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何抉择
张小满决定一试。
虽然有风险，但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个道理，张小满是懂的。
漆黑的夜色中，走在李祥福身后的张小满，身子突然就向路边的草丛里钻。
糟糕的是，脚下没站稳，跌倒在了草丛里。
李祥福听到身后有动静，猛然回头，发现张小满已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一个箭步跃入草丛中的李祥福，一下抓住张小满的胳膊，低声喝问:
“你小子又要干什么？”
张小满觉得自己太点儿背了，好不容易趁着黑夜觅得这么好的跑路机会，却因为自己脚底下拌蒜跌倒，又浪费了这一次绝佳的时机。
张小满觉得，李祥福肯定又识破了自己想要跑路的念头，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了，只能任凭他对自己做任何处置了。
听天由命吧！
事已至此，张小满面对李祥福的喝问，一语不发。
李祥福刚要起身，然后想把张小满也拽起来。
突然，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鬼子的鸟语。
“到底还有多远？还要走多少时间。”
紧跟着孙癞子走在最前面的这个鬼子，不耐烦地厉声叫嚷，只是，孙癞子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孙癞子会看，看到鬼子的表情，再结合他的语气，也能猜个大概的意思。
那就是走得有些不耐烦了。
“太君，快到了快到了。”
孙癞子点头哈腰，满脸陪笑，却换来了鬼子的一枪托。
被枪托打中后背的孙癞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能忍着，继续往前走。
还在草丛中未起身的李祥福，也是远远地听到了鬼子兵和孙癞子的对话。
再回头看看躺在草丛中的张小满，李祥福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孙癞子和鬼子兵越走越近了，李祥福和张小满伏在草丛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很快，汉奸孙癞子和鬼子兵就走过去了，渐渐走远。
草丛中的李祥福和张小满都长舒了一口气。
“小满，你真行，你是怎么发现对面有鬼子来的？”
李祥福对张小满小声地夸赞。
听着李祥福的话，张小满反倒是有点不知所措，自己本来是想钻进草丛跑路的，根本就没发现对面有鬼子来。哪成想，却被李祥福认为是发现了鬼子，进草丛躲起来。
真是歪打正着。
“你小子既然发现有鬼子来，怎么只顾着自己躲起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夸赞完了，李祥福又责怪张小满。
张小满无言以对，只得对李祥福皱着眉呲着牙苦笑一下，那表情，比哭还难受。
“下次要是再提前发现了鬼子，别只顾着自己躲起来，也告诉我一声，听见了吧？”
李祥福继续跟张小满小声说着。
张小满还是没说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李祥福这就要起身，张小满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想要借助李祥福站起来的劲头儿，把自己也带着站起来。
真是懒到极致了。
“还有什么事吗？”
被拉了衣服的李祥福，并不知道张小满的意图，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赶忙回头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啊？我就想拽着你的衣服，让你带着我站起来。”
张小满的这番话还没等说出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地传了过来。
“还有人来？”
李祥福也听到了脚步声，小声嘟囔了一句。
于是，两个人继续潜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只见好几个鬼子，排成一队，小跑着前进。
“小满，你真是神了，我刚要站起来，你就拉我衣服不让我站起来，原来你发现后面还有鬼子。”
李祥福看向张小满，还是小声地说着，但是在那眼神里，不光有赞赏，还有些崇拜的意味。
张小满真的是无语了。
又一次歪打正着。
张小满竖起食指在嘴前，提醒李祥福别再说话了，因为这些鬼子快到眼前了。
转眼间，这些鬼子已到了眼前。
“一”
“二”
“三”
“四”
……
这些鬼子在面前经过时，李祥福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人数。
“八个鬼子，算上先前过去的那个，一共九个鬼子，这些鬼子在黑咕隆咚的夜晚去干什么呢？”
鬼子都过去了，李祥福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好像是在问张小满。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开始过去的两个，除了一个鬼子，另一个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张小满提醒着李祥福。
“是有点儿耳熟。”
李祥福若有所思，突然轻拍了一下大腿，吓了张小满一跳。
“黑咕隆咚的，你别一惊一乍的。”
张小满小声地说着。
“我想起来了，和一个鬼子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咱们在大爷家时，来砸门要吃的那个无赖，错不了，就是他的声音。”
李祥福跟张小满说道。
“那他带着好几个鬼子干什么去呢？好像是朝咱们刚刚从大爷家出来的那边走？”
张小满又问李祥福。
听到张小满的这句问话，李祥福的表情逐渐凝重。
李祥福想到的，张小满也差不多想到了。
那就是，这个无赖在大爷那儿吃了闭门羹，没有讨到吃的东西，想看看到底是为什么不给他开门，所以并没有走，而是隐藏在暗处，发现了大爷屋内有两个八路军战士在吃东西。
这家伙肯定是怀恨在心，偷偷跑去鬼子据点告密了，然后领着鬼子来消灭两个八路军战士。
“他奶奶的，这个狗日的汉奸杂种，竟然干出这种没有一点儿良心的事。”
把事情的真相猜得差不多的李祥福，对这个狗汉奸咬牙痛骂。
“那咱们呢？”
看着李祥福生气的样子，张小满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其实用不着张小满提问，李祥福的脑子也在思考。
这些鬼子，可能就是前方两座山之间那个据点里的，现在一下子出来了九个，那个据点里估计剩不下多少鬼子了。
如果现在去通过那个据点，就算会发生战斗，说不定也能趁着据点空虚鬼子少，能过去这个关卡。
自己是有很大的可能性通过那个据点，但是，扑向大爷家的那九个鬼子呢？
发现没有八路军，会不会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从而对大爷老两口，甚至是周边那几户老乡下毒手呢？
李祥福心里非常明白，残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鬼子干起来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是自己和张小满去通过那个据点，继续寻找部队？还是返回去跟那九个鬼子干一仗，让那几户老百姓免受鬼子杀戮？
李祥福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