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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喝茶

席暮长不满道“这茶刚端上来。”

“大半夜喝什么茶,喝了睡不着觉。”

席暮长悻悻的放下茶杯“明日起程前办完。”

傅雪点点头“行,那你走吧。”

席暮长站起身来“娘子记得明日多睡会。”

傅雪“嗯”了一声“我懂。”

反正文杏是没听懂他们这些跳跃性的对话,只觉得自己过于愚笨。

席暮长踏出傅雪的房间,就见对面往前院去的廊下,卫子卿正抱臂倚在廊柱上,脸上看不出表情。

席暮长往前院走,两人目光都不相会,经过卫子卿身边时,卫子卿突然开口“茶好喝么?”

席暮长想起那一口未用的热茶,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嗯?”

卫子卿扯开一抹假笑“晚上喝茶,当心睡不着觉。”

席暮长瞪着眼,觉得这话听着耳熟,有些生气“不劳卫大人关心!”

他抬脚欲走,突然又顿住,左右望了望,发现他安排值守的人一个都不在,于是问道“怎么?卫大人打算亲自值守后院?”

卫子卿侧目看了看他,轻飘飘的说“有何不可?”

席暮长眯起了眼“长夜漫漫,恐卫大人寂寞,要不我陪着您。”

卫子卿极轻的呵了一声,转身便走,边走边说“我困了,有劳陆兄了。”

席暮长阴着脸在原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才有十二名凌云卫鱼贯而入,见到他躬身行礼“大人。”

席暮长冷冰冰问道“刚才都做什么去了?”

十二人面面相觑,一人小心翼翼的回他“大人忘了,您叫我们戌时起轮值(晚上19.00-21.00)。”

席暮长一滞,文杏去唤他时,他以为傅雪要回应他的思念了,一时高兴,把安排好的时间往后推迟了半个时辰。

结果连茶都没混上一口。

……

次日一早,卫子卿在前堂用早食,他左右看了一圈,没瞧见陆奇年的身影,瞧见陆奇年手下的人问道“陆大人呢?”

那人躬身一礼“未曾见到,他房门紧闭,想是还未睡醒。”

卫子卿皱起了眉“荒唐,寅时(凌晨3.00-5.00)起身,卯时(早上5.00-7.00)训练,出门在外,不需他寅时起身,也不该辰时(早上7.00-9.00)还在睡,眼见着要起程了,都等他一个人不成?”

那人不说话了。

卫子卿甩了披风又去了后院,结果见到文杏守在门外,问道“娘子还未起身么?”

文杏福了一礼,摇了摇头。

卫子卿额角一跳,心里竟起了荒诞的想法,怀疑陆奇年此刻是不是在明负雪的房中。

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心中天人交战,若是能当场撞破他二人的奸情,以步天行的德行,未必会叫明负雪死,但陆奇年么,定是必死无疑。

但随即又觉得陆奇年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而且还有个叫芳官的婢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想到这他又问文杏“芳官呢?”

“去给娘子买胭脂水粉去了。”

卫子卿想起明负雪之前逃离东彦时,收拾的包裹不怎么装衣裳,却将胭指水粉一样不落,心中不明白她为何对胭脂水粉如此执着,明明不施粉黛也可艳冠群芳。

他在院中徘徊了一阵,芳官回来了,手中拎着一只包裹。

卫子卿目光凝在包裹上,芳官会意,将包裹解开,里面果然有一些胭脂盒子,还有几件稍薄些的颜色极素的衣裳。

芳官解释道“我瞧娘子的衣裳冬袄多,却没有春裳,便替她置办了些。”冬袄都是席暮长掳了傅雪后置办的,之前的衣裳全遗失在了马背上。

卫子卿捏了捏,没发现有夹带些什么,漫不经心的赞道“办得不错,这些会不会太素?”

芳官有些茫然“我瞧着娘子的衣裳全是素的啊。”她自打认识傅雪起,就没见她穿过艳丽的衣裳。

卫子卿放下手,自言自语似的“是么。”

席暮长这时也来了,像没看见卫子卿似的,大声问道“娘子还没起么?”

傅雪在里面听到他的声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了想,又躺了回去,斥道“谁在喧哗?”

文杏与芳官急忙进了室内,伺候她洗漱。

席暮长指使一旁轮值的一名凌云卫“去吩咐厨房给娘子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又对卫子卿道“待娘子吃点东西再出发,不急于一时。”

卫子卿默了一瞬“陆兄这话说得……我未曾不让娘子吃东西。”

席暮长弯起唇“是么,听闻卫大人一早急不可耐的要起程。”

卫子卿又沉默了片刻,抱拳一揖“是我急躁了,陆兄莫怪。”

席暮长轻笑一声“哪里,还要劳烦卫大人安排起程事宜。”

卫子卿道声“应该的”便转身离去了。

待傅雪洗漱好,将文杏打发去厨房端吃食,这才从披风下后腰处拿出一卷画来,画是早上天亮时才画的,驿馆不比自己家中,烛火黯淡不利于作画,等墨干又花了一些时间。

傅雪展开一看,果然惟妙惟肖,画中的黎红蝉虽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却总似透出了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意,太过传神,傅雪瞧了半晌“这是得有多入心,才能画成这样。”

那时黎红蝉向席暮长袒裎心意,他害怕极了,之后正眼都不敢多瞧上一眼,如今想来,她平日里的模样都记不大清,唯那时心惊胆颤,倒是印象最深,此时无奈道“说了不许怨怪我。”

傅雪将画卷起,倒真的不在追究,转而道“也不知何二他们进了城没有?”

芳官突然将那带回来的包裹拿了过来“娘子不如看看胭脂水粉?”

傅雪看着那几盒精致的胭脂盒,心中一跳,打开一盒一看,居然是黑灰色的,她喜道“这不是我的胭脂么?”

芳官这才道“娘子猜我一早碰见了谁?”

她本来就是借买胭脂水粉去传递消息报个平安,就正好碰到装成路人在驿馆附近小心徘徊的人,那是何不惑的人,之前芳官与他们在西照国同行数月,那人先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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