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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陵谱纸甲、天书异器

目光扫过金牌。

红姑娘下意识默念出声。

只是……

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更是疑惑。

细细回忆了下,对这个名号根本毫无印象。

“别想了,几百年前的门派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握着金牌的陈玉楼摇头一笑。

自明末开始。

随着乱世渐起,王朝崩塌。

封家地位也一落千丈,再不复洪武皇帝时的显赫。

加上两百年间,奉命剿杀四派,彼此间早结下了血海深仇。

担心四派后人复仇。

封家干脆又回到了巫山棺材峡。

当时,封家内部出现巨大分歧。

封师古一脉,一心追求长生,带着他那一脉人远走地仙村,建立地仙村大墓,打算将自己炼成视尸仙。

而封师岐担心他此举会彻底将封家带入死地。

只是继续留在祖地。

一是为了延续封家血脉。

另外一点,也是防备封师古真成了妖化之物,祸害人间。

而今距离此事,过去了足足数百年。

没记错的话。

封家这一代人,名为封思北。

按时间线算的话。

应该还不曾前往青城山为道。

到时候真要去地仙村的话,倒是可以去寻一寻此人。

毕竟。

当年封师岐身死,特地留下遗训,让他这一脉的后人,世世代代寻找地仙村所在。

就如搬山一脉寻珠一般。

自己要是帮他找到了,封思北说不定还得感激涕零。

就是一点麻烦。

四派与观山之间仇恨极深。

到时候万一联手,他倒是无所谓。

但而今摸金一脉两人,了尘长老与金算盘,还有发丘白家俱在,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从中作梗。

几番思绪在脑海里来回闪过。

陈玉楼眉头一挑。

眼神里的迷雾迅速敛去,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清澈通透。

随手将那枚观山金牌收起。

又俯下身去,将身前那具尸骨腰间的几只布袋子一一摘下。

打开一看。

除了几只药瓶,两张泛黄的皮纸,还有几颗通体漆黑,泛着古怪味道的丹丸外。

就是些纸木剪成的人形傀儡。

看上去有点像是皮影戏的手艺人裁剪出来的小玩意。

红姑娘瞥了一眼,不禁嫌弃道。

“这人也是个穷鬼。”

“除了那块腰牌,全身上下怕是都凑不齐半块大洋。”

听她这话,陈玉楼先是一怔,随后失声笑的前俯后仰。

要是为了摸金而来。

那这一位还真是穷的铃铛响。

他特地赶来,可不是图那点明器,真要以价值论,外边丹房里那些青铜秘器,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但从头到尾,他都没看上一眼。

如今对这些破烂,却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尤其是那几件人形傀儡。

分明就是这位前代观山太保,亲手所剪的纸甲。

更何况,那两张皮纸里,记载的赫然就是‘陵谱’以及‘纸甲异术’。

果然!

此刻的他,内心涌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激动。

就凭这两门异术,这一趟都不算白来。

观山一脉,手段比之搬山还要诡秘莫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所用的手段,皆是巫峡悬棺中所习得的巫术。

小心的将两门异术和那些纸甲收起。

陈玉楼这才看向最后那几枚丹丸。

即便过去了几百年。

丹丸上的味道仍旧聚而不散。

“应该是驱虫、烟术一类的东西吧?”

咚咚咚——

就在他喃喃低语间。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由远而近。

算算时间,估计是拐子他们到了。

见状,陈玉楼再不耽误,招呼了身旁若有所思的红姑娘一声。

“别琢磨了,先出去再说。”

红姑娘聪慧过人,有勇有谋。

这会也已经渐渐回过神来。

虽然不曾想通全部,但在她看来,掌柜的如此大费周章,必然有他的道理在。

“好。”

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往外退去。

在石门重新关上的一刹,陈玉楼远远看了云雾深处的那道身影一眼。

虽然没有名字留下。

但这位手段确实惊人。

古往今来,试图盗破瓶山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在他之前,也只有这位观山太保,只差一步就能成事。

只能说时也命也。

门一合上,外边一行人也闯入了此间。

当头的正是花玛拐。

眼下的他,顾盼自雄,得意几乎都掩饰不住。

不说丹井里那堆积如山的棺椁。

仅仅是四座铁楼里,就搜刮出金玉宝药无数,成了形的何首乌都有十几对。

放在外面。

多少年都难得一见。

怕是消息一出,整个三湘四水的有钱人,都要抬着大洋来求购。

不过,当他跨过门槛,却一眼看到负手站在玉屏前的那道背影,脸色不禁一怔。

“掌柜的?”

“是我。”

陈玉楼顺势从玉屏上收回目光,转身点了点头。

一看他飞扬的眉头。

他心里就有了底。

“看我干什么,先做事。”

“哦……”

花玛拐这才恍然,赶忙招呼身后人去搬那些炼丹的器物。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掌柜的,我刚过来,看到杨魁首似乎在寻你。”

一听这话。

陈玉楼心头立刻浮现出一道纸人身影。

想来鹧鸪哨应该是与它打过了照面。

“行,手上动作都给我放轻点,那些大药我有用。”

扔下一句话。

陈玉楼这才带着红姑娘往小院外走去。

刚出院门。

远远就见到鹧鸪哨师兄妹三人站在尸桂外。

低声说着什么。

见他过来了,鹧鸪哨也不隐瞒,将刚才二楼所见的诡异一幕简单说了下。

“或许是元人的什么邪法吧。”

陈玉楼含糊其辞随口解释了一句。

转而移开话题道。

“对了,道兄,我刚也四下看了看,这里应该就是洞府的最底下一层了,但却始终不见那元人地宫,你怎么看?”

对于此事。

鹧鸪哨其实也心存疑惑。

这一路虽然棺椁不少,但全是虚域疑冢,而他们所找的元人大藏,却如水中月雾中花一般,始终无法看透。

不过,这也意料之中。

历朝历代中最难盗发的就是元墓。

元人下葬,从无规制可言,既有漠北的风俗,又融合汉人的风水地脉。

想要找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只是,他们就差把这瓶山翻個底朝天了,总不该那元人蛮子把墓建在了天上?

鹧鸪哨眉头紧皱,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不过。

还未开口。

就见对面的陈玉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道兄,你说,那元人会不会反其道而行,猜到死后会有人来倒斗,故而才会布下重重疑云,实则墓葬……”

说到这。

陈玉楼伸手指了指头顶。

“不在地底,而在瓶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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