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放手

卓轩挣扎着站了起来，“谢，谢谢大哥成全！”

蓝星搀扶着他向前走着，龙啸情狠心将泪水逼了回去，“从此以后，银龙帮再也没有Jesson这个人了！”

从大厅到门口站满了兄弟，卓轩每走一步，就有一个兄弟跪下来给他磕头，直到他走到门口，人已经跪了一客厅，“大哥，我还是那句话，江湖路，不好走！”

龙啸情没有挽留蓝星，他也知道此事以后，他再留不住她，蓝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做很多事都只是为你好！”

蓝星的心彻底冷成冰“从前，逸闻只是喝醉了，被胜叔利用，你以为他轻薄我，不分青红皂白打断了他的腿；成胜洗黑钱，你杀人灭口是怕他供出你吗？可是林枫呢？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知道你洗黑钱的证据却从来没有加害于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

龙啸情只是斜睨了卓轩一眼，“因为他！”他咬紧牙关狠毒地补充了一句，“林枫错就错在不该觊觎你看上的男人！”

蓝星搀扶着卓轩冷笑出了声，“可是当初不是你和胜叔合谋逼着他斩断我的念想的吗？我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劝卓轩回来，这儿早就不是我们的家了！”

“滚！”龙啸情的声音响彻整个银龙帮！

坐在车上，卓轩将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蓝星不禁问道，“你想拿什么？”

卓轩哆嗦着拿出了那本《圣经》，血染红了它，“蓝星，你知道吗？今天我终于可以如愿了，有了林枫，今生我都不是一个人了！”

蓝星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卓轩，回北京吧！这儿不属于你！”

卓轩点点头，“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蓝星点点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卓轩无力地瘫倒在后座上，“不，我，我现在还不能去医院，我不能让林枫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她，她会担心的！”

蓝星望着他苍白的脸孔，眼圈突地就红了，“那我先送你去芙蓉那儿！一会我安排医生去那里照顾你！”

卓轩忽然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拉住了蓝星的手，“医院里……”

蓝星挤出一丝笑容“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林枫不会有事的！何况宗原和孙明都在！”

卓轩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他喃喃道“谢谢你，蓝星，今生我亏欠你的，就算来生做牛做马，我也要还给你！”

蓝星只觉得又心疼又心酸，她骂了一句“你tmd真俗气！我们什么交情？”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句话，“今生我都求不到的，我要来生干什么？”

来到芙蓉家，芙蓉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当初那个英勇救下她和林枫的Jesson哥，她一眼望见了卓轩不断滴血的残缺的小指，“蓝星，这是怎么了？”

蓝星只是将卓轩扶在沙发上坐下“什么都别问了！我们准备回北京，我这就去订飞机票！你照顾好他！”

卓轩闭着眼睛，浑身发烫，他只是喃喃念叨着“林枫，我们一定会幸福！”

芙蓉还想问一些什么，蓝星已经转过身，“芙蓉，别多问，回头我再告诉你！”

出了芙蓉家，她去订了飞机票，已经是深夜，回到芙蓉家，卓轩还躺在房间里，蓝星伸手抚摩了一下他的额头，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烫手了，她才放心，走出了房间，卓轩睁开了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他只是不想看见蓝星为他担忧的眼神。

来到客厅，蓝星点燃了一支烟，芙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把他伤得这么重的？他的身手不是顶好的吗？而且谁敢这样对待银龙帮的Jesson哥？”

蓝星望向窗外“是他自己！”

芙蓉跌坐了下来，“你说什么？他疯了吗？”

蓝星猛吸了一口烟“他是为了林枫才挨这么一刀的，他知道如果继续留在银龙帮，他根本就无法给林枫真正的安静与幸福！”

芙蓉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蓝星苦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他和方卓文真的很像，他们都肯为所爱的人牺牲，而受伤之后又惟恐所爱的人知道！”

“切，方卓文要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他也就不会辜负林枫了！”

蓝星摇摇头“不，你不明白！”

“蓝星，你是着了方卓文什么道了，居然帮着他说话？”

蓝星咬紧了牙关，“方卓文他得了绝症，所以才会和林枫提出分手！包括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姓方！”

“什么？怎么会这样？”

蓝星回头拍拍她的肩膀“芙蓉啊，林枫前段时间才知道的这两件事，现在你知道就够了，千万不要告诉卓轩，听清楚了吗？卓轩已经为林枫付出那么多，我不想，不想他再变成一条丧家之犬！”刚说完这句话，她的泪水就不由得滑落了下来。

卓轩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他缓缓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了那本《圣经》，原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隐忍，他现在终于明白英琪临死之前那句话的深意，“卓轩，你不要再恨方卓文了，他有苦衷的！”只是她还来不及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死神就降临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枫对方卓文的爱会持续那么久，因为方卓文和从前他敬佩的大哥一样，一直都没有变过。他该怎么办呢？他该何去何从呢？他该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吗？

来到医院，林枫却不在病房，蓝星匆忙叫来了护士，“林小姐去了太平间！”

蓝星赶到太平间的时候，陈凡和方卓文都在，方卓文一直跪在英琪身旁，陈凡的神情很肃穆，林枫望着陈凡，“你失去了女儿，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我们都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亲人，你一生想要得到的那么多，可是最终不都是化为了一掊净土吗？为什么不让英琪走得更心安一些呢？”

陈凡的身体有些颤抖“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却想不通呢？”他既然答应了沈兰也决计不会对林枫说出她的身世。

