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这主仆正经吗?
血茧被强行破开,并没有完成蝶变,它的力量至少能削减四成。
这胜算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云淮与秦玉清交换了位置,流光剑悬浮在他身前,分出其他五把相同的剑体,每一把剑都继承了本体一半的威力。
云淮持剑,有苍龙出水之势,仿若游龙的剑气直接穿透由血液汇聚而成的人形,其余五把流光剑纷纷锁定被穿透的破绽,来回穿刺阻止它凝聚。
但很快,那邪修抛弃了人形,化作无数个零散的血滴避开了后续的攻击,分散的血污退至一定距离后再一次凝聚,将自己的内核紧紧包裹。
这和白帝城跟踪她的人招式如出一辙!
但糟心的是从血茧中出来的这人要比之前那人强上许多。
黑色的血滴速度极快的向云淮刺去,血滴无状,能聚合能分散,十分难缠。
“不能强攻,云淮,和我站在一起。”
秦玉清支起风墙,血滴再密集的攻击在靠近风墙时迅速被吹散。
但即使被打散仍然能重新凝聚,灵活地变换招式,无孔不入地寻找各个刁钻的角度,血滴中带着的腐蚀秽气一旦划破血肉,就会形成难以愈合的伤口。
黑血的血刃几乎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越来越多的血滴将他们包裹,在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
秦玉清的风墙只能堪堪抵挡这些血刃,但也因此灵力消耗巨大更无暇顾及如何进攻。她在补充灵力的间隙,血滴趁虚而入,二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了几道伤口。
云淮:“再坚持一会儿。”
灵力损耗过多,秦玉清的双臂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她朝着云淮点点头,将反攻的机会交给了他。
云淮退出几步凝聚剑气,不顾手臂上越划越深的伤口,迅速将流光剑六把合一,随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巨剑术。
庞大的流光剑悬在头顶由上至下砍去,黑血准备四散避开时地上出现了一大片蓝色光芒,冰封阵将它留在了原地,阵法中的寒冰化作利刃从地底破土而出,将那滩黑血逐渐冻结,流光剑的剑刃穿过黑血的中心直插地面,剑气将它的四周围绕的水泄不通。
此时的黑血彻底动弹不得,但是这些只能一时将其牵制住,无法将其消灭。
云淮明显是有后招的,但秦玉清发现他额头和脸颊明显渗出汗滴,想来他的灵力消耗也十分夸张。
让你别藏拙,你也不能拼着力竭的风险上吧!
想到云淮又是帮她挡石长老一掌,又是帮她抄门规,秦玉清也不顾被猜疑的风险拿出火阳玉。
她划破手掌,鲜血浸入玉中,强烈的火焰从火阳玉中喷出,红色的火蟒一圈圈缠绕在它的身上,燃烧的火舌带着热浪向它袭来。
它的身躯开始奇怪的扭曲,不断的尝试放大缩小来避免触碰到火焰。
她的血肉由炼髓藤凝塑,又有火阳玉加持,两者都为至阳之物,而一切阴邪之物都害怕至阳之火,无一例外。
“不!!!”黑血挣扎怒吼。
以流光剑为中心,云淮分割出无数剑气,再一次细密如神罚般落下,将它贯穿。
缩成一团的黑血剧烈颤抖,痛苦似乎要将它撕裂,直到它忍不住哀求:“别杀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想入魔杀人!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经过阳火灼烧的邪修没有了起初的嚣张气焰,一团黑色的球体明显变得虚弱。
秦玉清在它四周用火焰画了个圈,深呼出一口气问道:“太衡宗的图腾和外面石墙上的图案是怎么回事!”
