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变化
槿星阁屋里挤满了人。
薛奇都快把屋子翻烂了，硬是一个人都没找到人。
崖里的各长老今日都是来接人出关的，可到了之后发现，闭关的人早已出关好几日了，可出关的人却不在，不知踪影，他们的传音媒介都不知去向，追踪术在他们身上不管用，一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纷纷想这人去哪了？
“雨凡出关怎么没说一声啊”楼寒托着脸颊两侧，他六年没见闭关的人了，想今日该出关了，早早来了，等来的是空荡荡的屋子，没等到人。
“是啊，雨凡何时出的关?”绿萤好看的眸子里透着担忧和关心。
伯喻道：“既然雨凡出关了，是件好事，说明他的灵力已恢复到十成，先别担心”
“是这样，可……”
说到一半，薛奇止住，眼睛看门口。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祁雨凡踏进的半只脚对上四双眼睛又缩了回去，“你们……”
话没说完，就一个拉力把人拽飞了。
薛奇没好气，“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急死了，你去哪了？”
祁雨凡被摁在凳子上，其它人把他围住，这场景像在审问犯人。
祁雨凡：??犯人，不对啊！！
围着的人把凳子上的人看了个遍，看人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才松了心里提着的一口气。
“雨凡你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呢？”楼寒责怪道：“人不在就算了，给你传的传音花为什么没有回应?”
“传音花?”祁雨凡愣住，“没有传音花啊”
“什么⊙?⊙？”绿萤急了，“怎么回事？我们都给你传音了，怎么会没有?难道中途被人截留了？”
“不知道”祁雨凡道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还知道我们担心?说吧，这么久去哪了？”绿萤双臂环胸。
“去下界找徒弟去了，然后又帮着收了个稻田，所以……这几日不在崖里”祁雨凡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额，没有下次了，真的”
薛奇道：“唉，没事就好，身体还有可还有异样?”
“无异样，灵力回到巅峰”
话音落，屋里悠悠飞进一只传音蝶，它扑闪着翅膀停靠在薛奇肩上，薛奇一看到传音蝶扶额，侧耳倾听——掌门，宗卷又多了几卷。
薛奇捏着眉心，他又要回去处理宗务了，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不得休息，今日亦是如此。
祁雨凡知道那只传音蝶为何来，就道：“掌门有要务在身，就先忙吧，我现在好好的掌门不必担心”
“害，那也好，走了”薛奇御剑离开。
“真的，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事，不骗你们”祁雨凡收回思绪，就看到有两双眼睛仍在盯着他，除了伯喻。
绿萤道：“雨凡好不容易出关，先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带你休整好，我再来与你攀谈”
她是担心雨凡身体吃不消，才出关的人，身体都会比较差，需修养几日方可恢复。
“好好好，等你来叙旧”
楼寒道：“那雨凡你也好好休息，我跟小喻就也打扰了”
祁雨凡忙点头，“好”
人走后，热闹的屋子，又安静下来。
夜南尘在不远处等人走完了，才进屋，他今日一上午都有所思，那怨气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
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埋怨这世道的不公，可他早就不埋怨了，他的内心被一个人填满了，是暖的、是甜的。
“今日一上午你都心不在焉，是在想玉佩里怨气所说的话?”祁雨凡一眼就看到夜南尘皱着的眉毛，上手抚平。
“嗯”夜南尘突然抱住人，头埋在他师尊颈间。
“不用在意它说的话，师尊信你不是那样的，你跟它不一样”祁雨凡任由夜南尘抱。
夜南尘垂着眼睛。
可……师尊，徒儿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辱你的人，又拦了所有的传音花，不想让其他人找到，徒儿又怎么不是那种人?偏执，怪异。
但徒儿不悔，他该死，这件事永远不会让师尊知道的，只有这样，师尊就能多看看徒儿。
祁雨凡明显察觉空气不对劲，拍着抱着他的人的背，“南尘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只要你心中无忧就行，其余的不公和苦难都由我来受。
“嗯”夜南尘抱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祁雨凡站的腿酸，他腿酸的不行，夜南尘才放开他，“师尊辛苦了，早些休息，徒儿不打扰了”
说完，人就走了，留下祁雨凡一脸疑惑。
祁雨凡：????
他关上门，仰面躺到床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老是想到玉佩里怨气说的话，那句‘心中深爱的那个人’。
闭上眼，去掉烦恼。
*
午夜，夜南尘悄推开祁雨凡的房门，走到床边，俯下身去看熟睡的人。
夜下的人睡得格外沉，像累了好久世间安静的仿佛只有梦中人。
夜南尘在祁雨凡枕边蹲下，伸手去理睡梦里的人的碎发，自言自语，“徒儿可以离师尊再近点吗？”
他凑近，去亲那红唇，慢慢加深。
*
天亮，祁雨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嘴角发肿、发红，像上火了。
他纳闷，摸着红肿的唇，不由想起昨晚做的梦，他梦到夜南尘亲他了，亲的很神情。
可梦终究是梦，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就好了。
夜南尘透过窗户上的缝隙观察里面的人，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推门进来，“师尊”
“嗯”祁雨凡张开红肿的唇，说话都不利落。
夜南尘故作惊讶，“师尊的唇为何如此红?”
