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宁
天才都有自己的骄傲,沈定海见冉冉堂姑一脸自信,便知她是真的认为自己比这个邪师强,不会骗他。
他的一颗心立时落了大半。
只是才安心没几秒,一个念头飞一般闪过,沈定海忐忑补充道。
“可是堂姑你不是被封印了吗?”
“侄子相信封印前的你肯定能对付这个邪师,但现在的你...也可以做到吗?”
冉冉睁大眼睛,满脸懵然,“啊,冉冉把这一点忘掉啦!”
沈定海心头一紧,看见冉冉满是愧疚的小脸,执着于答案的他反倒安慰起冉冉来。
“没关系的堂姑,我只是好奇问一下,不会真的让你和他打架,我知道恢复实力的堂姑比这个糟老头子厉害就已经安心啦!”
“那好吧。”冉冉听了甜甜一笑,“二侄子以后要是想揍这个邪师老爷爷,冉冉一定会把他揍到满地找牙哒!”
她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沈定海却是下定决心。
从鬼宅离开后,他要多多了解玄学方面的内容,花重金聘请这方面的高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邪师费尽心机炼魂也只为获取钱财,那他花更高的价格一定能找到比这个邪师更厉害的人。
反正沈家有的是钱!
幻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地上的男人浑身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抓住白衣老者衣摆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其上裸露着狰狞的青筋,可见他在忍受怎样的酷刑。
沈定海猜测他是想开口求饶,但很可惜,他应该一开始就中了说不出话的法术,相当于掐断了他的退路。
不得不说白衣老者的确是心狠手辣。
即便沈定海知道地上的男人本质有多恶,他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即便只是幻象,可人心理和精神上的痛苦是真的,这样恐怖的术法持续时间过长不会真的将人杀死吗?”
冉冉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只是说:“有邪师老爷爷在,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沈定海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冉冉看向他,“就是说,如果安安的继父撑不下去了,邪师老爷爷会想办法让他继续撑下去...”
“对他施用恢复救治的术法。”
沈定海听得毛骨悚然,“救治是为了让人承受更大的痛苦?!”
“那这根本不能称作救治!”
冉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澄澈,“冉冉只是从客观角度述说术法的本质。”
“二侄子有没有听说过古代的极刑?”
沈定海皱起眉头,“听过,但一直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冉冉耐心解答,“极刑就是俗称的千刀万剐,极刑是古代王朝官方命名,而千刀万剐则是目睹了极刑实施过程的人,内心最直观的描述。”
沈定海闻言,脸色不知不觉变得苍白,“千刀万剐...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对应受惩罚罪人的形容词......”
“的确是形容词。”冉冉摊摊手,“是对受到极刑惩罚罪人的形容词。”
“这项刑罚会将罪人浑身上下用绳子绑住,然后用利刃从绳子的缝隙间...”
“够了!堂姑...你别再说了......”沈定海急急打断冉冉,“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每当罪人生命濒危,可以结束这残酷的折磨时,行刑人便会请来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材保住他的命...”
“让他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继续承受这种痛苦...是吧?”
冉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定海,“直至罪人身体血肉模糊,再好的药材和再好的医师也无力回天。”
沈定海捂住眼睛,“难怪要命名为极刑,确实是痛苦的极致...”汗从他的额头滚滚而落。
待他终于缓过来,便见冉冉一脸要奖励给好学生棒棒糖的认可神情。
“二侄子真的很聪明,冉冉要多夸夸你!”
沈定海被鬼和玄门手段吓了一番又一番,现在很是虚弱,“能猜到这么残忍的刑法有什么好骄傲的!”
冉冉歪歪脑袋,“可这是书上的知识,能知道书上的知识难道不应该被夸奖么?”
沈定海苦着一张脸,“堂姑,大爷爷给你的参考书目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这个知识点冉冉不是从爸爸给的书上看的,是冉冉在山里捡到的书。”
冉冉眼中浮现点点星光。
“这本书非常厉害,包涵了很多内容,所以冉冉经常想,写这本书的人得有多厉害呀!”
“极刑的知识点,也是这本书教给冉冉的。”
沈定海抓狂,“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被称为知识点,而且这书怎么听也不像是堂姑你这个年纪能看的...”
“甚至越想越像本邪书,有署名的作者吗?”
“肯定没有吧!能写出这种教坏小孩子的内容只怕都不敢签下自己的名字。”
冉冉头一次跟沈定海起了分歧,“才不是邪书,写这本书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他也没有不敢暴露姓名,在第一页他就告诉过我他叫无宁。”
“无宁?”沈定海皱起眉头,“这怎么听也不像真实名字,分明就是为了不暴露随手捏造的名字。”
冉冉气呼呼地看着沈定海,“二侄子又不是认识世界上所有的人,怎么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沈定海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冉冉堂姑,会为了这么一本一听就很奇怪的书同他争吵。
“好,就算写这本书的人真的叫无宁,那也不能改变这本书上的内容就是很邪恶这个事实!”
冉冉睁大眼睛,“哪里就邪恶了?二侄子又没有看过这本书?”
“它向小孩子描述极刑的过程,这已经够邪恶了!”沈定海苦口婆心。
“关于刑罚的部分只占这本书很少很少一点内容,里面更多的是玄门术法的心得和经验。”
冉冉依旧在为这个名叫“无宁”的作者争辩。
她的情绪激烈程度是沈定海遇见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
沈定海看向冉冉,妥协了,“既然堂姑很喜欢这本书,可以看,但你千万不能学上面的东西。”
他的神情十分认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冉冉的担忧,冉冉看着表情不知不觉柔和下来。
一双大眼睛里都是迷蒙,“为什么?”
沈定海努力斟酌措辞,“堂姑,你没发现,这本书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你的善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