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七雄之楚国篇——屈原
屈原(约前340年~前278年),芈姓(一作嬭姓),屈氏,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省宜昌市),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一说屈氏的来源是西周前期的楚国人屈紃)。
少年时受过良好的教育,博闻强识,志向远大。早年受楚怀王信任,任左徒、三闾大夫,兼管内政外交大事。提倡“美政”,主张对内举贤任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因遭贵族排挤诽谤,被先后流放至汉北和沅湘流域。前278年,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后,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楚国。
屈原是中国历史上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家,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被誉为“楚辞之祖”,楚国有名的辞赋家宋玉、唐勒、景差都受到屈原的影响。屈原作品的出现,标志着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由大雅歌唱到浪漫独创的新时代,其主要作品有《离骚》《九歌》《九章》《天问》等。
以屈原作品为主体的《楚辞》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之一,对后世诗歌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璀璨明珠,“逸响伟辞,卓绝一世”。“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的“求索”精神,成为后世仁人志士所信奉和追求的一种高尚精神。
1953年,在屈原逝世2230周年之际,世界和平理事会通过决议,确定屈原为当年纪念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
《离骚》是中国战国时期诗人屈原创作的诗篇,是中国古代最长的抒情诗。此诗以诗人自述身世、遭遇、心志为中心。前半篇反复倾诉诗人对楚国命运和人民生活的关心,表达要求革新政治的愿望,和坚持理想、虽逢灾厄也绝不与邪恶势力妥协的意志;后半篇通过神游天界、追求实现理想和失败后欲以身殉的陈述,反映出诗人热爱国家和人民的思想感情。全诗运用美人香草的比喻、大量的神话传说和丰富的想象,形成绚烂的文采和宏伟的结构,表现出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并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的“骚体”诗歌形式,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主要注本有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南宋朱熹的《楚辞集注》、清代戴震的《屈原赋注》等。
《天问》是战国时期诗人屈原创作的长诗。此诗从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一直问到神话传说乃至圣贤凶顽和治乱兴衰等历史故事,表现了作者对某些传统观念的大胆怀疑,以及追求真理的探索精神。语言别具一格,句式以四言为主,不用语尾助词,四句一节,每节一韵,节奏音韵自然协调。全诗通篇是对天地、自然和人世等一切事物现象的发问,内容奇绝,显示出作者沉潜多思、思想活跃、想象丰富的个性,表现出超卓非凡的学识和惊人的艺术才华,被誉为是“千古万古至奇之作”。
《九歌·东皇太一》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一首诗,是《九歌》的首篇。这是祭祀东皇太一的祭歌,全篇自始至终只是铺叙祭礼仪式和祭神场面,抒发人们对东皇太一的虔诚、尊敬、欢迎与祈望,希望春神多多赐福人间,给人类的生命繁衍、农作物生长带来福音。篇首以“穆将愉兮上皇”统摄全文,篇末以“君欣欣兮乐康”作结,一呼一应,贯穿着祭神时人们的精神活动,从而突出了主题。此诗篇幅虽短,却层次清晰,描写生动,场面隆重,气氛热烈。