“这……师尊火大了，上了点小火”祁雨凡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唇，他现在一看到夜南尘就会想起昨晚做的那个荒诞不经的春梦。
真是太真实了。
“可是师尊，现在都进入秋天了，怎么还会上火”夜南尘毫不犹豫的道。
“这……就当师尊啥也没说”
夜南尘：师尊好可爱啊！??
夜南尘过去，拿起一边桌上的木梳，替他师尊束发。
“还不知道雨洋什么时候能见到?连阿渊也不在”祁雨凡想另一个徒弟了。
“师尊有徒儿想陪，不好吗？”夜南尘放心木梳，看着镜中人。
“有南尘想陪当然好，但师尊已有六年没见雨洋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然是挂念的，就是不知道雨洋在何方?”祁雨凡缓慢站起，发梢蹭过夜南尘胸膛。
“师尊这是想徒儿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祁雨凡立刻丢下夜南尘，跑向门口，一把抱住人，“六年了”
“六年了，师尊在哪徒儿就在哪，六年不见，徒儿很是想念师尊”薛雨洋棱角分明，眼眸里藏满了星辰大海，笑起来像冬日暖阳。
祁雨凡看着也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人，心里想，如果说夜南尘是惊艳和摄人心 那么薛雨洋就是当之无愧满身少年气息，即使成熟了，但遮不住他熠熠发光。
“阿渊没跟你一起会来?”祁雨凡没有看见许久不见的阿渊。
“阿渊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了好久不见踪影”可遇到了一个可以度过一辈子的人，但那个人也不见了。
“总会回来的，不用担心阿渊，世上能伤害它的东西还没有出现呢”祁雨凡看出薛雨洋眼里有对某个人的爱，但是那爱被他隐去。
薛雨洋问：“师尊这话是何意?”
祁雨凡一拍脑门道：“师尊忘了告诉你们，阿渊其实是上古凶兽混沌”
至于为什么知道阿渊是混沌，他是看到一本书里描写的，所形容的跟阿渊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混沌?那么可爱的灵兽是混沌！”薛雨洋哪能相信，他们还跟上古神兽生活了相处了好久。
“雨洋的反应跟当时师尊的反应一样”祁雨凡笑薛雨洋的呆样子，长大是长大了，怎么还是傻里傻气的?
“快进来，跟师尊说说这六年来你的情况”祁雨凡满脑子都是薛雨洋，忽视了夜南尘，要不是夜南尘开口，他就真的忘了。
“师兄欢迎回来”
“师弟许久不见”薛雨洋抱了夜南尘，他师弟模样变了好多，不再是从前稚嫩的面孔了。
“你们师兄弟先聊，师尊离开一下”祁雨凡给他们留下叙旧的空间。
“嗯”夜南尘的目光随着离开的人身上移动而移动。
薛雨洋一眼就看出他师弟喜欢师尊，可惜师尊没有发现。
夜南尘收回目光，“师兄在下界待的可好？”
“还好”薛雨洋反问他，“师弟跟师尊关系可还好?”
“师尊……”夜南尘笑了，“相处的很好”
岂止好，还亲了。
祁雨凡溜达溜达就出了幽泉崖，去了灵谷峰后山，顺便看看结界可有破损。
后山有个弟子在奋力练剑，动作有好多不对的地方。
祁雨凡不想出去打击他的信心，就拾起落叶一步步纠正那名弟子的动作要领。
那名弟子一开始练的很吃力，到后面变好了，剑法有所长进，剑剑锋利。
祁雨凡在树后一笑，散着步子回去。
加油！
*
薛雨洋、夜南尘俩人站在门口外面，远看像两个守门的门神。
祁雨凡大老远就看到，直接笑场，到他们身旁，打趣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像两个门神，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门口俩人相视而笑，他们也觉得自己还真的挺像。
“别站门口了，快进来”祁雨凡笑的肚子疼，真是一个比一个可爱。
“好”
树上的昆虫吃的入秋的树叶，一片被虫蛀的叶子飘飘落到地上，为大地添了一份养料。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
魔界的一处巨大宫殿上，站着一道红色的身影，他的眼眸血红且寒冷，仿佛能冻结世间的一且东西，脸上的面具也遮不住他的寒意，黑色的头发散至双肩，红袍与血色的天空融为一体，他俯瞰着整个魔界，他是这里的王。
“主人”他身后出现道黑色的影子，身披黑色斗篷盖住了整张脸只露俩眼睛，看身形是个男子。
“这件事吾交给你去办，那是一个契机，破了他的封印”红衣人的声音不起伏，但令人毛骨悚然。
“是”黑衣人消失。
站在高处的人，拨弄着右手食指上的蚀骨戒笑，“不知会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