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肖采荷的过去

一大清早，躺在破草席上的女人，睁开眼，看到自己身上盖着陌生的衣服，一想到自己儿子还没回来，猛的坐起来“年儿！！”

“嗯～娘亲～”睡在她旁边的肖年用小手揉着眼眶，打着哈欠，奶奶的喊娘亲。

“年儿”女人欣喜若狂的抱住自己的孩子，泪水止不住“都是娘不好，是娘没本事，是娘身体太弱，是娘不能好好照顾你，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

“娘亲”肖年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但是他相信娘亲是最好的娘亲“年儿知道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年儿一辈子都爱娘亲，娘亲你别不开心”

“年儿谢谢你”女人只能紧抱住她的孩子，笑着。

“你们醒了”门口打下了两道影子，一个穿着白衣服人笑着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他们，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红唇诱人，白衣被风吹的翩翩起舞，似乎还弥漫着不知什么的香味。

他身旁是另一位少年，穿着蓝色的衣服，头发高高束起，用发带扎住，蔚蓝色的发带像有生命似的，来回飘动。

肖年一看见门口俩人，撒开腿跑过去“大哥哥”。

祁雨凡弯身接住肖年，捏了他脸“睡得还好吗？”

“嗯，晚上很暖和，之前年儿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被冻醒，但这一次一点都不冷”肖年乐呵呵的蹭着祁雨凡，在他怀里撒娇。

“那就好”

“你们是……”女人看着陌生的来人，眼里都是警惕和防备。

“我们是……”

祁雨凡话还没说完，肖年就笑嘻嘻道：“娘亲，大哥哥人很好，昨天年儿被人打了，是大哥哥帮了年儿，大哥哥还给娘亲找了大夫，大夫给娘亲看病了”

听完这话，女人笑道“谢谢你们”

“没事”祁雨凡把肖年给夜南尘抱着，他从袖里拿出一张符，指尖起火，符化为灰尘，而他的手里多了一碗汤药，他把汤药放在女人手边说“这是汤药，大夫说你体虚，还得了风寒，需要好好休息”

女人看了手边的汤药，又看了她的年儿，相信他们不是坏人，端起温热的汤药喝掉，汤药苦的让她咳了两声，然后眼前出现了一包蜜饯。

“汤药苦，吃个蜜饯去去苦味”

“谢谢”女人拿过一颗蜜饯道谢。

蜜饯的甜味去除了她口中的苦味。

“妇人名叫肖采荷，多谢两位公子昨夜对年儿的救命之恩，贫妇感激不尽”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祁雨凡看了眼跟夜南尘玩的正开心的肖年一笑“你有一个很好的儿子”

“谢谢公子夸奖”肖采荷低下头，情绪低落“就是太对不起他了，那么小就跟着我受苦，从来没有让他有过同龄人的童年，我一直都很对不起他，他吃了太多的苦，还总是说跟着娘亲很开心，永远爱娘亲，可是我呢？没吃的没穿的，什么都给不了他，还有个不好的身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祁雨凡坐下道“你是个好娘亲，你很勇敢”

“谢谢公子夸奖”肖采荷眼圈发红。

“你们为什么会……”祁雨凡停住，不说了，“抱歉”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肖采荷摇头“我本是一个绣娘，一手好本领，相貌也出众，被年儿他爹相中，娶进了家门，所有人都羡慕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那时我也感到很幸福，他待我很好，拜高堂夫妻时他发誓只爱我一个人，真心只给我一人，原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在嫁进他家门的第二年他就在外面有了情人，还当着我的面把她带回来楼楼抱抱，很是亲密，我就看着他们什么也没说，回到房间后他就打了我一巴掌，说‘我当初娶你是看中了你的手艺和相貌，要不是因为这我才不会看上你，你看看小颖，样样比你好，甜言蜜语会哄人，把我父母哄得好好的，你再看看你自己，样样不行，生了个儿子也不待人喜欢，就应该休了你’”

“我苦苦哀求他，让他看在孩子还小别休了自己，当时年儿不到一岁，他可能是因为于心不忍答应了，又是一年他扔了一封休书给我，把我和年儿赶出了家门，嫁妆一分没给我，年儿才一岁半就跟着我吃苦了，被休过的女人没有人要，我们四处漂泊，四处讨饭，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年儿营养跟不上，瘦小瘦小的，而我身子骨也不好，常常讨不到饭挨饿，我挨饿没事，但年儿太小了，因为饿的太狠，好几次晕过去，为了年儿我趁人不注意偷了一张饼，塞给了年儿，年儿摇摇头不吃，一直说娘亲吃，我当时真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办法也没用”

肖采荷苦笑了半天又说“当时他为了见我一面，为了得到一件我亲手绣的衣服，千金一掷，每天都来找我，我不见他时，他就一直等着我，冰天雪地也是如此，什么都买给我，带着我逛庙会和游玩，还为了得到我与他父母闹了别扭，被赶出家门，他无路可走时找到了我，我当时心里早就有了他，听他一说是为了我，心一软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当天夜里，我们就……，过了半月之余，他家人找来了，说同意我们的亲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把我娶进他们家，他们家不算太富裕，我就带着自己的钱财进了他们家，可结果呢？被休了，我去求公公婆婆，他们视而不见”

“这么久，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嫁给他，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钱财两空，一颗真心被付出，却换来休书一封，就是可怜了年儿，苦了年儿”

肖采荷从一开始的怀念，到最后的后悔和愤怒，捂着啪啪直掉的眼泪“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他是谁呀，他是孙常州啊！！！孙常州！！！哈哈哈！！！”

祁雨凡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恨不得去杀了那个孙常州，暴打一顿，让他断子绝孙，负心汉一个，不是东西，什么玩意儿！！！

“谢谢公子听我哭诉”肖采荷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语气中又带着释怀“这些年儿都不知道，我当然也希望年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年儿很乖，懂得体谅我，问他是不是怨娘亲，他总是摇头，年儿懂事的让人心疼”

祁雨凡道“在年儿心里你是最好的娘亲，他很爱你”。

肖年原本在跟夜南尘玩，看到他娘亲哭了撒腿就跑过去，扑进他娘亲的怀里，用他瘦小的手摸着他娘亲的眼睛“娘亲怎么哭了，娘亲不哭”

肖采荷摸着肖年的头道“娘亲没有哭，就是眼睛进沙子了，有些难受，娘亲一会儿就好了”

“娘亲眼里进沙子了，那年儿给娘亲吹吹，吹吹就不难受了”肖年天真的以为他娘亲眼里真进沙子了。

“娘亲没事，娘亲去给你找吃的，好不好？”

“刚刚年儿已经吃饱了，是那位大哥哥给的，年儿吃的很饱，还给娘亲带过来了”他摊开手，掌心里有一块精致的糕点，非常好看，他把糕点送到他娘亲嘴边道：“娘亲吃，很甜的”。

“好”肖采荷吃了肖年手里的糕点，心里满是苦楚。

“先吃饭吧”祁雨凡把他买的早点拿出来，早点有油酥饼和包子，还散发着热气。

“谢谢公子”肖采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面之缘就这么帮她。

她大口大口的吃，眼泪含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