《九歌·云中君》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一首诗,是《九歌》中的一篇。此诗对云的飘忽回环的形象进行生动的描写,细腻地描绘了云朵在广阔的天宇中的各种形态,又把这种形态转换成拟人的云神的形象,并从不同角度表现出云神的特征,表现出人对云神的乞盼思念与神对人礼敬的报答。全诗把天上的云彩与想象中的云神融合而一,写得鲜明生动,又神奇变幻,状物精妙,情感深挚。
《九歌·湘君》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作品。这是祭湘君的诗歌,是《九歌·湘夫人》的姊妹篇,以湘夫人的语气写出,写她久盼湘君不来而产生的思念和怨伤之情。全诗可分四段,第一段写湘夫人乘着小船来到与湘君约会的地点,可是却不见湘君前来,于是在失望中吹起了哀怨的排箫;第二段接写湘君久等不至,湘夫人便驾舟向北往洞庭湖去寻找,依然不见湘君的踪影;第三段主要是写湘夫人失望至极的怨恨之情的直接宣泄;第四段补叙出湘夫人浮湖横江从早到晚的时间,并再次强调她最终还是没有见到湘君。此诗富有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
《九章·惜诵》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一首诗,是《九章》的第一篇。此诗名取自篇首二字,作者以痛惜的心情,追忆叙述了自己因直言进谏而遭谗被疏之往事。全诗语言真挚生动,朴素自然,以细腻的笔调描摹了抒情主人公的意志活动和感情冲突,直抒胸臆,想象丰富,洋溢着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
《九章·涉江》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诗作,是《九章》中的一篇。此诗可分为五段。第一段述说自己高尚理想和现实的矛盾,阐明这次涉江远走的基本原因;第二段叙述一路走来,途中的经历和自己的感慨;第三段写进入溆浦以后,独处深山的情景;第四段从自己本身经历联系历史上的一些忠诚义士的遭遇,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第五段批判楚国政治黑暗,邪佞之人执掌权柄,而贤能之人却遭到迫害。全诗写景抒情有机结合,比喻象征运用娴熟,体现了诗人高超的艺术功力。
《九章·哀郢》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诗作,是《九章》中的一篇。所谓“哀郢”,即哀悼楚国郢都被秦国攻陷、楚怀王受辱于秦,百姓流离失所之事。此诗采用了倒叙法,先从九年前秦军进攻楚国之时自己被放逐,随流亡百姓一起东行的情况写起,到后面抒写作诗当时的心情。全诗乱辞之前可分为五层,每层三节(四句一节)。前三层为回忆,其抒情主要通过记叙来表现;第四、五层是直接抒情:第四层抒发作诗当时的心情,第五层为对造成国家、个人悲剧之原因的思考。乱辞在情志、结构两方面总括全诗,写诗人虽日夜思念郢都,却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国的痛苦和悲伤。全诗章法谨严,浑然一体。
周显王二十九年(前340年)正月初七日,一说周显王三十年(前339年)正月十四日,屈原生于楚国丹阳秭归。次年,居乐平里。
周显王三十九年(前330年),屈原居乐平里。自幼嗜书成癖,读书多而杂,“石洞读书”与“巴山野老授经”当在这一年。
周显王四十年(前329年),居乐平里。屈原虽出身贵族,但因自幼生活在民众之中,加以家庭的良好影响,故十分同情贫苦百姓。从这时起,小小年纪便做了许多体恤民众的好事,博得了众口一词的赞誉。
约周慎靓王四年(前317年),屈原担任楚怀王左徒,从事变法改革,制订并出台各种法令。在接下来的数年中,屈原继续深入变法改革,与旧贵族和一切顽固势力进行斗争。楚之形势大变,旧贵族面临着覆灭的命运。
周赧王元年(前314年),屈原因上官大夫之谗而见疏,被罢黜左徒之官,任三闾大夫之职。
周赧王二年(前313年),秦国张仪破楚齐联盟,楚怀王兴师伐秦,结果都被秦打败,汉中郡沦陷,史称“丹阳之战”。
周赧王三年(前312年),楚国发兵反击秦国,在蓝田(今陕西蓝田一带)大败。楚怀王重新启用屈原,让他出使齐国,目的是让齐楚两国缔结新的联盟。
周赧王四年(前311年),秦惠文王更元十四年,攻取楚召陵。惠文王愿分汉中之半给楚,与楚结盟。楚怀王比起汉中的土地,更想要获得张仪。张仪来到楚国,由于重金贿赂了靳尚,并得到楚怀王宠姬郑袖进言,得到释放回到秦国。秦惠文王死,子武王荡立。屈原出使齐国,回来楚国的时候张仪已经离开,屈原劝谏怀王说:“为什么不杀张仪?”怀王后悔,派人追张仪没有追到。
