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会轻饶了她
周家连日哀声阵阵,隔壁村的赤脚郎中人刚走到半路又被请了回来,得知又是给周家人看病,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小柒大闹祭祀现场的事没传出去,李郎中就纳了闷了,不是说周家是大枣村一霸吗?怎么老子伤了儿子伤,侄子也没闲着。
不过行医者嘴巴要严实,这些话李郎中自然是放在了肚子里。
周旺财趴在床上直嚷嚷,疼,浑身到骨头都疼的厉害。叶小柒本就对周家无感,还是自己送上门的,能轻饶了他才怪。
“哎呦,疼,疼死我了,爹啊,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王氏抹着眼泪,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周旺财的哀嚎声就像是针尖一样,一下下扎在她心头上。
“该死的小畜生,遭雷劈的小贱种,打了水也就算了,还把我旺财打成这样,简直无法无天了她。”
周立根沉着脸,见郎中收了手赶忙问情况。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李郎中伸手去够破药箱,也是有说什么说什么。
“轻微的内伤倒是不打紧,外伤挺重,估计得疼上个几天。先开点养伤的药熬一下吧,再涂些活血化淤的膏药慢慢将养着。晚上也许会起热,你们多注意着,委屈孩子疼几天了。”
一听这话,周旺财嚎的更厉害了,听得周立根和王氏心一阵抽抽,就这么个儿子,哪能不心疼。
“李郎中,这,有没有能止痛的药啊?孩子疼的厉害,怕是吃不住。”
李郎中掀了掀眼皮子。
“这山里什么条件你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止痛药,那东西,你得去镇上买。”
两家人房子连着,要是有止痛的,隔壁还能嚎那么大声?
“那,那麻烦李郎中抓药吧,多抓几天的。”
“好。”
再横不能得罪郎中,还是这山沟沟里唯一一个赤脚郎中。
其实李郎中以前是给猪看病的,后来村里能买的起猪的人家越来越少,没了营生,他捧着本医书拿了几个土方子,也就慢慢给人看起来了。
便宜,还只此一家。
山里就这个条件,想要看更好的治疗就得出山去镇上或者县里。不过路远,小伤犯不着,大伤去不了。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野兽,得不偿失。
平时各村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一般都熬着,实在熬不住了就找到土坡村抓点驱寒的草药,只要确定人不死,就慢慢熬。
李郎中手脚麻利,外面还有两家人在排队,正是和周旺财一起挨打的那两个跟班。
他医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吃香啊。
人一走,周旺财的叫声跟更加刺耳。
“疼啊,疼死我了,娘,我要把那死丫头抓起来剥皮抽筋,哎呦——”
王氏抹着眼泪,也不敢碰他,轻声哄道。
“好好,娘一定会把那小贱人抓起来,让她尝尝你受的苦。旺财乖,忍一忍,娘这就去给你熬药,一会儿喝了药就好了。”
周旺财又看他爹,眼泪糊了一脸。
“爹,我疼,我要疼死了——”
周立根老实巴交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脸色阴沉。
“你放心,就算咱们不动手你大爷爷也不会轻饶了那死丫头。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爹把她抓你跟前,让你出了气。”
周旺财这才老实些,嘴里依旧喊着疼,不是装的,是真疼。
又安抚了几句,等王氏回来,周立根立马去了周四海那里。
两家房子是挨着盖的,一出门就见村民都围着隔壁院门,还探头探脑的,周立根皱眉不悦。
“你们这是干什么?”
见他出来,村民们往后退了退,有些拘谨,人群中辈分大些的老人道。
“立根呐,你大伯不得空,要不你去看看那井水的事?”
村里吃水的井里掉了狗屎,这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
不管是谁的错,那屎现在还在里头飘着呢,怎么喝?
而且打一次就要两文钱,那得多少铜板才能捞干净?他们谁都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周立根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儿子还在床上趴着呢,伤成那样。
他大伯哪是没空,根本就是下不来床,叶家那小丫头惹出来的事,不去找叶家,找他们干什么?
但他也知道不能迁怒村民,否则这些人跟周家离了心,更难办。
深吸了口气,周立根表情缓和了一下。
“叶家管不好孩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大伯暂时的确没空,这样吧,不干净的水就先拎回去浇地,等水干净再开始算。”
众人眼睛一亮,这样甚好,村里虽然缺水,但不干不净的水也喝不下去。
要是能浇浇地,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一家也分不到多少浇地的水。
“那就这样吧,我就让人先把井水打捞干净。立根啊,你要不要跟去看看?”
“叔伯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我还能信不过您?水井那里您看着弄,都是井神的恩典,咱们村里也没有贪心的人。”
前面是信任,后面的话就是敲打了。
总是这样,周家总是会用井神来压着大伙儿,说真的,这些年村里也就那样,又是活人祭祀,又是买贡品给井水钱,时间一久,村民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
恩典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但触怒井神的后果是他们亲眼见过的。但想想那惊悚可怖的一幕,到底没有人敢将心里的不舒服表达出来。
望着村民齐齐离开,周立根冷哼了一声,转身推开周四海家的大门。
而另一边的叶小柒此时就站在村西头深处的那口井边,面无表情地观望四周。
一只大鸟挨着她,撅着屁股,大脑袋使劲往里怼。
井并不深,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枯叶堆积,除了偶尔断落的树枝,再看不到别的。
叶小柒把鲸头鹳放了出来,妖与妖之间或许能有感应。她看不到的,可能鲸头鹳能看到也说不定。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听到她问,鲸头鹳把脑袋收回来,站直身子,低下头看她。
与此同时,一道稚嫩中冒着傻气的声音在叶小柒识海里响起。
“好多树叶,我算了算,大概有成千上万那么多。”
叶小柒一头黑线。
“还有呢?”
“好几种叶子,槐树的比较多。”
“然后?”
鲸头鹳晃晃大脑袋,鞋拔子脸上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没有了。”
叶小柒额角跳了跳,她就多余放这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