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清者自清
“腰牌都给他了还能有假么，只要他听话，着不着调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找袁将军，给他往军营里随意一塞就行了，多个人多口饭的事。”
“奴婢瞧着他不像省油的灯。”
“管他什么灯，袁将军自有办法管教他。”
“嗯。”施施点头：“公主这次帮了谢大人这么大的忙，谢大人一定会记住您的好的。”
赵楚卿笑着不说话，心中想着，但愿他识趣。
端午这天，整个京城都弥漫着竹叶和糯米的清香，街边热气腾腾的粽子，竹条编制的腾龙活灵活现，河边聚集着赛龙舟的百姓，鼓声和呼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宫里也是难得的一场盛宴。
到了时辰，北宁大大小小的官员陆续前来赴宴，此刻大家都暂且放下了身份，互相道着安康。
州令，其实是京城一区的父母官，官职排在末几位.
谢辞也是在与其他几位大人谈天时才得知，依照往年规矩，是没资格进宫与皇上共度的。
众人都觉得奇怪，今年怎么改规矩了。
“何止是改了，州令还进了内席。”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严家公子不是刚封了钟州州令嘛，他老子在里面坐着，还能让他宝贝儿子在外面受委屈？”
“诶，说起来，严卓的病好了么？”
“好了吧，他今日来么？”
“没见着人，应该是来的吧，否则为何特意如此安排。”
“各位大人可就误会我了！”铿锵的声音从大家身后响起，言语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声音谢辞再熟悉不过了，是严卓。
谢辞警惕的把颜青护在身后，严卓本健步过来，看到谢辞，准确的说是看到颜青的时候，下意识的收小了步子，刻意的停在了离众人不近不远的位置。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是凌霄。
颜青看到他二人来此，觉得颇有意思，这道士道行不深，但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还真让他治好了严卓。
凌霄不避讳与颜青对视，神情淡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颜青觉得好笑，轻轻哼笑了一声。
一位大人迎上去抓着严卓的手，殷切道：“严公子，哦不，现在应当叫你严大人了，呵呵呵，如今身子好了？”
“刑大人有心，有皇上圣恩照拂着，我哪敢不好啊。”
“到底是年轻，我们这群老骨头可比不得啊。”说着比了个大拇指，他往里头一指：“你爹在里边呢，快进去吧。”
严卓世故的抱了个拳：“失陪。”
路过谢辞时，他特意顿足，提高声调道：“借谢大人的光，我这个州令也能进内席了，呵呵呵！”
谢辞皱眉：“严大人的话，我听不懂。”
严卓面露得逞之色，看了一眼其他几位大人，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
严卓做惊讶状，问大家：“各位大人不知道？你们难道没听过傅云天的事？”
“傅云天，那个还没上任就被罢免的傅云天？”
“大人好记性。”
“这…他与谢大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啧。”严卓一副责怪他不懂人情世故的模样：“看破不说破，你就别问了。”
他正要走，谢辞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严大人，还请你把话说清楚。”
刑大人附和：“是啊，你这话说一半，不是吊我等口味嘛。”
严卓为难的抿了抿嘴：“好吧，既然谢大人不介意，我严卓也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不说我也是不痛快。我早就听说公主对谢大人不一般，皇上对公主怎么样，不必我再多说了吧。所以，比起傅云天给谢大人让位的事，今日州令能入内席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辞正欲与他相辩，他抢了先机摆明立场：“我相信谢大人是靠自己的学识和人品获得皇上的青睐，方才我也是道听途说，今日过节，只不过是我一时口快，图个乐呵。”他得逞似的笑，对各位抱拳：“各位听过便罢，不必当真，我先进去跟皇上请安了。”
他甩手就走，根本不给谢辞说话的机会，那几位大人小声的讨论着什么，谢辞一转回身，他们又立即噤声，脸上堆了个假笑。他们虽然在笑，但却根本不去掩饰眼神中的不屑轻蔑。
就在谢辞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臂被颜青缓缓环住，颜青戴着面纱，但沉静的眼神是他一眼就能看到的。
“清者自清，你管他狗叫什么。”前半句他还觉得萦绕在他耳畔的声音温柔治愈，后面半句却让他猝不及防。
话糙理不糙，他释怀了不少，憋着笑，从未有的责怪了她一句：“你是个姑娘。”
颜青不认为自己需要在意人间的条条框框，她笑着挑眉，依偎着他，一同去了内席。
内席宴厅，觥筹交错，是寻常百姓想象不到的奢华。
由于晚宴人员大调整，宴厅的座位排的偏紧凑，不过不挤不乱，反而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更热闹了些。
谢辞扫了一眼座位排布，在最外围寻找自己的席位。
“谢大人。”一名宫女前来行礼，伸手引路：“里边请。”
“里边？”
宫女笑着颔首，示意谢辞和颜青随她过去。
可是，他只是州令，应该排不到多前的。
越往前走他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宫女把他们带到了第一排的位置：“请坐。”
宫女没带错路，桌面的名牌上赫然写着谢辞的名字。
他的右边已经坐了人，这人他记得，是上次殿试面圣时也在场的袁将军。
二人的官职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座位真的没排错吗…
袁将军看了他二人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自顾自喝了口酒。
颜青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左边桌子，上面放着严卓的名牌，再往左是雏璃。
“殿试三首。”颜青耳语。
谢辞释然，这才放心坐了下去，颜青与他同坐一桌。
众人有序入场，尽快坐定。
皇上举杯开场，大家祝了皇上、皇后福寿安康，一同饮下特酿的雄黄酒，便就是一边寒暄家常一边品尝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