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疼
所谓的公司的事情，不过是拖延，靳茜何尝不明白，正巧，手机的微信群里发来了一系列消息，阿奇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不久之后就能到北国。
靳茜看着群里的文件，拿起手下，“行，顾总，我就在这儿等你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再谈我们的私事。”
说着，靳茜坐回了较远的沙发处，专心致志的看着手机上的报告。
顾琛抬眸，瞧着靳茜正襟危坐，全然没任何不舍的表情，心中的焦躁愈发浓郁。
-下午一点
离婚协议重新再次放在了顾琛面前，“顾总，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放心，签完字后不需要您再出面，我会让律师解决后续的事情。”
顾琛拿着笔，目光再次落在纸上的‘苏栖栖’三个字上，脑子忍不住的开始想，靳茜再签这份协议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
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不受控制，像是被牵制着的工具人。当初要结婚的是她，现在要离婚的也是她。
“苏栖栖。”他突然呼唤道。
靳茜看着手机，在等马良的回复，听到顾琛叫她后，头也没抬起，只是很淡的回了一句，“顾总，现在是能签了吗？”
顾琛停顿半晌后，只找到一个借口，他声音低沉，“爷爷挺喜欢你的，你还是可以回来看看他们。”
“顾总。”靳茜放下手机，淡笑起身，“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靳茜平淡的陈述，“离婚生效后，你就是我的前夫，我没有上门去打扰前任的习惯。”
这话说完，顾琛的气一下子上来了，刚才他是疯了才会觉得对她亏欠。之前生活三年，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一张口就能气死人的本事。
“三年前，你用尽办法说服爷爷让我娶你，已经给了你顾夫人的称号，你又闹着要离婚。”顾琛不解，说的话也火药味很冲，“你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后，靳茜嗤笑一声，目光深深凝视着顾琛，“所以，我现在很后悔，三年前是我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会爱上你。”
顾琛视线紧紧锁住靳茜，觉得眼前的人出奇的远，尤其她脸上那抹捉摸不透的笑，将他套在原地。
她说，她爱他，可是她又说，她后悔了。
他一直以为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男人就不该沉溺再感情中不得自拔，他也一直这样做的，所以面对秦语沫的感情，他没有接受，但同样，他没明确拒绝过。
不过是，他觉得这世上的男女之事都不必太过费心思，他的妻子也一向对此宽容，不会计较。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短短几日，从她亲口说要离婚开始，一起都变了。
他开始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无法接受离婚这两个字，尤其是从她口中说出口。
她这些天种种的改变，就好像覆在她身上的层层迷雾，他越是想要看清楚，却会被一股力量推的越来越远。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手，应该做最优解的事情。
让所有的事情回到正轨！
可是偏偏，他现在不想放手！
“该死……”顾琛懊恼的低咒一声，站起身扯过靳茜，毫无预兆的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呜！”靳茜下意识的反抗，但是顾琛用尽力气，他的力道极大，似乎是想要惩罚她，顾琛狠狠的吻着眼前这个让他烦躁的女人，掠过她的气息。
这不是和顾琛的第一次亲吻，三年来，他们做过很多亲密的夫妻之事。
但是这一次，靳茜感觉到屈辱。
蓦地，血腥味再二人口腔中蔓延.....
顾琛察觉到了，他拧眉，却没有放开靳茜，反而禁锢着靳茜吻得更深。
他强硬的用行为不许她逃离。
靳茜逃脱不开，只好反其道，直接咬住他的上唇，一双眸子无声的表达着怨恨。
顾琛从她的眸中，看到了无声的恨，她在怨恨自己！顾琛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紧接着，他还是加深了这个吻。
靳茜拼命的挣扎，但是她此刻的力量太弱，压根不是顾琛的对手，反而显得她格外可笑。
饶是决定离婚了，却还是逃离不开这个男人的影响吗？
这个吻，和记忆中有几分相似，可，偏偏这个吻，让她一直伪装的冷静再次悄然崩溃。
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一个小事，就让她回到了原点。
为什么？他总能这么轻易的打破她的坚持。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想要摆脱过去，用尽了所有力气去面对，强硬的用冷漠筑起一座疏离的高塔，为什么……一碰到他，还是一击就倒？
顾琛，你知道你曾经让我多么受伤吗？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
唇舌间交缠之间突然多了一丝咸味，顾琛一怔，看见靳茜脸上的泪痕。
他心头一颤，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靳茜获得自由，踉跄着扶着书桌站稳后，突然一个抬起手，“啪”，利落的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顾琛的脸歪在一侧，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被女人打一巴掌。他缓缓扭过头，嘴角还留着血迹，异常的醒目。一对低沉深邃的眼眸，盯着靳茜。
“卑鄙无耻！！”无视他目光的冷意，靳茜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力气，朝他吼道，“我已经打算离开你，我什么都不要，这样还不行吗？你为什么不能给我自由！”
为什么？！
顾琛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头的愤怒竟然瞬间浇灭，只剩下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竟然在心疼一个打了他的女子，这个认知让顾琛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
靳茜眼泪肆虐，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的唇上还有他的血迹，犹如刚刚遭受风雨洗礼的温室花朵，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