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专业人士出手

第二天一早，白香在花斑的陪同下回到后殿。

“布牙先生，您起来了吗？”猞猁推开门，白香走进房间，但面前的一幕让它身体瞬间僵硬。

那是一个高大的白色背影，白色帝冠、白色羽袍，九条白色的粗大狐尾以一种精确的弧度铺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旋涡的形状。旋涡中心，那个白色的身影回过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望向了白香公主。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白皇点了点头，又望向傻在门口的猞猁。

“父……父亲大人？你回来了！”白香眼角挂着泪水，飞快向父亲跑去。

“既然你们都看不出问题，那就应该没问题了。”白皇嘴里忽然冒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光影变幻，白皇消失了，原地站着布牙。

“刚才……这是……惑术？等会……不对，狼种怎么可能会惑术？”猞猁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原因也很简单，从来没有狼种能使用幻术——包括变异种在内。

“是……原来是布牙大人。”白香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这惑术简直天衣无缝，我还以为是真的父亲大人回来了。”

亚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首先，要处理黑皇军队的问题。”

此时，白皇宫大殿门外已经站满了身穿朝服的兽族大臣。火玄是红狐族族长，也是白皇领的警务大臣。已经数日没合眼的它面容憔悴，哪怕隔着毛皮也能看出它的萎靡。土地被侵占，族人被屠杀，伟大的皇却迟迟不肯做出决断。大臣间私下有传言，说如今的白皇是假的，真正的白皇已经失踪，火玄一开始对这消息嗤之以鼻，但如今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真正的白皇大人，不会如此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作为早早追随白皇左右的老臣，火玄明显能感觉出最近大人不太对劲。

“白皇上殿！”随着侍官一声高呼，火玄收起胡思乱想，跟着其他同僚共同进入大殿。

帘子后面，依然是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白皇大人，黑皇那边……”立刻有大臣上前，继续昨天的劝说。

而帘子后方的白皇忽然开口，打断了大臣的发言：“你们是不是认为，这么多天以来，孤没有做出应对，是怕了黑皇？”

大臣们一时语塞，因为它们其中一部分还真是这么想的。

“你们是不是认为，面对黑皇的攻势，白皇领就算反抗也必输无疑？”

“你们是不是认为，孤就准备这样等下去，等那黑皮子的子孙吃饱了，自己回去？”

众兽低着头，一个个不知该如何回答。

“肤浅！”帘子后的白皇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强大的气息与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下方的武官尚能站稳，文官纷纷吓得屁滚尿流。

“黑皮子以为孤好欺负，把爪子伸到了白皇领，是自己找死。”白皇的影子摇了摇巨大的脑袋，“如今，我方无论做什么，圣山那边想必也不会有意见了。”

按照中央圣山萨满制定的规矩，四皇之间禁止爆发大规模战争，这是避免兽族内耗。但如果圣山真的说到做到，就不会无视黑皇的军队入侵白皇领地。自鼠潮翻越国境那一刻起白皇领就已经向圣山发了消息，圣山明显早就收到消息，但至今未有任何行动，大有坐看白皇领覆灭的意思。

“叫布牙进来。”白皇望向殿外。

“宣布牙！”

“宣布牙觐见！”

随着侍官的通传，一名灰毛狼人走了进来。

躲在暗处的猞猁双眼睁得溜圆，它知道这个白皇大人是布牙假扮的……但如此一来，这个布牙又是谁？等等，有点乱，让在下捋一捋……

“布牙常年在暗处保护孤，是孤最信任的暗卫之一，如今黑皇大军压境，现赐你狐尾众腰牌与孤的兵符。”白皇挥了挥巨大的狐爪，“此次不光要消灭进犯的敌人，白皇领的地盘也是时候扩张一下了。”

“遵命。”布牙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侍官端过来的腰牌与兵符。

兵符当然是假的，亚布做了个空心的兵符，将白香挂坠上的琥珀取下来藏在其中，并在内部铭刻了简单的魔法阵，使其输入魔力后可以散发出白皇的气息。

走出大殿，布牙兜了个圈子，准备回后殿去，中途却被挡住了去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穿轻甲的狐族战士。

“有事？”亚布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只狐狸，对方橘色的皮毛光滑，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狐狸单膝跪地：“小人名为狐太，此次反攻黑皇入侵，请布牙大人带上小人。”

“哦？”亚布双手抱胸，“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狐脚镇，是小人的故乡……”

只用了两天时间，白皇城的讨伐军就浩浩荡荡出发了。路途中，又汇合了几路援军，亚布充分利用“兵符”从各地抽调部队，且优先选择鼠类的天敌——狐族、猫族、蛇族、鹰族等。

一路向西南方行进，五天后，大路上开始能看到逃难的兽族。

“布牙大人，据逃难者说，鼠族大军已经抵达距这里40公里的棘草村。”狐太跑了过来，它现在已经成为随行的副官。据猞猁说，狐太本是白香公主的亲卫之一，一手弓术出类拔萃，此外头脑也颇为灵活。白香认为狐太的实力能有所帮助且对当地熟悉，于是钦点其成为布牙的助手。