它虽说只有筑基修为,但算见多识广的,持扇的小子手中的碧烟和火阳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绝不是能轻易驱使的宝器。而持剑的小子,手中的流光剑虽只是普通品阶,但其身法卓越,法术造诣高深又与他自身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这两人都有远超同阶修士的实力水准,光凭借着修为才能和这两人打的有来有回。
如今它蝶变失败,又被阳火炙烤,实在不能硬拼。
“图腾大约你们能猜到,是借太衡宗转嫁灾祸,石墙上的图案是吸阴鼠,老朽修炼功法所用。”
吸阴鼠,酆都鬼域常见的魔物,喜食阴气,也有吸纳阴气的作用。
秦玉清语塞,她四十年前亲眼见过此物,但并未知道吸阴鼠能刻在墙上招阴。
“幻象中的倒吊神像如同逆位,地宫三层也是太衡宗内建筑逆转后的样式,这一层应该仿的是奉仙殿,你们在用太衡宗的供奉和信仰来抵消怨怼阴戾之气对吧?”
秦玉清之前隐约猜到了这种结果,听到它说借太衡宗转嫁灾祸后才敢彻底确认,她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开解的怒火,这种恶意如蚀骨之蛆,让她倍感不适。
明明是邪修作恶多端,却又祸水东引,要太衡宗背上祸端缠上邪修作恶的因果。损害了宗门的信仰无异于撼动了大树的根基,等大树轰然倒塌,那些四散而逃的罪魁祸首仍能安然无恙。
组织散落各地的邪修,侵入宗门,建造地宫,炼邪种和噬血珠,利用图腾神像禁术,一切都环环相扣。
这样缜密阴毒的谋划绝不是一朝一夕而成,那么幕后主使会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友聪慧,正是如此,是我行将木朽,病急投医,才造成如此祸端,请给老朽戴罪立功的机会。”
它的语气十分诚恳,从之前的老夫到现在自称老朽,缩在火圈内瑟瑟发抖,看样子好不可怜。
秦玉清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的主人是谁?”
“主人?何来主人?是老朽一人所为。”邪修极力否认,语速快了不少,像是在害怕什么。
云淮将晕过去的花旦提了过来,一甩手,流光剑的剑鞘击中花旦的腹部。
“咳啊!”
原本损伤的五脏受到一击后花旦彻底清醒过来,他躺在地上从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从嘴角一直延伸到地面形成一小团血泊。
“花旦,你说你有主人,你大哥说没有主人,你们两个肯定有人在说慌,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先说实话,我们便饶他一命,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哦~”
秦玉清皮笑肉不笑地把玩着火阳玉,围绕在黑血周围的火圈烧的更加猛烈,云淮也配合地将长剑抵在花旦的咽喉处。
花旦双眼无神的看向远处,过了会儿痴痴地笑了起来,他恢复了原本的男音,缓慢回忆:“在来这之前,我一直在做伺候男人的生意,是主人把我从花柳巷赎了出来,教我自保、教我杀人、教我变强,他跟我说他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戏弄的可怜人。”
他出生时遭逢战乱,全家颠沛流离,最后全家死的只剩他一个。在那样的环境下女人成了上层的珍贵物资,他这样的瘦弱男人便成了最底层的泄欲工具。为了过得好一点,他总是下意识的摆出谄媚、求饶、讨好的姿态。
每当他想起那段回忆,除了止不住的恶心就是深藏内心的恐惧。
死于他来说是解脱,活着反而需要理由。
他越说咳嗽声便越大,鲜血从他的口腔中流出,混合着眼泪一起落下,“看他贵衣华服,想必是富贵人家,他曾出入过毅王府,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秦玉清看向那团黑血,笑着说道:“你要不要也说两句?”
她显然是不满意花旦的说法,也许花旦确实知晓的不多,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肯定知道的不少。
火圈中的黑血静默了,它像是失去支撑力一样缓缓地落在地上。
秦玉清想加大火焰的威力,但又突然感到不对劲,她随即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旦,花旦倒是没有什么事,但他吐出的那口鲜血却诡异的跳动了起来!
“云淮!”
秦玉清下意识的大喊,云淮和花旦的距离太近了,刚刚又大战一场正是疲惫的时候,它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时机利用花旦吐出的鲜血作为媒介。
在她大喊前就朝着云淮袭去,目标是他的眉心!
它要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