林枫望着李英琪的遗体，继续说道“如果说在英琪的遗体面前还要讲打讲杀，还要争论心里是否有恨，那就是对她生命的亵渎！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遇见过一个男孩，我送给了他一本《圣经》，我对他说希望他做一个好人，可是后来他进入了银龙帮，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是他让我懂得人来到这人世间不是白白走一遭的，如果百年之后才懂得顿悟，那还有时间追悔吗？”

陈凡不禁老泪纵横，“原来错的人真的是我！”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望向林枫，“我真的为英琪感到高兴，她能够在北京结识你们这样一群有血性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他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他的女儿，他的骄傲！

林枫本想告诉他，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和英琪都不是朋友，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相信英琪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每一个她所熟识的人都为她流下了虔诚的眼泪。

陈凡离开了，蓝星望着房间里的二人，林枫走到卓文面前，“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真的准备就这样跪一辈子吗？”

方卓文没有起身，他只是旁若无人地说着，“我上辈子一定做过很多坏事，所以老天要如此惩罚我，每次当我自以为得到幸福的时候，其实都只是错觉而已！”

林枫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凉，她按住了卓文的肩膀，“卓文，你不要这样说！”

方卓文只是平静地望着英琪，“英琪一定在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她宁愿选择面对死亡，都不愿意面对我！但是她不知道，其实我是真的愿意陪她走完这一生的！”

林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去，“如果说你还是那个我曾经爱过的方卓文，你就不要这样，这样的你，只会让每个想要关心你的人都更担心你！你应该振作起来，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你还有天硕！”

方卓文点点头，却又强调了一句“我还是觉得北京比较适合你！那儿安定一些！”

林枫不再说什么，她离开了那儿，蓝星走了进去。“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在骗她？”

“我没有骗她！”

“你撒谎！”

“蓝星，那你想我怎么说呢？说林枫，我是得了绝症才和你分手的，我和英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是说林枫，既然英琪已经死了，我们重新开始吧，你陪我终老吧，蓝星，这是她想听到的吗？”

蓝星低下了头，“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方卓文笑道，“其实我刚才对她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想英琪也希望我永远留在她身边！”

“卓文，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吗？”

方卓文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蓝星望着他喃喃说了一句，“难道就因为卓轩是你的弟弟，你什么都让给他，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方卓文摇摇头，“英琪有句话说得对，有些东西，你一旦放弃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林枫不是一件玩具，不是我让给卓轩的，如果她不爱卓轩，她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蓝星抽了一下鼻子，“说得对，可是如果当初你把一切真相告诉她，留在你身边的将会是她啊！”

方卓文转身望向她，“蓝星，可是人生不同于故事的地方就在于我们都不能够回到从前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让一切都随英琪的香消玉陨而埋葬掉呢？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就让从前的一切都成为昨日的梦魇，那样等我们明天醒来之后，什么都结束了，这样不好吗？”

蓝星点点头，“林枫没有看错人，你也不愧是卓轩的大哥，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卓轩已经决定陪林枫回北京了，我已经订好了飞机票了！”

“那银龙帮……”

蓝星咬紧了牙关，“他已经离开银龙帮了！”

卓文笑了，“这样也好，爸爸一直都很挂念他！”

“其实卓轩一直都很希望有一个家，所以他这次毅然选择了林枫。”

“Jesson哥，你起来了？伤口还痛吗？”

卓轩摇摇头，芙蓉笑道“我知道，你要去医院接林枫了吗？蓝星说是今天的飞机哦！”

卓轩的神情有些恍惚，“我们去医院吧！”

芙蓉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卓轩只是望着飞机票喃喃说了一句，“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只是属于大哥的，我是应该还给他了！”

“你在说谁？龙啸情吗？”

卓轩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了，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来到林枫的病房，林枫望着卓轩笑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卓轩笑得勉强“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林枫点点头。

芙蓉笑道“今天下午的飞机哦，你们可别把时间忘记了！”

林枫笑道“知道了！”

于是随卓轩来到了草坪上，两人并肩坐了下来，林枫望着他，“怎么了？”

卓轩缓缓站了起来，望向远处，“林枫，你还是回到方卓文身边去吧！”

林枫笑着抬眼望着他，“你试探我？”

卓轩紧紧握住了口袋中的《圣经》，“不是，是我的真心话，反正现在英琪已经死了，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障碍了！”

林枫站了起来，她静静地望着他“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

卓轩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她，“我说你还是和他在一起吧，我们是没有将来的！你心里不是也忘不了他吗？”

林枫定定地望着他，“你是这样想我的？”

卓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是！”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林枫手一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为什么你要放弃，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呢？那个坚强勇敢的卓轩到哪儿去了？那个为了我从香港追到北京的卓轩到哪儿去了？那个告诉我往事过去了就真的再也追不回来的卓轩到哪儿去了？你把我当什么，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你把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又当什么呢？我的耀人已经没有了，现在连你也准备抛弃我了吗？”

卓轩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尾戒递还给林枫，“田蕊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一个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她会把它套在她所爱的男人的左手小指上，那样他们就可以从一而终，这枚尾戒是你送给我的，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们是没有这个缘分的！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从大哥那儿抢回来的罢了！”

林枫慢慢蹲了下来，“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不会辜负我吗？就因为方卓文是你大哥吗？就因为我们曾经是情侣是吗？”

“芙蓉，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他们说悄悄话去了！”

“是吗？这么浪漫？”蓝星嘴上调侃，心里却不由得七上八下。

“只是Jesson哥今天的神情好奇怪哦！”

“怎么了？”

“他是不是还亏欠龙啸情什么啊？他一直都说要把属于大哥的还给他，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