭和一把箭的故事。要想不被人欺负，三个人的力量肯定比一个人的强。最后我点头同意了，各自报了生辰八字，按年龄大小排序，武俊杰年龄最大，个子也大。浓眉大眼，像他爸一样身材魁梧。为人豪爽，就算他年龄最小我也会选他当老大。只要他一出现，什么场子都镇得住。我是老二，梁飞林有点白面书生的味道，年龄最小，自然为小兄弟啰。从此我们三人在没有外人时都按排位称呼。在人多场合还是叫名字。我又添了个浑名……汪老二。

读六年级时我们三人与邓老师又合作一出戏，《抓 俘虏》，讲的是越南一个抗美故事。有两个越南士兵看见一个美国大兵在河里洗完澡后，在沙滩躺着听收音机。一个姑娘有意去勾引这个大兵。把他引到丛林里，快抓到时，姑娘一跳躲过了魔爪。大兵跟着一跳就掉进了陷阱里，被两个士兵抓住。

在班里挑选这个姑娘演员时，挑谁谁跑。她们怕被人说受过美国大兵调戏，以后名声不好。山区女人从小受到这方面的严格家教。邓老师让梁飞林女扮男装，但他怎么都作不出姑娘妖娆腼腆的表情。邓老师示范给他看，他还是表演生硬，不像个姑娘。倒像个小生，把我们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没办法邓老师只有自己上。

邓老师是师范学校毕业的。虽然已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了。五官清秀腼腆，身材仍然苗条火辣，水灵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齐刷刷的青丝黑发，把个脸半遮半露，加上一画妆，完全就像个没出阁的大姑娘一样。她扭动着蛇腰，传送着迷人的眼色，加上她好像有专业演员的演技一样，别说美国大兵，就是台下老师也有点坐不住了。她成了观众的视觉焦点。发奖时校长时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她老公徐老师眼睛都快要冒出火光了。

这出戏又获得一等奖。我们每人得到一张大手绢，邓老师还获得最佳辅导员奖的称号。这是她辛勤劳作换来的荣誉。她镇静自若地微笑着给大家行了鞠躬礼。可惜那时没有相机，没留下一个山村小学音乐老师的美好一刻的照片。可是她在我们心中的好老师，好园丁的形象比一张照片更清晰，更难忘。永不变色。

班主任老师让前五名的同学帮倒数五名的同学学习，一个名叫皮自洋（外号叫皮子痒）的同学分给我结对子。他可能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学生。左手袖子上有一层鼻涕积攒起来的厚厚的锅巴，散发着腥味。只要鼻涕出来，他就抬起手，横着一拉完事。日积月累，他的袖子上结的壳比一枚元大头钱还厚。他另一个毛病就是爱放屁。可能是萝卜吃多了。排气就多。有一次我发现他从书包里面抓出来几颗胡豆嘎嘣嘎嘣地嚼。原来是吃炒胡豆惹的祸。我问他吃那么多胡豆干啥子嘛，他说：家里没有吃的，只剩下一些胡豆了，早上吃煮胡豆，中午吃炒胡豆，晚上吃胡豆糊糊。这个糊糊是最难吃的了。说完抓了一把胡豆要给我，我连忙推开他手说，我怕放屁，不吃。由于学校没水喝，稀释不了排泄气体，他放的屁特别臭。每当这时我就跑开，等臭气散开后再回来，他歉意地说下次忍回去。我说千万别忍，你没听说过有个儿媳妇在老公公面前不敢放屁，长期忍着，先是面黄肌瘦，后来肚子鼓胀，手脚发肿。找来医生看病，医生说你这是憋气惹的病，没什么大问题，开几副排气的药喝下就会好的。那个媳妇说：以后再也不敢憋屁了，有屁就放。“有屁就放”这句俗话的出处就是从这里来的。说完我俩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试着考了他几道算术题，基本没答对。又考了几道语文题，对错三七开。我想他在低年级时可能是人小，没认真学习，是混过来的，基础没打好。现在只能从初年级补起，能起多大作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尽到责任就行了。

离升学考试只有两个多月时，为了我考试，专门从社教工作的地方赶回家。给我做些考前思想准备。他把参加考试的一些注意事项讲了一遍。把解算术应用题的方法说了一下，最后让我拿出语文书，检查需背诵的几篇课文是否能背熟了，选了“尴尬，因为……所以，既是……又是，水到渠成和外强中乾”等词造句。他翻开毛主席写的《桃子该由谁摘》这篇课文，让我先背诵，首先把写作这篇课文的背景再给我讲了一遍。他说：“日本鬼子大举进攻中国时，蒋介石消极抗日，躲到了陪都重庆。抗战胜利后，他立马从峨眉山下来，下令全面接收胜利果实。阻止共产党抗日的功劳和分享。独霸胜利果实。这时毛主席用这篇象匕首一样的战斗檄文，向全国人民及时揭穿了蒋介石的狼子野心。激起了一切有正义情怀的人，对蒋介石的仇恨。唤醒了人民群众的战斗意识。”

