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爱的小孩

下雪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待在屋里，只有雪慧子跑了出来，今日难得母亲的心情好，也就没有过多的管她，大概是因为前些日子把活都干完了吧，她心想。

隔壁家的小孩今天坐在屋檐下面，屁股下面一个小凳子，正托着腮低着头，雪慧子不知道地面有什么好看的，她歪了歪脑袋，看着屋子里暖洋洋的火，忍不住向前一步，趴在了篱笆上。

小孩听到动静抬起头，彩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雪慧子打满补丁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雪慧子想了一会儿，想起早上的时候这对夫妻出门了，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她面上一喜，估摸着篱笆的高度，又对着小孩挥了挥手，“把凳子拿过来”

“......”他走到篱笆前，看了一会儿，好像是隔壁家的孩子，邻居到访似乎要交流，抬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雪慧子就冲了进来，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把门关上了，低下头，“你叫什么”

“童磨”他回答。

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一张纸被强行涂抹成一个固定的形态，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十岁了，你多大了”

“五岁”童磨如实回答。

雪慧子有些高兴，很少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并不讨喜，在家里总是被骂吃白饭的，可是明明那个游女也给了不少的银钱，只不过是因为男主人酗酒，嫖娼所以显得捉襟见肘，外面的话，她抿了抿唇，其实也没什么人喜欢搭理她的。

毕竟一个总是向小伙伴要吃的的小女孩，是被讨厌的，雪慧子伸出小手，手心朝上，理直气壮，“给我点吃的”

童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他为什么要给她吃的，大家也会给不熟的人吃的吗？

但他的内心生不起一丝波动，无论是什么事情，从小长到现在，他完全感觉不到，看着这个女孩，他觉得正常人的话应该不想给，所以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雪慧子忽然看了眼屋子，开口，“你父母不在家吧”

“......”童磨点了点头。

雪慧子面上一喜，把手伸进童磨的领口，厚实的衣服让他的身体暖洋洋的，她舒服的喟叹，突如其来的冷风灌入，让童磨瞪大了眼睛，但又不知道要用什么反应来对待她，就被扯着往前走。

“家里没人还敢跟我说这个”雪慧子念叨着，另一只手拍了拍童磨的脑袋使劲揉了揉，大声说，“该怂的时候就要怂知道吗，我比你大，揍你很容易的知道吗”

童磨的目光从她瘦巴巴的胳膊上收回来，有些不信，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两家离着这么近，他喊起来这家伙一定会被打个半死，毕竟他不止一次看到雪慧子被她的家人打骂，再或者，等父母回来告诉他们，找上门去，雪慧子不还是会被揍吗？

“被吓到了”雪慧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的尴尬，她以为童磨屈服在了自己的威严下，安慰道，“好了，别难过，我不打你，你家的吃的在哪”

“你为什么要吃我家的东西”童磨仰着笑脸，肉乎乎的，一看营养就非常的好。

雪慧子被可爱到了，忍不住把他的脸揉了揉好一会儿，等他的脸慢慢红起来，才收回手，看着童磨有些心虚，吃得太好也不行，她都没用劲，这张小脸就有了红印子，她佯装镇定，咳嗽了一声，“这是你的聘礼，我以后给你当老婆好不好，你赚大了了，而你只要偶尔给我贡献一点吃的，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把我领回家了，多合算”

童磨看着她瘦的脱相的脸，沉默了，小声说，“我不想要你当老婆”

“什么”雪慧子仗着这家主人不在，行事也大胆起来，童磨小小一只，比她矮了一些，她眼珠子动了动看到了一个小凳子，扯着他站上去，然后站在他面前，“你以后要长得高高的，这样就能保护我了”

“我不要”童磨脸上的表情要维持不住了，他开始面无表情，彩色的眼睛看着雪慧子，他站在凳子上，却跟雪慧子一样高，不难看出来她在家的日子是多么难过，然而他的心中生不起任何情绪，就像是那些教徒们滔滔不绝的诉苦，让他觉得无趣又吵闹。

雪慧子不用垫脚尖，身体前倾，亲了亲他的唇瓣，跟想象中一样软，童磨只觉得自己的被她起皮的嘴巴弄得有些疼，推了她一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又抿起来，眼睛看向另一边。

“我们接过吻，以后就是夫妻了”雪慧子双手抱胸，冷哼，“只有夫妻才可以亲嘴，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

童磨已经确定雪慧子脑子有问题了，他默不作声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自己的屋子，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他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纸包，等走进了，雪慧子闻到了一股子甜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馋。

童磨把纸包塞到雪慧子手里，指了指门口，意思很明显，让她赶紧走，雪慧子也不在意，对她来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时间长了，不就习惯了吗？

她走的非常洒脱，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脚步一转，又回来了，说，“我之前看你家人都是快晚上那会儿才回来，现在还早，我再跟你玩一会儿”

说实话，童磨并不想跟她玩，他很少会有情绪波动，虽然觉得雪慧子怪怪的，但还不至于能产生什么情绪，只是觉得留雪慧子在这里，仿佛自己的脑子也出了问题，但他赶不走，只好去了自己的房间，雪慧子舔了舔手指头上的残渣，也跟了进去。

童磨的房间很大，雪慧子有些羡慕，忍不住说，“你父母对你真好，让你干那么轻松的活，还有大房子住”

“什么是好？”童磨有些理解不了，他年纪还小，不知道雪慧子为什么要说出来这种话，“是指听那些人的各种悲惨吗？”

“啊，反正比我好很多”雪慧子又塞了一块糕点，看了眼童磨，趁他不注意，给他也塞了过去，“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竟然舍得拿出来，我决定了，等我到了嫁人的年纪就搬过来”

“......”童磨嚼着嘴里的糕点，觉得她可能还没睡醒，“不要”

“哼”雪慧子不说话了，安静的吃着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但不能吃太多，她依依不舍的把剩下的糕点包了回去，递给童磨，“先放在你这里，我饿了再来拿”

“......”童磨随手放在桌子上，小小的身子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白色的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雪慧子蹲在火炉边，伸出手烤着，暖意将她包裹着，被冻伤的地方有些痒，她忍不住挠了挠，快晚上的时候，雪慧子回去了。

童磨坐在凳子上，食指插入雪地中，拨弄着，不一会儿，耳边传来熟悉的叫骂声，他的动作一顿，那边又有女孩子大声的哭泣声传来，他起身进了屋。

“咚”的一声，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