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呜。”虚弱的嘤咛一声，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林婉颜格外担忧的面容。

小姑娘正凑在她前面，紧咬着牙用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按着她的人中，若是秦书暖还不睁眼，林婉颜还打算手脚并用，使出最后的绝招。

漂亮的黑眸划过了一抹狡黠，小姑娘不等秦书暖开口，便一脸惊喜的转身叫道：“表姐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小样，别以为装柔弱本小姐就治不了你，白日里五公主可是传授了她许多绝招呢。

暗自打量着秦书暖，林婉颜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了她的人中上，只见两个明显的小指印正赫然挺立，看起来搞笑又可怜。

“表姐，你还好吗？我瞧着府医一时半会没有动作，这才贸然出手，表姐不会怪我吧？”林婉颜怯生生的扫了她一眼，抿着唇委屈的搅起了手指。

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处可走。

眼见秦书暖有口难言，林婉颜赶在老夫人撞过来之前连忙窜了出去，“娘亲，颜颜可真厉害，都会救人了。”

若非秦书暖忍耐力不足，林婉颜还想让她再多吃些苦头，还有那个府医，他是老夫人的人，方才定是得了命令，才一直磨磨蹭蹭假意诊脉，耽搁时间。

“书暖，你觉得如何，哪里不舒服，指给外祖母看。”老夫人一颗心全扑在了秦书暖身上，着急的上下打量，生怕后者顾忌着不敢说出来。

秦书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尖叫一声，霍然缩进了被窝里，“啊，有老鼠，不要咬我，走开走开。”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胡乱挥舞着，甚至有几下打在了老夫人身上，看起来惊慌失措，吓得不轻。

林婉颜只恨老夫人来得太快，没有给她更多时间揭穿秦书暖的真面目，当下凑在玉欢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点了点头，悄悄退了下去。

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身体的疼痛，只心疼的哄着秦书暖，见前者实在是不愿出来，这才重重的将手边的瓷瓶扫了出去，“叶竹苑，你到底是怎么当家的！书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

虽然气急，可老夫人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话说一半便急忙住了嘴，叶首辅一家势大，并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可要她咽下这口气，也万万不可能！

与老夫人的气急败坏相比，叶竹苑很是淡定的躲开了飞来的瓷瓶，随即拍了拍衣袖，神色不变的道：“老夫人决计如何？是想媳妇不再插手书暖的事吗？”

她本就不耐烦照顾秦书暖，若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再好不过。

老夫人正有此事，开口欲答应时，却看到了疯狂使眼色的二夫人，当下稍稍冷静，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我年纪大了，难不成你还要我成日里照顾书暖吗？若你实在力不从心，便与杨氏一起打理府中事宜。”

二夫人见老夫人终于提到了自己，立刻上前一步表忠心，“大嫂放心，我于管家一事上颇有天赋，若大嫂愿意放权，我定会好好帮大嫂管理侯府。”

管理侯府？是想从中捞油水吧，二夫人的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叶竹苑只一眼便猜透了她的想法，当下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好啊，既如此，那二房与老夫人院中所有的事宜，便都交由弟妹处置，你放心，只要按着府中的份例行事，便绝不会出错。”

要钱？可以，下个季度的吃穿用度府中都有规定，叶竹苑自是能够提前拨给她们，可若是花超了……

对不起，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自己想办法吧。

要权？也可以，两院下人的月俸还有每个季度需要裁剪的衣物，自己解决吧。

讪讪的笑了笑，二夫人哪能不明白叶竹苑的话外之音，立刻缩着脑袋退了回去。她想管的是府中的账目还有铺子里生意，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可不想沾手。

见二夫人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回来，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可叶竹苑自小跟着叶首辅博览群书，舌战群雄自是不在话下，独留老夫人孤军奋战，大概率也只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且今晚的叶竹苑攻击力格外强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世家夫人，今夜却像是开了锋的宝剑，一言不合就刀你。

接连的受挫让老夫人面上有些难看，正欲想法子找补时，却看到了一旁探头探脑的林婉颜，当下沉着脸呵斥道：“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学学你表姐，这才是世家贵女的典范。”

世家？贵女？就她？

额角跳了跳，小姑娘黑着脸有些无语凝噎，就秦书暖这样的京中的确少见，毕竟现在这世道，白莲花的确不是很吃香。

忍住了心头的吐槽，林婉颜扬起笑脸来到了秦书暖身边，随即在老夫人狐疑的目光下，安抚的拍了拍那团隆起的包被，“表姐，你莫要害怕，你可还记得北院的老鼠是大是小，颜颜这叫找人将它们尽数除去。”

好容易有了借口出来透气，秦书暖涨红了一张小脸，惊惧的慢慢扯下了被子，“我刚睡下不久它们便窜了出来，那体型就如同父亲手掌那般大。”

“表姐确定？可看清楚了？”

秦书暖仔细打量着林婉颜，可后者年纪小，看起来也蠢乎乎的不谙世事，应当不会设计陷害她，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无比肯定的道：“自然，我看的很清楚。”

少女，这就让你亲眼见识见识小看本小姐的下场！

恍然大悟的点了下脑袋，林婉颜立刻抬眸向外看去，只见玉欢正提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走了进来。

“玉欢姐姐，便让大家开开眼吧。”坏心眼的打着哑谜，林婉颜促狭的冲叶竹苑眨了眨眼睛。

娘亲瞧好吧，女儿这就为你找回场子。

秦书暖心中顿时划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只见玉欢闭着眼睛飞快扯下了黑布，里面，正是一只不过小孩儿巴掌大小的老鼠。

“啊，这是什么东西，快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