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红帘
日出,薛雨洋、夜南尘同时到达主屋门外,推开门,没有人,有的只是碎裂的茶盏和地上干涸的血迹。
一本孤零零的书躺在案桌上。
夜南尘的心提了老高,他进去把碎片收拾好,擦干了地上的血迹,眸子看着阵法在运转的禁室。
“师尊闭关了,师弟我们该回去了,不要打扰师尊”薛雨洋强制拉走夜南尘。
阿渊蹲在门槛处,摇着尾巴,看见薛雨洋出来,就黏过去,软软的头蹭着薛雨洋的腿。
薛雨洋把它抱起,摸了它小肚子,“是不是饿了?”
偏头去看夜南尘,看他脸上写的伤心,“师弟别难受,师尊不会有事的,等师尊闭关完就可以见到师尊了”
“嗯”夜南尘沉沉嗯,眼睛始终没有移开半秒,手收紧,把书捏的皱巴巴的。
“师弟……”
“师兄,我想静一静”夜南尘率先道。
薛雨洋知道说什么也是无意义的,拍了肩膀就带着阿渊离开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夜南尘站了好久,未移半步,太阳高高升起,又缓缓落下,如残血的夕阳拉长了门口处的人影。
夜降临,屋内漆黑,站在门口的人没有看见他所希望的亮光,低头片刻,才踏着星辰离开。
*
时光如逝,薛雨洋与阿渊亲密无间,可以说,他在哪,阿渊就跟着去哪;他不开心,阿渊就用小爪子哄他开心;他哭,阿渊就给他当手帕;他小憩,阿渊就当他的小靠枕。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一人一兽身上。
阿渊很喜欢它面前阳光灿烂、活泼开朗的少年,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少年的气息,眼睛像装满了星空,一言一行都让它心之所向和心之所动。
相比较之下,夜南尘就落寞许多,总是一个人坐着,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每日只要他修习完,就会坐在他熟悉的门槛处,陪着他师尊、等着他师尊,想再一次看到他师尊的笑容。
薛雨洋每次见他这样都会劝他,一点用都没有,自己也站在一起陪他。
他知道他师弟脾气犟,多说无用,只能随着他。
*
某一日,薛雨洋找不到阿渊了,他找遍了幽泉崖,影子都寻不到,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另一边,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林间穿过,又消失了。
*
魔界的天如鲜血,血月当空,那些倒挂在某一座宫殿上的吸血蝙蝠,拍着翅膀惊飞。
宫殿下,一个黑影跑进殿内。
主殿内的宝座下方,一个老者跪着,身后的每个将士下都压着一个叛军,全都跪着在听候指令。
宝座被红帘隔开,红帘轻微的动了一下,而后的声音传出,“何事?”
低沉嗜血的声音透露着寒意和威压。
下方跪着的叛军一个个趴在地上,眼里满是恐惧,但还是有一些不怕的,顶着足以撕裂他们的威压挣扎。
他们忘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主人,这些是叛军,主人要如何处置”老者的声音浑浊沙哑。
红帘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收轻轻一点,几十名叛军消失。
从此魔界乃至阳间和阴间都不再有那些人。
红帘后的人收回手,红帘停止飘动。
“恭送主人!”
*
幽泉崖里的一个草丛里,阿渊从里面钻出来,头上还顶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它摇头抖掉,撒开短腿跑开。
距离它离开已经过去两日了,薛雨洋也两日没见阿渊了。
他也像夜南尘一样坐在门槛上发呆。
突然腿边一软,有东西蹭上他腿了。
薛雨洋低头看,又惊又喜,抱起阿渊,点着阿渊小黑鼻子问:“这两日跑哪去了?外面很危险到处都是比你大的灵兽,受伤怎么办?”
阿渊伸出它粉嫩嫩的舌头去舔薛雨洋的手指。
薛雨洋的指责被它舔没了,想气也气不起来,他也就是担心它。
“好啦,不生气了”
*
日升日落,白云?飞快飘过,天降下了毛毛细雪,地上白皑皑的。
新的一年没有了去年的场景,没有人带他们玩飞花令、没有人教他们包饺子、没有人讲关于饺子的来历,屋里的热闹没有了,只有寒冷的雪。
夜南尘踩着‘吱呀吱呀’的雪,一同既往的去某处。
他看到屋里微微亮的烛火,急忙跑过去,推开门,没有他日夜思念的身影,烛火的烛影下有个匣子。
那个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银制的匕首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短短六个字——南尘,生辰快乐!
短短的几个字,夜南尘眼角的泪流出,抱着那把银制的匕首边笑边哭,“师尊”
他抱的仿佛就是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任何奇珍异宝也比不过,它就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