周赧王五年(前310年),秦武王元年,张仪由于不被武王满意,离开秦国赶赴魏国。屈原仍事怀王为三闾大夫。
周赧王六年(前309年),秦武王二年,齐宣王欲为纵长,恶楚之与秦合,遣使遗楚王书,怀王犹豫不决,昭睢力谏,遂不合秦而合齐以善韩。
周赧王七年(前308年),秦武王三年,甘茂取韩宜阳。屈原居住在郢都,设坛教学。
周赧王十七年(前298年),秦昭王发兵出武关,攻楚,斩首五万,取析(今河南淅川)及左右十五城而去。
周赧王十一年(前304年),屈原初次流浪汉北(汉江以上,今河南南阳西峡、淅川一带)。秦楚复合,与屈原谋划相反,而奸人必有谗言害之,避地汉北,当有不得已之情在,故《九章·抽思》有欲归不得之意。
周赧王十三年(前302年),齐、魏、韩三国联军攻打楚国,楚怀王派太子横到秦国为人质,请求秦出兵援救。秦王命客卿通率兵救楚,击退了三国联军。次年,秦国一大夫与太子横因为私事争斗被杀死。太子横惧怕秦昭王怪罪,私自逃回楚国。此事使秦、楚两国关系恶化,导致了此后秦国对楚国的频繁进攻。“屈原憎恨楚怀王听信小人谗言,让不真实的语言蒙蔽了正确的语言,这些谣言将会损害楚国的利益,是方正的人不能容忍的,所以屈原在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周赧王十六年(前299年),屈原此时已从汉北的流放地返回,和昭雎等一起,力劝怀王不要赴会,说:“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可怀王的幼子子兰怕失去秦王欢心,竭力怂恿怀王前去。结果怀王一入武关,就被秦军扣留,劫往咸阳,要挟他割让巫郡和黔中郡。楚怀王被劫往咸阳,楚由齐迎归太子横立为顷襄王,公子子兰为令尹,不肯向秦割让土地,秦又发兵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十六城。
周赧王十九年(前296年),楚怀王死于秦国,秦国将他的尸体送回楚国安葬。诸侯由此认为秦国不义。秦、楚绝交。屈原被免去三闾大夫之职,放逐江南。他从郢都出发,先到鄂渚,然后入洞庭。
周赧王二十年(前295年),屈原到达长沙,在这楚先王始封之地遍览山川形势,甚起宗国之情。
周赧王二十二年(前293年),楚顷襄王六年,秦国派白起前往伊阙攻打韩国,取得重大胜利,斩首二十四万。秦国于是送给楚王书信说:“楚国背叛秦国,秦国准备率领诸侯讨伐楚国,决一胜负。希望您整顿士卒,得以痛快地一战。”楚顷襄王不忘欲反”的感情,又指出,怀王最后落到客死他国的下场,就是因为“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
周赧王二十一年(前294年)到周赧王三十六年(前279年),屈原第二次被流放到南方的荒僻地区。这次流放的路线,按《九章·哀郢》分析,是从郢都(今湖北江陵)出发,先往东南顺江而下经过夏首(今湖北沙市东南)、遥望龙门(郢都东门)经由洞庭湖进入长江,然后又离开了夏浦(今湖北汉口),最后到了陵阳(据说在今安徽青阳县南)。时间长达十六年,在这之间并写下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如《九章·悲回风》等。
周赧王三十五年(前280年),楚顷襄王十九年,秦将司马错攻楚,楚割让上庸、汉北地;第二年,秦白起攻楚,取邪、邓、西陵。
周赧王三十七年(前278年),白起更进一步攻下了郢都,楚顷襄王只好跟那些执政的贵族们一起,狼狈不堪地逃难,“保于陈城(今河南淮阳)”。在极度苦闷、完全绝望的心情下,屈原于农历五月五日投汨罗江自尽。这一年大概是楚顷襄王二十一年(前278年),屈原当时六十二岁左右。
屈原是个诗人,从他开始,中华才有了以文学着名于世的作家。他创立了“楚辞”这种文体(也称“骚体”),被誉为“衣被词人,非一代也”。屈原的作品,根据刘向、刘歆父子的校定和王逸的注本,有二十五篇,即《离骚》一篇,《天问》一篇,《九歌》(《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十一篇,《九章》(《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橘颂》《悲回风》)九篇,《远游》《卜居》《渔父》各一篇。据《史记·屈原列传》司马迁语,还有《招魂》1篇。
有些学者认为《大招》也是屈原作品;但也有人怀疑《远游》以下诸篇及《九章》中若干篇章非出自屈原手笔。据郭沫若考证,屈原作品,共流传下来二十三篇。其中《九歌》十一篇,《九章》九篇,《离骚》《天问》《招魂》各一篇。
