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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故事

傅雪有些不服“这两娃可都不是我抢来的,明战是她硬塞的,明默她没时间带,我这是在帮她。”

明展眉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自己生一个,人都在身边那么久了。”

傅雪叹了一声“我说我与他没什么,您信么?”

明展眉嗤笑了一声,“我不是个瞎的,他脸上的面具也遮不住他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

傅雪脸皮算是比较厚了,却也禁不住一个当娘的,与她说这样的话,“我滴天爷啊,您好歹顾忌着点儿你怀里的未成年。”

明展眉本来都断了让傅雪生娃娃的念头,谁知道傅雪竟冷不丁弄了个男人在身边,那男人天天跟着她,一身锦衣卫装扮,脸覆面具,神神秘秘。

傅雪亲近的一些人几乎都不在身边了,只余下芳官和纪彦清前一阵子还贴身守护,连文杏都跟着司辰去了南部,与珠袖一同在黎红蝉身边伺候。

但自从这个男人出现,连芳官和纪彦清都不见踪影了,说是锦衣卫、夜摩卫事忙。

忙得稀奇。

这男人平日里行为举止恭顺有礼,看起来像是傅雪的贴身侍卫,但明展眉有次去御书房探望傅雪时,无意中听见傅雪与那‘侍卫’在讨论东彦的战事和臣子的奏折。

明展眉觉得这所谓的‘侍卫’身份不简单,不是每个侍卫都能与傅雪讨论到一块儿去的。

但明展眉不知道的是,若非有人通报,她直接进入御书房,还能瞧见那‘侍卫’坐在御案前批改奏折。

傅雪十分倚重此人,还会带着他上朝,占据一个殿前护卫的位置。

本来殿前护卫一直是夜摩卫的活,就是为了这么个人能带面具上朝,便改成了锦衣卫的活。

若非有些客观原因,傅雪还想安排三公给此人授课……

没错,此人正是‘战死沙场’的陆奇年,如今该唤他席暮长。

原本席暮长掌握东彦北关,他的打算,是北阴攻打东彦时,他要率军投降,并与北阴大军一同攻入圣京。

但傅雪不同意。

她要扶持席暮长为皇,就不可能让他去做这种最引人诟病的事情。

而且他手下的东彦军也未必会愿意同他攻打自己的国家,只能想法子散去不造成对北阴军的阻碍。

于是便上演了一出边关军溃散,主将战死的戏码。

席暮长诈死后便来到了北阴,跟着纪彦清在宫中七拐八绕的去了瑶华宫的园子,傅雪就在那里。

她如今身姿挺拔,不似从前总像缺了骨头似的带着股懒劲,现在举手投足很有一国君主沉稳的风范。

但席暮长就是没来由的觉得,她宁愿没骨头一样躺在那里,也不愿意强撑着骨头笔直的站着。

席暮长与她多年未见,一时有些不敢靠近。

傅雪身边的芳官,识趣的拽着纪彦清往外边走,纪彦清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走了。

园子里静得很,席暮长与傅雪四目相对,不过片刻,他便再也克制不住,傅雪只觉眼前一花,就被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傅雪身躯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种有人可依的感觉让她十分贪恋,但她不过享受片刻,便清醒道“放肆!”抬手要将人推开。

席暮长却不肯松手,他贴着傅雪的额发,示弱道“就放肆一会,就一会。”

傅雪闭了闭眼,“为何你总也不肯死心?”

席暮长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我一见你,便再看不到其他。”

傅雪再次抬手试图推开他,“你我绝无可能。”

席暮长顿了顿,终于缓缓松开了她,又缓缓退了一步,他垂目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

紧接着他又语无伦次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野心,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北阴不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么,我既可以当你的生子工具,我也可以成为你手中的利刃,你的狗……”

“席暮长!”傅雪厉声打断他,“莫要轻贱你自己。”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当她的狗,还要与她生子,她与狗生子???轻贱自己就算了,还要连累她。

席暮长凝视着她,有些绝望,“那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当初……强迫了你?”

傅雪沉默了下来。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许久后,傅雪才开口“我与你讲个故事吧,”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缓慢又清晰的叙道“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幼时被拐卖,卖给了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

就像重新启动了生锈的齿轮,让傅雪唇齿里都浸染了铁腥味,她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最后问道“你知那姑娘是如何将那畜牲送进监狱的么?”

那时还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被拐卖的时候已经七岁,都记事了,没有经济来源,不得不在养父这里讨生活,又被养父打了三年,便养成了社恐和孤僻的性子。

她想要自保,便强迫自己克服社恐、收敛起孤僻的性子,开始与邻居打交道,她嘴甜又乖巧,很快便得了邻居们的怜爱。

邻居们早就知道她经常挨打。

最初就是邻居们报得警。

只换来一顿口头教育。

那年头,家暴都被当成稀松平常的事,警察上了门,也只会劝说两句,起不到任何作用,让人很是绝望。

三年啊,哪怕她后来不再哭喊,但那醉酒的畜牲会一边打她,一边辱骂着她的养母。

这些动静持续了三年,邻居们便见怪不怪了,每回见到不声不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也起不来什么多管闲事的心。

没想到,她自己开窍了,开始向周围的邻居释放善意的、怯生生的笑意,会在上学放学遇见之时嘴甜的跟他们打招呼。

会帮一些小小的、力所能及的忙,譬如帮这家奶奶拎个东西,帮那家阿姨带个垃圾什么的。

她生得本来就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喜欢。

她的养父最终挣扎出道德的底限,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意味深长,直到她有一天放学,赫然发现自己房间的锁被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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