然后分段落讲课文大意。听写这课所有生词。程序走完后，他说：“蒋介石又开始反攻大陆了，贼心不死，现在全国都在进行阶级教育，这是当前的一个工作重点。我们抽出去搞社会主义教育，就是要唤起人民群众不忘阶级苦，提高人民阶级觉悟，随时准备为保卫祖国而战斗。这就是当局选毛主席这篇文章作为你们课文的真实目的。所以根据当前形势，考这篇课文里的内容可能性很大。你背得还不熟，分段理解还不够，这两天我在家，你必须按我说的去理解，去记忆。

另外，还有一篇《长江大桥》，在三青庙小学时上过一次公开教学课。你在一大群观摩老师的注视下，对着长江大桥模型讲解了全文，受到了所有老师好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花那么多功夫来制作模型吗？一是让同学直观地学习加强记忆，二是长江大桥是我们国家第一座跨长江大桥。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是中国人民的骄傲，希望你们通过学习从小树立爱国思想。为祖国建设做好思想准备。还有就是让观摩老师受启发，其重要作用你不懂，涉及到对自然认识的方法论。初中考试也不会深到太难的程度，我就不说了。你要重新温习好这篇课文。你们考试的作文题，很有可能是看图写作文，你完全可以模仿《长江大桥》的写作顺序，把图中说的事情用文字写出来就行了。用词不要太挑选，但事情写出来一定要条理清楚。最后要用一两句话点出这篇文章的意义。他画了一张插秧图，让我摸仿长江大桥的叙述顺序把农民插秧过程写出来，他进行了修改，他加上了一句，‘春天辛勤的劳作，将会给秋天带来丰硕的成果。这就是人们播下的胜利希望吧！’ ”让我反复练习。

临走时他说：“这次考不上初中，你只能在家挖扁扁锄了（种地）。希望你好自为之吧。”他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阶段冲刺的命令。

对于直观教学的好处我是尝到甜头的。好多年后，我参加黑白电视机维修学习班。老师苦口婆心地反复讲电视电路信号流程。什么旁路反馈信号，非常抽象地空对空讲解。绝大部分人都是听得云里雾里没搞懂。毕业后绝大部分人是不能上手修电视机的。我也是一片茫然。一次一个朋友带我去参加一所大学讲无线电原理课程学习。人家从香港买来的视频教学兹带一放，把主电路信号运行途径用红色线标示出来，途经什么电子原件，让信号通过放大，变频或整理后输入下一个元件。旁路电路用蓝色线标出通道。让人一见便明。每个元件是通过什么电路反馈信息的。这种活灵活现的演示。除非傻子才搞不懂。只用一节视频演示课。把我头脑中一团乱麻的线路走向搞醒活了。原来无线电器是这么运行产生声音和图像的。从此我能帮别人义务修理黑白电视机，收音机了。如果没有这次直观授课。对无线电技术可能就是一笑风声了。掌握了这个技术后，其实修这些简单的电器就没那么神秘了。修一台电器，先确定是图像或者声音的问题，再用眼看，对坏疑部分的元件检查有无脱焊，变黑现象。用鼻子闻是否有烧焦的味道。最后用用万用表对怀疑的元件进行测量，根据图纸标出的数据一对照，那里电流，由阻，电压偏大或变偏小。就像大夫诊断人发冷发热一样。找出毛病后，把损坏的元件换上好的。电视又开始唱歌里啦的了。每当修好一台电器，心情格外有成就感。如果更快更准找准毛病，可以借助一种叫示波器的仪器。所呈现的波纹与图纸不一样，就找到了问题元件位置。有时忙得一晚上不睡觉，虽然很疲倦，但心里却很充实。因为我又学到了一门求生的技艺。这是对初心的一种充实。

我对爸爸要求老师尽量用实物教学，它对学生的启蒙，开智，解惑是多么的实用和深刻的意义呀！

通过自己的实践，我才弄明白爸爸带领老师，没日没夜制作教学模型的深刻用意。后来好像没有人讽刺他们不务正业了。他们都是学过教育心理学的专业人士。

现在出的有一种古诗词书，在旁边配有根据诗情画意作的插图，能启发学生对古诗词第一印象的兴趣，进而才有去加深理解的动力。

中央电视台搞的诗词大会，其中一段是康震老师一边画图，一边让参赛者根据画意写出正确的古诗词答案。也是示范教学的高级玩法。看图写作是用影象效果图直观教学，能够将抽象的概念形象化，让受教者少走弯路，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这是社会的进步，这种进步与老一辈教育工作者创造的示范教学不能说没有关系。我想这种行之有效的教育法手段，适宜于各种教学场所。不管是抽象的逻辑学，还是艰涩难懂的理论知识课，都可以用示范教学模具，图形，表格，视频给人解感。修正模糊不清的主观意识。谁在某个领域里认识比别人更多，更清晰，更深刻，就是这个行业的专家。

到学校后，利用中午在铁匠铺灶屋学习的时间。我把父亲跟我讲的复习重点给老大和老三讲了一遍。临考前，我们按重点范围进行反复练习。做好大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我相信爸爸的教学经验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