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泻药的小孩

傍晚的时候，雪慧子把前些日子做的樱饼拿出来了一些，又去熬了点粥，饭好之后，父母走了出来。

母亲还是那个一脸厌恶，父亲时不时的偷来打量的目光，雪慧子把凳子往后面靠了靠，避开两人桌子下面的动作，防止被误伤，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淡定的吃着饭。

忽的男人的惊呼声，雪慧子偷偷看了一眼，见父亲脸色狰狞，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看姿势是在摸自己的脚，她低下头，有点想笑，看来是被踩得狠了，不然也不会这种表情，母亲像是斗赢了的大公鸡一样，眼神凶狠，一脸餍足。

雪慧子不敢吱声，放缓了吃饭的动作，眼瞅着父母的饭也吃完了，一个人进卧室，一个人出去买酒喝，她迅速把粥喝完，还有些饿，大部分的饭菜都被父母吃掉了，她纠结了老半天，也下不去手去吃两人碗里的剩菜，最后还是起身收拾碗筷。

她真是被童磨养的越来越娇气了，雪慧子一边刷碗一边想，要搁以前，能吃到剩菜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别说剩菜，锅底都没得吃，现在竟然还可以挑，嗯，童磨有一件事做的对，那就是在帮助她这件事情上，真的很不错。

雪慧子把洗好的碗筷放回柜子里，然后拿着个小扫把开始扫地，她长得快，去年的时候还没有扫把高，今年就比它高一大截了，去年冬天冻伤的地方还有些痒，她挠了挠自己的手背，又被开门声弄得有些紧张。

不知道母亲出来做什么，为了卖一个好价钱，让她身上的伤口好的快一些，母亲基本不怎么搭理她，因为一看到她，就生气，控制不住想要揍她的心，雪慧子低下头，躲到角落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纸包被扔到了桌子上，雪慧子的脸色一变，压下心中的情绪，强忍着紧张，是给童磨熬得那包药渣，母亲把这个翻出来了，她心中祈祷着不要被发现，然后听到女人的话，松了口气，“把药熬一下，这几天嗓子不太舒服”

“好”雪慧子应声，拿起来走到厨房，洗了手，观察了一下外表，发现没有被打开过，心中一喜，看来母亲并没有注意，她把药渣倒进锅里，放了些水，搅了搅，放到了火炉上面，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传出来，她偷偷往外面看，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冬天包起来的时候因为着急没有干的彻底，后来也忘记了，现在拿出来用，有股子潮腥气味，她用手扇着，期待着味道能散的快一些，母亲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阴沉沉的看着她，“你有没有打开过这个纸包？”

“没，没有啊”雪慧子刚露出了一个笑容，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自己飞来，她躲闪不及时，把打在肩膀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被扔过来的一张凳子，看来母亲也知道破相了就不值钱了，专门朝着被衣服遮挡的地方扔。

“小狐狸精，你当老娘傻呢”她快步走上前来，抓住雪慧子的头发，冷笑一声，“你这蠢东西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实话跟你说吧，我故意没锁门，那天回来之后就发现柜子里的东西被动过了，小丫头片子还真敢拿啊，说，给谁用了？”

雪慧子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早该想到的，厨房柜子锁了，母亲防她防的那么紧，怎么可能不锁卧室的门，她肩膀还痛着，头发又被抓住，使劲晃，黑色的发丝飘落在空中，她觉得今天是不能好了，“我生病了，实在受不了就去找药吃了”

“撒谎”女人照着她脸上甩了两个耳光，显然是不信的，“既然你不说，那就把这锅药汤都喝了”

说完，她从一边拿起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就往雪慧子嘴里塞，药味以及一些奇怪的味道涌入鼻腔，她有些作呕，心中庆幸着水还没有烧开，不然这一勺子下去一定会被烫伤，她的挣扎渐小，女人给她灌了好几勺，又捂住她的嘴不让吐出来，雪慧子的眼睛泪汪汪的，反胃感涌动着，有液体从女人的指缝间溢出来。

她把雪慧子推到地上，照着肚子踢了几脚，雪慧子吐出了一大口带着药渣的水，里面混合着一些红色的液体，哀哀的叫了两声，看起来出气少了，女人这几天的郁气已经发泄出来了，直接就回屋了。

雪慧子捂着肚子，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药汁，殷红色的液体流淌在地上，她的目光有些空洞，艰难地爬起来，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她迟钝的动了动脑子，喉咙处是浓重的血腥气。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无论是这个奇怪的家庭还是吐出来的血液，她非常的讨厌，雪慧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像是幽灵一样飘到父母的卧室前，眸光阴翳，头发披散着垂落到腰间。

“啊”一声惨叫，雪慧子迟钝的转过头，看到了父亲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酒水撒了一地，指着她，裤子下面一大片红色的液体，她咧开嘴，配合着唇上的血液，笑了一下。

“喊什么，发疯？”门被打开，母亲一直接跟面色惨白的雪慧子打了照面，也被吓了一跳，但胆子倒是比男人大很多，看出来这是刚才挨过揍的雪慧子，皱着眉，“干什么，还想挨打？”

“没有，我给母亲道歉”雪慧子又委委屈屈的擦了一下眼泪，仿佛刚才那个阴沉沉的女孩不是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这样了”

说完又转身看着男人，小声说，“父亲对不起，我刚才只是看您回来了，想问问您饿不饿”

“我不饿”男人已经起来了，看着面前狼藉的场景，迅速跑回卧室，让女人关上门。

门在面前关上，雪慧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也去收拾自己了，等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三更半夜，她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又跑到厨房“哐哐哐”的弄出动静，等母亲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低着头，把锅里的樱饼拿出来，递给她，“母亲您今天跟我说生病了，药被我霍霍了，您身体肯定不舒服，我也睡不着，您多吃一些东西，时不时就好的快一点了”

想要骂人的话堵在口中，女人有些狐疑，但看着雪慧子一脸真诚的脸，好像真的在担心她的身体，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想个法子折腾她，她随口道，“滚回去睡觉，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对不起，母亲”雪慧子抹了抹挤出来的眼泪，“那我睡觉去了，您要记得吃，对了父亲今天弄脏了地板，我刚才擦过地了，您看着点”

“行了，我知道了”女人也想到了男人丢人的那一幕，有些嫌弃，几口就把樱饼吃完了。

不一会儿，主卧的门又被打开，一阵脚步声之后，“噗通一声”，像是有人跌倒在了地上，雪慧子捂着嘴，在屋里笑的很是开心，眼泪都要出来了，活该。

她胸口的小纸包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塞到了褥子下面，这可是很厉害的泻药，塞到樱饼里，效果不错，她乐的睡不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估摸着时间把地拖得湿漉漉的，焦急之下很容易跌倒，只要一想到那女人现在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扬起来的嘴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