将部队驻扎在一块高地上，亚布望向远处。

那是一片残破的废墟，能勉强分辨出曾是一个村子。此时整片地区呈漆黑之色，那并不是土壤的颜色，而是密密麻麻的鼠群。据狐太所说，鼠族的后代中99%都是原始种，战斗方式也是习惯以绝对的数量淹没敌人。

一只鹰种扑扇着翅膀落在亚布身边：“布牙大人，保守估计大约有24万原始种鼠群。”

“这只是先锋部队而已，就已经这么多了……”狐太盯着远处的鼠群，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亚布同样看着那黑压压一片，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布牙”明显无法服众，虽然有白皇钦点，但手下兽族士兵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无多少尊敬。

“看来有必要先立威啊……嗯，算这群耗子倒霉。”亚布伸了个懒腰，瞟了一眼随军的辎重车，那里拉着他对付黑皇军队的秘密武器。

肉干是一只鼠种兽人，作为为数不多的进化种，它也是盘踞在棘草村这支黑皇先锋军的指挥官。刚有手下前来汇报，白皇领的军队已抵达东面山坡，但它一点都不慌。俗话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鹰人斥候在天空能看到的仅仅是它部队的冰山一角，实际上大量部队都已经隐藏在地下。只要敌人敢来进攻，保证对方有去无回。肉干作为部队大头领，每次都能吃到最好的猎物，它尤其喜欢吃幼崽，每次都会独占这类战利品。

又有一队鹰人斥候升空向它这边飞来，肉干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来吧，随便你侦查，能看出我有多少兄弟算我输……”当肉干有恃无恐时，发现鹰人斥候小队向两侧分开，仅剩一只继续向鼠群飞来……等等，不对，这鹰种怎么没有翅膀？不对……那是，狼种？

肉干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狼种怎么可能在天上飞？幻觉，一定是幻觉。

当亚布划开一张风系魔法卷轴飞上天时，白皇军队这边也产生了一片骚动。不少兽人纷纷询问狐太，为何指挥官大人没有翅膀却能飞上天空。

“布牙大人曾在人类世界征战，掌握了人类世界名为‘魔法’的神奇力量。”狐太抓了抓头，给出了以上答案。

亚布落在了距离鼠群不远的一处空地上，还冲着鼠群勾了勾手指，就差大喊一声：“你过来呀！”

“上！吃了它！”肉干一挥爪，下达了命令。不管你有多奇怪，不管你有什么诡异的能力，当把你撕碎，把你的血肉吞下肚子并化作粪便后就都一样了。

鼠群如一张在地面蔓延的黑色绒毯般冲向亚布，这把高地上白皇军队的士兵们吓坏了，它们完全不理解为何这个新来的指挥官要去送死。

而就在这时，以亚布为中心，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圆形地面漆黑如墨，仿佛通向幽冥的大门。冲入圈内的鼠潮仿佛被黑暗吞噬般消失了，没有一只能来到亚布身边。这是亚布影魔法进阶后获得的新能力，他能把一定范围内的敌人送去影界。但这个能力限制也很大，拥有一定实力的敌人可以抵抗影界的拉扯，但他现在面对的敌人是个体战斗力连5都不到的老鼠而已。

仿佛闲庭信步般，亚布向前走去，四周扑向他的鼠群无一不是消失在漆黑的领域之内。黑皇大军中的进化种开始恐惧了，他们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士兵去哪了，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屠杀一般。

“后……后撤！全军后撤！”终于，肉干咬牙下令，它无法让军队在眼前这个诡异的情况下继续消耗下去。

鼠群开始四散远离，却惊讶发现自己已经被大火重重包围。之前散向两翼的鹰人斥候将一罐罐火油洒在了村子周围，随着几支火箭射出，鼠潮被困在了火阵当中。

借着幻术的掩饰，亚布偷偷喝下一瓶魔力药剂，他打开的异界之门已经吞噬了超过16万只老鼠，虽个体不强但数量着实有点多了。随后，他又拿出一个魔法卷轴，随手划开。

巨大的龙卷风以亚布为中心逐渐生成，庞大的吸扯力将更多黑皇军兽人和老鼠吸入漆黑领域之中。鼠群开始四散奔逃，更多的则是跳入火墙被烧成焦炭，天上的鹰人小队依然在不停的往火墙里补充火油，它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许火墙熄灭。无数原始种被从地洞中吸出，投入墨色中消失不见。

肉干同样在逃跑，敌人超出想象的强大，凭空消失的部队让它无比恐惧，就连黑皇大人都没有这样的手段吧？眼看着那个恶魔离自己越来越近，肉干一脸的你不要过来呀.jpg

“啪嗒”狐太的长弓掉到了地上，当然，它不是高地上第一个掉落武器的，无数来自白皇城以及其他地方的兽人士兵长大了嘴，眼前这一幕已经远远超过了它们的认知。

肉干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粘稠的屏障，掉到了什么地方。它睁开眼睛，眼前是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世界。而此时，大量影子一般的怪物正在屠杀它的军队。作为鼠族，肉干战斗力本就不强，一番挣扎后，被一把漆黑的长剑刺入胸口。肉干发现，杀它的黑色怪物，似乎长得和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