大体说来,《离骚》《天问》《九歌》可以作为屈原作品三种类型的代表。《九章》《远游》《卜居》《渔父》《招魂》《大招》,其内容与风格可与《离骚》列为一组,大都是有事可据,有义可陈,重在表现作者内心的情愫。《离骚》是屈原以自己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至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鲜明的个性光辉,是屈原全部创作的重点。《天问》是屈原根据神话、传说材料创作的诗篇,着重表现作者的学术造诣及其历史观和自然观。
《九歌》是楚国祀神乐曲,经屈原加工、润色而成,在人物感情的抒发和环境气氛的描述上,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然而是代人或代神表述,并非作者自我抒情,它更多地显示了南楚文学传统的痕迹。《离骚》一组,《九歌》一组,构成了屈原作品的基本风格。
屈原作品和神话有密切关系。许多虚幻的内容就是承袭神话发展而来的。屈原又是关注现实的诗人,作品里反映了现实社会中的种种矛盾,尤以揭露楚国的黑暗政治最为深刻。
屈原作品的风貌和《诗经》明显不同。这与长江流域的民风和黄河流域的民风不同有关。当时,北方早已进入宗法社会,而楚地尚有氏族社会的遗风,民性强悍,思想活泼,不为礼法所拘。所以,抒写男女情思、志士爱国是如此直切,而使用的材料,又是如此丰富,什么都可以奔入笔底。写人神之恋,写狂怪之士,写远古历史传说,写与天神鬼怪游观,一切神都具有民间普通的人性,神也不过是超出常人的人而已。它们使作品显得色泽艳丽,情思馥郁,气势奔放。这样的作品,表现了与北方文学不同的特色。
从体制上看,屈原以前的诗歌,不管是《诗经》或南方民歌,大多是短篇,而屈原发展为长篇巨制。《离骚》一篇就有二千四百多字。在表现手法上,屈原把赋、比、兴巧妙地糅合成一体,大量运用“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把抽象的品德、意识和复杂的现实关系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
在语言形式上,屈原作品突破了《诗经》以四字句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十字句的,句法参差错落,灵活多变;句中句尾多用“兮”字,以及“之”“于”“乎”“夫”“而”等虚字,用来协调音节,造成起伏回宕、一唱三叹的韵致。总之,他的作品从内容到形式都有巨大的创造性。
屈原作品,在楚人建立汉王朝定都关中后,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楚辞”的不断传习、发展,北方的文学逐渐楚化。新兴的五、七言诗都和楚骚有关。汉代的赋作家无不受“楚辞”影响,汉以后“绍骚”之作,历代都有,作者往往用屈原的诗句抒发自己胸中的块垒,甚至用屈原的遭遇自喻,这是屈原文学的直接发展。此外,以屈原生平事迹为题材的诗、歌、词、曲、戏剧、琴辞、大曲、话本等,绘画艺术中如屈原像、《九歌图》、《天问图》等,也难以数计。
所以鲁迅称屈原作品“逸响伟辞,卓绝一世”,“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诗经》)以上”(《汉文学史纲要》)。着名诗人郭沫若曾为其编剧《雷电颂》,以纪念其事迹。
屈原作品想象最为丰富,词采十分瑰丽。《离骚》中大量运用神话传说,把日月风云,都调集到诗篇中来,使辞采非常绚灿,他还突出地描写了三次求女的故事,以表达自己执兼比兴”。他善于用美人、香草,以喻君子;恶木秽草,以喻小人,通过比兴手法把君王信谗、奸佞当道、爱国志士报国无门的情景,写得淋漓尽致。
屈原的作品充满了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其主要表现是他将对理想的热烈追求融入了艺术的想象和神奇的意境之中。风调激楚,是屈原楚辞风格。屈原由于受霄小的排挤陷害,使曾经对他十分信任并依靠他变法图强的楚怀王,对他产生怀疑以至疏远放逐;楚襄王当政后,更为昏庸,朝政日益腐败,楚国面临亡国的危机,而对屈原这样的爱国志士迫害有加。屈原正直的性格,高洁的人格,爱国的行动,反倒都成了罪过。他将自己满腔愤激的情绪,发而为诗,形成了激楚的情调。
这种激楚的情调,在《九章》中表现得十分强烈。屈原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对后世文学创作影响深远。特别是中国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还有意识地学习屈原积极的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李白的诗篇,也是大量罗智神话传说、历史人物、日月风云等入诗,构成一幅幅雄奇壮丽的图画。
