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荒劫道鸟
他们席地坐成一排,掌掌相接,在身前凝结了一面巨大的血盾,将风尘尽数挡下,明显吃力,却也可能是拿命换来的教训。
这风刮得比上次更久些,但终究停歇,擎炉老妪急忙收回香炉,火焰骤灭,她眼中流下两串血泪。
纪灵初发出一声惊呼,圣女和另外两人神色肃穆,各念了一声“繇神护佑”。
风一停,纪灵初知道又要恢复之前的局面,急思对策。突然,感觉头顶有东西落下,退后半步瞧见一物落于地上,竟是一条指头大小的蚕虫。
蚕虫身如碧玉,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接着空中此虫如细雨飘落,几乎避无可避,幸好皆是死虫。
怪鸟群中却是一阵大乱,欢快地啄食这种蚕虫,争争抢抢,又随着蚕虫飘落的方向一路追逐......
此时不逃还待何时!
秽血人立刻火速离开,向一个方向飞奔,圣女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紧追不舍。
繇神宫这一方整体速度较弱,但快龙和慢虎这两却精通追踪之术,正是两人将圣女引来此处,是以秽血人始终摆脱不掉。
直至踏上一片灰白的草地,秽血人霍然转身,如弩箭一般冲了过来,想将后面几个吊尾歼灭再说。
圣女亦作此想,一马当先迎了上去,快龙,慢虎跟在身后,却被纪灵初大步抢在前头,一刀圈住一个秽血。
转眼间,圣女对上黥面人,快龙、慢虎各截了一名血炁,如火油相遇般大战了起来,老妪受伤就在一旁不时施以援手。
繇神宫一脉所用是为神术,乃信念累积,坚韧不拔,绵长持久,虽然对阵血炁力有未逮,但总算能够自保。
圣女则犀利无比,打得黥面人疲于招架,只有纪灵初被他的对手碾得鸡飞狗跳。
为了不在圣女面前丢面子,他咬牙挺住,一旦全神贯注起来,手中的灵刀术使得有模有样,那名血炁一时也拿他无法。
本想着又是一番苦战,谁知打斗中突有一物落在那名血炁的肩上,却是一条碧蚕。
此人不甚在意,因为之前也掉落过不少,俱是死虫。
可这条却不一样,落下后却蹦蹦跳跳,扬起头上的六只尖足,下身的八足一蹬,就跃上了他的额头。
天地良心!纪灵初发誓看到了这条蚕一下子就钻进那人的脑袋。
那人捧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然后开始七孔喷血,不间断的,一直喷......
另外几个秽血人亦被震慑,趁此机会,老妪拿出那尊铜炉一晃,射出一道细焰,洞穿了快龙的对手,此人的血罡当即被破,又被快龙用铁铲击碎胸口而死。
黥面人见状脚底抹风,狂啸而去。
还在与慢虎交手的血炁慌了神,也慌不择路逃跑,跑出数百米,却被连续三波红光击在身上,化为一支火炬。
得了手的游驼子现出身来,走过来和繇神宫诸人见礼。
纪灵初还在犹豫怎么处理眼前玩冰血暴的仁兄,游驼子道:“你最好不要碰他。”
纪灵初见他身后还带着几片“菜叶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大巫躲得一手好猫猫!”
游驼子听不明白,知道肯定不是好话,表情波浪不兴,道:“逃走那个秽血捉了熊拔,我们不要担搁时间了。”
“哎呀!对了,还有熊拔。”纪灵初才想起这茬,忙给众人讲了事情经过。
他向圣女挤眉弄眼,道:“大巫想要玄腹锦,待救回熊拔,我们给他就是。”
圣女看着他作怪,道:“玄腹锦不重要,花藏和熊拔可能牵扯了同一事,我们先把人救出来。”
游驼子点头称事,圣女又给他介绍其他人,说到老妪,她道:“这位是掌炉殿奉香婆婆。”
纪灵初久闻其名,不由多瞧了几眼,不想老妪却对他施了一礼,说:“多谢当初小王子援手相助!”
纪灵初知道她是指“天蛛子”之事,他不认为自己出了什么力,便谦虚了几句。
几人再无多说,一起向黥面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灰白的草地令人压抑,但每一条细微的痕迹都逃不出快龙和慢虎的眼睛。
纪灵初跟在后面不用费脑子,想调节调节气氛,便问道:“刚才那些怪鸟到底是什么东西,怎地如此难缠?”
快龙答道:“不知啊!”
“它们是大荒劫道鸟。”说话的是掌炉婆婆,果然人老见识多。
“哎哟!大荒劫道鸟呀,三阶凶兽里排名......”快龙大为惊呀。
慢虎刚想张嘴,快龙拍了下手,道:“对了,排名第四,如果不是它飞不高,我觉得应该排名第二。”
纪灵初笑道:“这会儿你知道啦!”
“名气太大了,想不知道都难,另外说明你没有好好看后经,后经里曾记载,这贼鸟敢打劫繇祖娘娘!”
纪灵初闻之咋舌,心想回去后好好翻翻后经,忍不住又问:“那三阶凶兽排名第一的是哪个?”
快龙脱口而出:“当然是咱家的宝贝儿应火虫呀!”
慢虎跟在后面道:“就是。”
纪灵初哪里肯信,那小东西他又不是没有拿捏过,这两个家伙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几人一阵调笑,又往前走了一程,快龙回头道:“前面不止一人,至少有七人。”
慢虎附合地点了点头,圣女闻言皱了皱眉,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无论前方是谁,花藏不能不救,况且熊拔也是赤蛛部一员,没道理放任不管。
越往前走,空气越变得寒冷,脚下的灰草开始大面积结霜,踩在上面“咔咔”作响。
在灰色草地尽头,纪灵初再次看到一块巨碑,上书:灼灼风流地。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碑下情景却令他一喜一惊。
喜的是看见了熊拔,熊拔躺在地上,似乎不省人事。
惊的是熊拔身边立有四人,黥面人在列,还有两个黑袍和一位蒙面人。
而这个蒙面人完全看不出深浅,站姿轻轻垮垮,似是普通人一般,但想想就不对,普通人怎么可能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