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月下的狠厉与温柔
夜阑，凉风吹过黑夜中的树，树叶无声作响。
树林的后面有一条河道，亮着些点点星火。
河岸上的人蒙着脸，认不出脸庞，一共有二十来人，他们手里举着火把，在等东西。
铛铛，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一艘船，船趁着皎洁的月光驶向河岸，船中没有亮光，死气沉沉，船行过得河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拖痕，拖痕颜色比河水颜色深，像血，然后晕开。
岸上的人见船驶来，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们交易时，船前都会挂上红色的灯笼，这次没有灯笼，引人起疑心。
一会儿，船前亮起灯笼，岸上的人见了才松口气。
负责的头儿站到岸前对着后面的众人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干完这一次就发大了，千万不要……”
正在说话的男子脸上突然惊恐万分，他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带着血丝。
其他人纷纷拔出腰间的匕首，目不转睛的盯着船中的影子，一个个蓄势待发。
夜里的风很凉，凉的瘆人，河面冒着小泡，小泡破裂，河面浮起死鱼和森森白骨。
树上的落叶落下，船里灭了灯笼，四周一片死寂，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船内传出，“该收货了，你们谁来收货”
这沙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心里发凉。
岸上的人纷纷握紧了匕首，等着船里的人出来，然后一刀了结性命。
一条银色的丝线，在月光下发光。
忽然，银线动了，顷刻，银线上哒哒滴着殷红的血。
刚才还准备一刀了结性命的众人，在银线下，头颅与身体分离。
虫声鸣叫，鸟群飞出林子，凄惨的鸣叫。
船里出来一个人，身姿修长笔直，那双眼炯亮且幽深如黑眸，眸底透着寒意，他身上沾着血，犹如地狱里的修罗神。
只见他轻轻一点，船丝毫不动，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夜发生的事，无人知道，只有圆圆明月看到了一切。
*
龙兴客栈
祁雨凡无聊的转着手中的茶杯，他在这等待中思人。
‘砰’的放下茶杯，晃着脑袋，想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统统甩出，忘去所有的胡思乱想。
突然，他太阳穴两边出现了一双手，轻揉着太阳穴，而后是夜南尘关心的声音，“师尊身体不适?”
祁雨凡享受着，仰脖往后看去，“没有不适，你的事办完了?”
“嗯”夜南尘放下手，蹭着祁雨凡坐下道：“师尊不是想知道徒儿在办什么事吗？上午那俩人是人伢子，是专门贩卖女人的，他们以享用女人为乐然后再把那些人卖到深家大院为奴，那些人都是可怜人，都是被拐来的，这种交易已有一年，今日徒儿捣毁了他们全部的大本营”
祁雨凡听的一身气，语气冷冷，“那些人……都杀完了吗？”
“杀完了”
“嗯”要是在某个朝代的话，该腌割。
太不是人了，有胳膊有腿非要干这种事。
“师尊，我们回去吧”夜南尘看着人傻笑，拉起祁雨凡的手道。
“那，既然都办完了，就回去吧”祁雨凡不动声色把手抽回来，掩在衣袖下。
还是小心接触，小心再那样。
推开门出去。
夜南尘握紧空落落的手掌，要把刚才的余温留下，沉着脸，师尊。
*
回去后，祁雨凡没心思想其他的，脑子乱的一塌糊涂，想一个人静静。
独自踩着月辉去灵泉，脱下身上洁白的衣裳，扯下头上的发带，丢到一旁，修长的腿踩进灵泉。
墨发在水里像水墨画，银光下染了一层光泽。
灵泉泛起微微粼波，泉中的人睡着了，睫毛留下小小的阴影，微微颤动。
夜南尘走进灵泉，看向熟睡的人，伸手摸着祁雨凡的侧脸，抱起灵泉中的人，拿起一边的衣裳轻轻套上，怕惊醒熟睡的人，回去的路上，怕怀里人受凉，抱的很紧。
*
天边的日出撒在床上人的发间，打下金色的光辉。
床上的人揉着松惺的眼起来，迷迷糊糊的，摸着床楞楞的。
唉?我不是在灵泉吗？怎么在床上?难到自己断片了?莫非自己迷瞪回来的?要不是这样太玄幻了。
‘叩叩’
“师尊醒了吗？”夜南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醒了”祁雨凡答道。
“那徒儿进来了”
夜南尘进来时手里端着木盆，木盆里的水冒着热气。
他放下木盆道：“师尊先洗漱”
“哦好”祁雨凡下床套好衣服。
拿着一根发带，抬手去摸头发。
这时，有人握住了他的头发，夜南尘手里握着祁雨凡的头发道：“徒儿帮师尊束发，就像以前师尊帮徒儿那样”
“好”祁雨凡抬笑，把木梳递给他，老老实实的做好。
夜南尘眼眸里流露出的温柔祁雨凡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是不敢相信，他一至认为夜南尘不会弯，弯的人是他自己。
束完发后，祁雨凡收拾了面容。
夜南尘看着开口道：“师尊”
“嗯，怎么了？有事?”祁雨凡没有夜南尘高，看人时要仰首。
夜南尘眼里映的都是眼前人，“徒儿这几日会去往下界，苏叔、苏婶的庄稼要收了，所以徒儿想去帮帮他们”
“苏叔苏婶?他们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过?”祁雨凡迷惘，他们是谁？
“徒儿昨晚想告诉师尊的，可师尊没给徒儿机会，一个人去了灵泉，还睡着了”夜南尘想到昨晚抑制不住的担心，“师尊能不能答应徒儿，以后不要在灵泉中睡着，会受凉的”
若他昨夜找师尊没有去那边，不知道泉里的人会睡多久，会不会受凉？
“南尘是说，昨晚送师尊回来的是你”祁雨凡听到了某些重点，昨晚他是被送回来的，不是自己做梦梦游回去的。
“师尊当时睡着了不记得了”夜南尘道：“师尊还没答应呢？”
“好，师尊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在灵泉中睡着”祁雨凡拉回话题，他想知道他们是谁，“刚才南尘说的他们是谁？”
夜南尘说着时嘴角含着笑，“他们是徒儿在下界茌水口寄住的一户人家，他们还有个女儿，叫苏允儿，他们一家很淳朴、热情、善良，徒儿在那寄住快两年了”
“那既然如此，你今日就去吧，忙完再回来”
“可……，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夜南尘垂着眸子，很沮丧，语气里委屈，开心不起来，又道：“师尊可以跟徒儿一起去的，徒儿想跟师尊一起体验农下的淳朴生活”。
祁雨凡看着那双深邃柔和的眼眸，内心软了，“好吧”
他也想了，自从时代的发展，高楼大厦平地起，很少见到、体验过真正的农村生活，都是快节奏生活。
“?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几句歌词，很应景。
“那师尊，我们现在就去”夜南尘捞起人，抱在怀里带着人出去，他等不及了。
“嗯，慢点，师尊要掉下去了”
这么急?定是有挂念的人，有挂念的人就有挂念的人。
“师尊抱紧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