屈原的作品还以一系列比兴手法来表情达意。如他以鲜花、香草来比喻品行高洁的君子;以臭物、萧艾比喻奸佞或变节的小人;以佩带香草来象征诗人的品德修养。这种“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使现实中的忠奸、美丑、善恶形成鲜明对照,产生了言简意赅、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如《九章·哀郢》开头写道:“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意。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诗人对国破家亡之痛,民离失散之苦,表现出十分愤懑的情绪,写出他独有的奇崛愤激、凄凉幽冷的诗歌。
屈原在许多诗歌中他对当时社会不重视贤才、自己怀才不遇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在愤慨中又流露出凄凉幽怨的情调。屈原楚辞虽然情调激楚,然由于胸襟的博大,感情的深沉,因此意趣幽深,读来毫无浮泛或轻躁之感。这种幽深的意趣,深含在他创作的各类诗中。且不说《离骚》表达的那种深厚的爱国热情以及诗人对国家民族的涓涓之诚,深深地扣动着读者的心弦,就是《天问》那种以问句构成的形式奇特的诗歌,在反问中包含着相当深刻的思想,充分表现出他的渊博和睿智,使诗歌意趣丰富,神理超拔,给读者以美的启示。
屈原的“香草美人”的象征手法继承并发挥了《诗经》的比兴手法,屈原的创作在相当程度上显示了情感的解放,从而造成了全新的、富有生气和强大感染力的诗歌风格。由于这种情感表达的需要,就不能满足于平实的写作手法,而需要大量借用楚地的神话材料,用绮丽的幻想,是诗歌的境界大为扩展,显示恢弘瑰丽的特征。这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代的个性和情感强烈的诗人,如李白、李贺等,都从中受到极大的启发。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中讲究文采,注意华美的流派,最终都可以溯源于屈原。
屈原是爱玉之人,在他自己作品中描述了对玉的认识和感受:“抚长剑兮玉珥”“白玉兮为镇”“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chéng,一种美玉)美之能当”。
屈原为实现振兴楚国的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国富兵强的局面。关于屈原此次变法的内容,《史记》和《战国策》记载非常简略,后人无法窥其全貌。而从《离骚》和《九章》中可以得到一些信息:一是他的改革变法是受楚怀王之命的;
二是“奉先功”,即继承前辈革新家的遗业的;
三是以“明法之嫌疑”,即建立新的法制为中心内容的;
四是以国家富强为唯目的一次自上而下的变法运动。楚史专家汤炳正经过繁琐严谨的考证,把屈原的变法总结为六条:
第一,奖励耕战。奖励农耕,是为了增加赋税,富国富民,奖励征战是为了加强军事战略装备;商鞅和吴起的变法都是这一套路子,使百姓无论是务农还是出征,都有盼头、奔头和念头,只有建立奖罚制度,臣工和百姓才会心甘情愿的为爵位的驱使去竭尽全力。
第二,举贤能。战国时代魏文侯首开礼贤下士之风,使魏国在战国初期首霸百余年;其次田齐的齐桓公辟稷下为学宫,招贤纳士,到了齐威王时期,稷下学宫依然是超越大梁稳坐天下风华,成为天下士子趋之若鹜之地。屈原此时,这样的改革也算是正当其时。不过与当时赵武灵王的军事改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来年后,赵国强势的崛起为战国强国的时候,楚国以文弱之势却日渐消沉了下去。
第三,反壅蔽。也就是要破除君臣、于老百姓之间的沟通障碍,要让楚王下达的命令准确即时的传达到臣工的府衙,臣工的府衙也在第一时间把王宫下达的命令传达给广大百姓;让楚王与百姓互通有无,打破君王被奸佞所包围的态势;君主能清晰明快的了解民生疾苦,不偏听偏信。而臣民的意见也可以高速地直达楚廷。
第四,禁朋党。鉴于楚国的贵胄和老世族往往结党营私,狼狈为奸,对不同政见的臣工大肆攻讦,以律法的形式加以约束杜绝。
第五,明赏罚。无论是名法家的商鞅抑或是兵家的吴起,都注重严格的律条来约束将士的功过。在变法这样的问题上,屈原集合法家、兵家之精华而独成一体。
第六,移风易俗。屈原对楚国不正之风深恶痛绝,一个个能言善辩巧言令色的臣工老世族,不惜损害国家的主体利益来投机取巧。此次的变法也把楚国的不良之风用法律形式来约束。
