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怪的美惠

“你怎么了？”美惠的手顿了一下，看向雪慧子，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你看起来怪怪的”

雪慧子的手抖了一下，脸上扬起笑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回道，“昨晚上赶了半宿的路，有些困”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美惠的脸上，给人一种可怕的诡异感，雪慧子默默地拨弄了一下弦，努力忽略掉心底的那种不适，明明昨天下午的时候她还挺正常的，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就这个样子。

美惠的眼中闪烁着满足的情绪，像是吃饱了东西，放松下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雪慧子听着那乐声，又听到了外面的欢笑声，抱着三味弦的手紧了一下，笑道，“今天的客人们很多呢”

“确实”美惠继续手中的动作，眸中闪过几丝暗光，听着雪慧子的话，唇角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昨天下午我去雪夜花魁哪里，她说我的弦声很不错呢”

一种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屋子里其她人的乐声小了，对她们来说，能得到花魁们的赞赏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这一批女孩们中只有雪慧子和美惠的天赋最好，平日里也不是没人说些什么，但两人的水平确实是跟她们有些差距，而且人家还很努力。

现在美惠被雪夜花魁看中了，气氛一时有些诡异，不禁都传来打量的目光，却见雪慧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怪异的神情，跟往常没什么不同，这倒是稀奇，往日里两个人一起弹奏的时候，弦声都在争抢一样。

“那恭喜你”雪慧子点点头，敛下眸中神色，她并不打算跟美惠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毕竟她还没有搞清楚美惠和雪夜花魁之间的关系，她长舒一口气，继续手中的动作。

美惠的眼眸微眯，今天雪慧子有些怪，虽说她们平日里总在一起，甚至是一个房间，但两个人是谁也不服谁的，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

美惠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皱了皱眉，雪慧子却忽然站起来，开口，“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一般是她们自由练习，没有人管，所以提前回去倒也没关系，雪慧子把三味弦抱好，出了门，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然后在拐角的位置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她们在的地方比较靠后，很少有客人会过去，这也是为了避免还没学成的艺伎们冲撞了客人，再就是她们还小.......

“真繁华啊”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音，凑得很近就像是趴在她后背说的，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客人们喝的醉醺醺的，两边的房间有橘黄色的灯光透出来，照在走廊上，到处都是人们的笑声，雪慧子头也没回，淡定开口，“等以后学成之后你也可以”

“当然”美惠子的声音压低，“要不要出去看看”

雪慧子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她刚要往后退避开人，身后就传来了一股子重力，她往前一扑，砸到了男人的怀里，一起坐在了地上，她强忍着自己的脾气，小声地道了歉，却被拉住手腕。

男人的脸上带着红晕，像是喝多了，他扯着雪慧子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夕月屋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妹妹”

他的力气很大，雪慧子的面色发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心里对美惠产生了一些怨恨，美惠到底想做什么，她看向拐角处，见美惠已经不见了，自己的三味弦摔在地上，上面多了一些磕碰的痕迹，该死的家伙，太早的接见客人，很容易成为游女，她的目标可不是变成游女。

雪慧子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拿起地上的三味弦就要朝着男人的头砸去，左右不过是夕月屋陪些钱，她受些惩罚，她的天赋好，自己练习也不会落下进度，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道声音，“客人？”

美惠换了一身衣服，她的身形高挑，歪着头看着两人，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唇像是血一样的红，雪慧子感觉到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开了，她赶忙起身，走了过去，想要甩她一巴掌，手刚抬起来，就被美惠躲开了。

她把自己耳边的头发捋到后面，一副柔弱弱弱的样子，走过去把男人扶起来，倚靠在他身上，看了雪慧子一眼，跟着人往另一边走。

“美惠，你想做什么？”雪慧子叫住她，她才不信美惠是为了帮她。

美惠并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扶着人往后院走，雪慧子的脸色阴沉了一下，咬了下唇，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老板娘，但又想到刚才美惠故意推她，还是在自己回屋了，什么也没说。

半夜的时候，美惠回来了，带着一种潮腥气，雪慧子还没睡，听着“滴答滴答”的水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她身边，一股强烈的腥臭气充斥在鼻腔中，有冰冷的水落到她的脸上，她睁开眼睛。

美惠浑身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的唇红红的，像是涂了眸中色彩，娇艳欲滴，雪慧子慢慢坐起来，皱着眉看她，外面没有下雨吧，屋子里昏暗，她看不太清她的脸。

“你睡了吗？”美惠开口。

雪慧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睡着了被她这么一搞也睡不着了，她闻到了一种恶心的血腥气，心中警惕，太黑了她看不清美惠，只能看到那双似乎在发光的眼睛，和深色的唇，“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外面下雨了吗，怎么这么湿”

她的手摸到地上，一种黏腻的感觉传了上来，雪慧子不动声色的捻了一下，觉得有些黏腻，她开口，“先换衣服吧，看你都淋湿了，壶里面温着热水”

“嗯”美惠又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洗漱。

雪慧子松了口气，她看着美惠弯腰，拿起盆子，似乎在洗漱，她的手慢慢往上抬，忽的顿住了，余光中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东西，她的指尖轻颤，手放在唇上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你轻一点哦.......”

“.......”之后是一阵沉默。

雪慧子藏在被子里的手在颤抖，她看到了，美惠的头翻了过来，脖子像是折断了一样，长发垂落，人类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子的动作，美惠她，到底是什么东西，那边的响声断断续续的，她紧闭双眼，祈祷着美惠不会突然发难。

后半夜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雪慧子还有些紧张，不敢睡熟，像是在擦地板，大晚上的在擦什么。

指尖的液体已经干涸了，干巴巴的贴在指腹，雪慧子不敢动，直到她收拾完，动静消失了，好半天，雪慧子咳嗽了两下，装作起夜穿上鞋，半眯着眼睛，看到了美惠面对着她坐着，“........,”

打了个哈欠，雪慧子摩挲着往门外走，美惠开口，“你去干嘛？”

“肚子疼”雪慧子头也没回，脚步一点也不慌，后边不说话了，她打开门，被冷风一吹，心脏狂跳，她是不是还在做梦，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她伸出手，月亮发出清冷的光，她看到了上面的那一抹红色......

“你在看什么”美惠站在她身后，声音幽幽，“我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