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师徒
两人见到忽然出现在书房的人，皆是大喜。
“老师。”
诚斋大儒摆摆手，面色严肃的看向许汉文。
“你的话为师听到了，你真的想好了？”
许汉文原本是想等老师回来了在找机会告诉老师，没想到老师直接回来了，还听见了自己和师弟的话，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许汉文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
“老师，我已经决定了。”
诚斋大儒看着许汉文坚定的样子，严肃的脸忽然消失，笑着说道：
“为师尊重你的决定。”
许汉文一喜：“老师您不阻拦我？”
“你找到了自己的道，为师高兴还来不及。”
诚斋大儒柔声说道。
“为师其实早就知晓，你并不适合修行儒道。”
诚斋大儒看着许汉文，想起当初许汉文的样子。
初中榜眼，却没有多少欣喜的样子，点了翰林之后，终日在翰林院抄书，从不参与同年的聚会，也不想着升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为官。
许汉文愣在原地，原来老师早就知道，不禁问道：
“那老师当初为何要收弟子？”
“因为你啊，心性坚定，有一股气。”
诚斋大儒说道。
“你虽然儒道修行缓慢，比不上子俊，却比子俊沉稳，你的心性，其实更符合道家的理念。
为师知道你对儒道修行并不上心，老是钻研医书，但你是老夫的弟子，外人都盯着你，也时常拿你和子俊比较，但你从未因此自甘沉沦，这点为师十分喜欢你。”
许汉文听着诚斋大儒的话，心中感动，眼中噙着泪水，当即跪在诚斋大儒身边。
“没想到老师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还对我这么好，弟子愧对老师。”
诚斋大儒摸了摸许汉文的头：“傻孩子，我是你老师，从未对你有过偏见，有多少人终其一生找不到自己的道，汉文你今日明白自己的道，为师是十分高兴的。”
朝闻道，夕死可矣。
孔圣人都说出如此话语，可见他们对自身道的追求。
诚斋大儒扶起许汉文，看着许汉文，又看了看周辞。
“为师一生只有你们三个弟子，也是为师最大的收获。”
诚斋大儒柔声说道，原本他心中还有些遗憾，如今已经没有了。
大弟子践行儒道，一往无前，从未有过后退。
二弟子虽蹉跎半生，今日终找到了自己的道。
三弟子没有儒道天赋，却自悟红尘一道，造福万民。
“何其有幸，能让老夫得你们三个。”
诚斋大儒笑道。
周辞摸了摸脑袋，眼下这个气氛他有些受不了。
他决定打破这个有些伤感的气氛。
“老师，你何时回来的，大师兄怎么样了？”
许汉文闻言，也连忙问道：
“对啊，老师大师兄伤势如何？”
在汴梁的时候，大师兄最照顾他了。
诚斋大儒见两人这么关心王子俊，开口说道：“没事，我已经送他回家了，没事的话可以去看看你们师兄。”
“我听说师兄伤了根基，能治好吗？”
周辞问道。
“什么，伤了根基？”
许汉文大惊。
诚斋大儒白了周辞一眼，要你多嘴。
“汉文你别激动，子俊确实损坏了自身根基，在蛮天为了自保，文心差点破碎，刚刚凝聚的家国天下也消散了，不过为师会治好子俊的伤势的。”
竟然如此严重。
周辞心中一惊，之前在宫里他们没有具体说师兄的伤势，此刻听老师说起，这才清楚。
文心差点破碎，家国天下消散，这已经是断了儒生前进的道路。
文心载道，是儒生的根本，一道有所损坏，便道心不满，若不补全，此生无望圣道。
当初他父亲自碎文心，再也无法修行儒道。
而家国天下，乃是大儒境界必修之道，从夫子境进入大儒境，就是以自身的道理凝聚出自己理解的家国天下。
亦是自己追求的道理。
家国天下是自身的领域，在自身领域笼罩的范围中，自己就是这个范围中的圣人，言出法随。
据说半圣释放出来的家国天下，能形成一个真正的小世界。
“老师你真有办法？”
许汉文急切问道。
“需要什么，老师你和我们说说，我们也帮忙找找。”
周辞也说道，师兄此次受伤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诚斋大儒见两人如此关心子俊，也没有再说其他。
“文心受损，便需要补全文心，据说南荒有一种灵果，叫做净道果，有修复道心的作用，或许有用，为师已经拜托圣殿和道阁帮为师寻找了，什么时候能找到也不好说。”
两人闻言，有些沉默。
南荒，那是妖族地界，他们去不了啊。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
两人顿时抬起头。
“我们人族的半圣，死去以后，他们的家国天下不会消失，都成为了他们的埋葬之地，这些家国天下会化作一方小世界，被称为天圣界，隐匿于这方世界，而在其中，有一种文心花，乃是圣者的道理所凝聚，所能得到，也能修复文心，甚至能更进一步。”
两人听完以后，再次沉默。
这个比去南荒找净道果还难。
诚斋大儒见状，笑着说道：“为师告诉你俩此事，便是让你俩知道，好好修行，别想有的没的，你师兄的事，自有为师在。
元贞，听说你射雕已经写完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写新书，老是跑去宫里干什么，最近不要乱跑，好好在家写书。”
“是，老师。”
周辞苦着一张脸说道。
师父当面亲自催更，你能怎么办？
“汉文，你既然要修医道，便不能再修儒道，甚至还要废了儒道修为，体内不能再有一丝儒道力量，你随为师走，为师今晚为你护法。”
说着诚斋大儒便带着许汉文离开。
周辞见状，只好希望师兄能成功。
恰好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元贞，汉文兄，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