屈原的作品所体现出来的生命意识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时光飞逝、美人迟暮的时间紧迫感和冷峻的死亡意识。面对大自然的四季变换,能引发人类共通的时间意识和生命意识,中国古代文人对美人迟暮之感的抒发,代不乏人,历久弥新。但是还没有谁像屈原那样面对时间飞逝而产生紧迫甚至恐惧的感受。时间对于屈原来说,最现实的意义在于早日实现自己的美政理想,政治生命远远高于他的生物生命。
另一方面是自恋人格和人格编织的臣妾意识。屈原一生以侍奉君主为自己的终生使命,至死也忘不了要为楚怀王尽忠,这就是屈原的臣妾意识。屈原在作品中常常用到“美人”“香草”“婚期”“成言”“媒里”“求女”等,所以屈原《楚辞》中最重要的“比兴”材料是“女人”,而这“女人”是象征他自己,一个被君王抛弃的妇人。在屈原的作品中深深隐藏着“臣妾意识”,即使怀王不知君子小人情状,以忠为邪,即使自己陈情自白,指天为誓,即使自己饱受难以忍受的痛苦,他依然希望是昏聩的国王醒悟过来。
屈原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君王身上,这份天真,无疑是一种激情澎湃的政治理想主义,值得后人深思。自屈原而下,中国古代文人的“臣妾意识”不断强化和稳定,以至于形成了一种稳定的政治人格——臣妾人格。一旦官场失意,美人迟暮的自恋自伤便婉转不尽。辛弃疾是一个典型的例证。辛弃疾参透了南宋苟且偷安的必然结果,但辛弃疾依然难以释怀,随着年华的老去,随着君臣苟且的继续,国家大事,恢复大业,变得越来越渺茫,他的心情如同屈原那样唯有“断肠”当之。可以说,辛弃疾是中国文人士大夫真正在人格和艺术创作上自觉继承屈原的一个典型。他的被弃置,他的“忠君爱国”,他的臣妾意识,他的艺术创作特色,无不是屈原的异代知音。
屈原作为一个伟大的爱国者、爱国诗人为后世所景仰。他那深厚执着的爱国热情,在政治斗争中坚持理想、宁死不屈、追求真理和对现实大胆批判的精神,给后世作家作出了示范。在《离骚》中有许多表现屈原拳拳爱国之心的诗句。
汉初贾谊在政治斗争失败后,被贬谪长沙,当他经过汨罗江时,有感于自己和屈原有相似的遭遇,写了一篇很沉痛的《吊屈原赋》,一方面对屈原进行悼念引屈原为知己;一方面学习屈原的创作精神,对是非不分的黑暗社会现实做了大胆的揭露和鞭挞。伟大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司马迁更是对屈原敬佩之至,在《史记》中为屈原立传,正确地肯定了屈原在历史上的地位。
他说: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人。《史记》是一部历史散文着作,它寄托着作者的理想,洋溢着作者爱憎分明的感情和追求真理的精神,这也正是屈原伟大文学精神的继承。两汉以后,屈原精神在许多作家身上得到进一步发扬。唐代伟大诗人李白非常景慕屈原,他藐视权贵,反抗现实的精神,就是屈原精神的继承与发展。另外,中国历代诗人、作家,在遇到民族压迫的关头,总是写出慷慨激烈的爱国诗篇。还有许多作家,在黑暗的政治时代,坚持理想,坚持斗争,不隐瞒自己的爱憎,甚至在政治斗争中牺牲了他们的性命,为中国古代文学史增添了光彩。这种伟大的精神,都可以在屈原身上追溯。
屈原出生于楚国贵族,和楚王一样,芈姓。该姓相传出自祝融氏,当传到熊绎时,因功受周封于楚,遂居丹阳(也就是现在湖北宜昌)。这就是屈原的故乡。
春秋初期,约公元前七世纪,楚武王熊通的儿子被封在“屈”这个地方,叫屈瑕,他的后代就以屈为氏了。楚王的本家中,和屈氏家族类似的,还有春秋时代的若敖氏和薳氏,战国时代的昭氏和景氏。昭、屈、景是楚国王族的三大姓,屈氏能够从春秋前期一直延续到战国后期,一直处于楚国的高层,这个家族可谓经久不衰。屈原曾任三闾大夫,据说就是掌管王族三姓的事务。
屈原既是楚王的本家,当时叫作“公族”或“公室”,那么他和楚国的关系,当然也就不同一般。屈氏子孙如屈重、屈完、屈到、屈建等,在楚国都曾担任过要职。到了屈原这一代,屈氏当大官的人不多,只有屈原和后来被秦国俘虏的大将屈匄。据屈原《九章·惜诵》诗句“忽忘身之贱贫”,可知当时这个贵族家庭已经衰落。
先秦时期男子称氏不称姓,所以他叫屈原,不叫芈原。后来姓氏合一,就不再存在这个问题。
历史评价:
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屈原虽流放,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
班固《离骚序》:”虽非是明智之士,可谓妙才也。”
王逸《楚辞章句序》:“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如石砥,颜如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