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冯唐的推理
当冯唐和乔巴回到住处的时候，艾莉亚正带着一帮孩子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艾莉亚演老鹰，佩德罗演母鸡，其他小朋友演小鸡。
佩奇则躺在床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连阿西娜也没有发呆，靠坐在佩奇的床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看着孩子们洋溢着快乐的脸庞，冯唐不禁感叹：
这才是孩子应该有的童年啊！
看到冯唐和乔巴回来，艾莉亚停止了游戏，向他们走了过来。
中午的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直射下来，丁达尔效应形成的光线让艾莉亚沐浴在金色的氤氲之中，朦胧且圣洁。
看着她额头上和鼻尖下细密的汗珠，冯唐心跳的频率莫名地加快起来。
“怎么样，你们那都搞定了吗？乔治和佩德罗已经采了好多龙舌草回来了。”艾莉亚用手轻轻地在额头上擦了一下，对着冯唐问道。
冯唐会意道：“一切正常！七星果和恶魔虫都买到了，钱还剩了点。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你刚刚怎么没有和我说。”乔巴奇怪的问道。
冯唐没有理会乔巴的疑问，提出了一个问题：“魔兽可以被人类控制吗？”
“这怎么可能？”
乔巴立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其实是可以的。”艾莉亚回忆着说道。
“我之前在书中看到过相关的记录，据说诺森地区流传着一种驯服豢养魔兽的秘法，是从妖精族那边传承下来的，这些人被称为驯兽者。
但是这种秘法对施法者和魔兽的要求比较苛刻，所以一直没有广泛的流传开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霍姆老爷是本地人吗？”冯唐又提了一个问题。
乔巴想了想，回答道：“好像不是，我听镇子上的人说，他是从王国的北部搬到这里来的。”
“那他平时也穿成今天这样吗？把整个人都藏在宽大的袍子里吗？”
“是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唐，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刚刚看到霍姆老爷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我能感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非人类的能量。
我对比了之前飞猪兽精核的能量结构，发现两者是相同的，因此我怀疑他的衣服下面藏着一只魔兽。
我假装要和他握手，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他应该是觉察到了我的怀疑，马上就离开。”
其实当时的情况和冯唐描述的有一些不一样，在霍姆老爷靠近时，悠妮立刻发出了警告：
“侦测到非人类能量体靠近，疑似一级魔兽，请做好相应防护。”
所以冯唐才做出后续的试探，不过冯唐并没有打算说出系统的事情，只能改成自己的感知发现。
乔巴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艾莉亚依然在问：“就算霍姆老爷豢养了一只魔兽，那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冯唐指着乔巴，“本来是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如果和他联系起来，那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霍姆老爷曾经招募过乔巴，让他做迪瑞斯的副手，但被他拒绝了。
如果这时候制造一种乔巴有求于自己的局面，那之前被拒绝的事情是不是又可以重新提出来了呢？”
“你的意思是？霍姆老爷利用佩奇受伤的事情，让乔巴做迪瑞斯的副手？”艾莉亚瞬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怀疑佩奇受伤就是霍姆老爷搞的鬼？
他养了一只火鼠，然后让火鼠攻击了佩奇，再用生命药水作为诱饵，让乔巴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不会吧？就为了要招募乔巴，就要白白牺牲掉一个人吗？”
艾莉亚不敢相信这样的猜测。
冯唐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乔巴，“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他豢养的魔兽到底是不是火鼠，但从其他的迹象看来，这里面的巧合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佩奇会被火鼠袭击而活下来，为什么乔巴去买草药能正好遇到迪瑞斯，为什么霍姆老爷正巧有着能治疗佩奇的生命药水，为什么给乔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如果说这是他策划的一场阴谋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他们会这么干的。”乔巴的声音从牙齿缝里一个个蹦了出来，他全身颤抖着说道，“对于这些老爷们来说，一个平民的生命甚至还比不上一株稍稍值钱的草药。”
冯唐继续分析：“迪瑞斯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霍姆需要找一个年轻而有潜力的新人做好接班的准备。
而作为最贴近的侍卫长，最重要的不是武力的强大，而是绝对的忠心。
如何让你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那就做一个局，让你感恩戴德的局。”
“如果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乔巴握紧双拳，骨骼之间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艾莉亚问。
冯唐想了想，“这一切目前还是我们的推测，虽然我相信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但也需要求证一下。
我们先把阿西娜说的药剂给做好，晚上去霍姆老爷家探查一下，如果是误会，那还是按照原计划把生命药水偷出来，如果一切如我们的推测，那必须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
乔巴和艾莉亚都点头同意。
接下来就是制作金发阿西娜所说的药水了。
龙舌草说是草，但看起来应该是一种植物的茎，结构有点像仙人掌，扁平而富有汁水，形状酷似鸟的舌头。
乔巴找来两个碗，把龙舌草放在其中的一个碗里捣碎，过滤掉碎肉，就得到了半碗龙舌草的汁水。
接着又把七星果在另一个碗里捣碎，倒入龙舌草的汁水之中。
原本青绿色的液体迅速发生变化，变成了类似胶体的稠状物，不断凝固。
乔巴见状，赶忙捏碎包裹恶魔虫的蜡丸。
一个手拿着恶魔虫的脑袋，另一只手两指捏住虫腹一挤，一串墨绿色的内脏就从虫子的尾部窜了出来，掉进碗里。
就在内脏进去的一瞬间，浓稠的液体里冒出大量气泡，冯唐忙拿出之前阿西娜的金色头发，绕成团扔进了碗里。
随着一阵白色烟雾腾起，碗里的液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绿色的粉末。
“这就是阿西娜说的能让斗气消失的药？”
乔巴探着脑袋，看着那一小撮粉末，疑惑地问道。
艾莉亚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看这个反应，倒是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冯唐回忆了一下，“之前阿西娜说是只要撒出去就可以，那就说明只要让人吸入就会有效果。”
说完还看了一旁的阿西娜一眼。
“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阿西娜注意到冯唐的目光。
冯唐：“没事，我记得你说这个药效只有半刻钟的时间，现在试一试，晚上应该来得及。”
“我来。”
乔巴端起碗，伸手就要去抓里面的粉末。
“等等，让我来吧。”
艾莉亚阻止了乔巴。
“现在还不知道效果有多强，万一你吸了晚上恢复不了，那问题就大了。”
乔巴憨憨地笑了起来，“你这是承认我比你强咯？”
冯唐恨不得扇他一巴掌，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
但艾莉亚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只是觉得你在实战中更有经验一些，为了小佩奇的伤，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乔巴也很惊讶艾莉亚的回答，他原本以为，这个大小姐一定会犀利地反击呢，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艾莉亚从乔巴的手中拿过小碗，用手指沾了一点墨绿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吸，粉末顿时化成一股绿烟飘进了艾莉亚的鼻孔中。
“怎么样？”冯唐盯着艾莉亚，关切地问道。
艾莉亚试着调动了体内的斗气，却发现身体之中空荡荡的，完全感觉不到斗气的存在。
“天呐！斗气真的都消失了，我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药效来的很快，其他倒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惊呼道。
“太好了，现在需要验证的就是持续的时间。”冯唐拍手道。
“身为一个中级武者，没有斗气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这么神奇吗？搞得我也想试试。”乔巴好奇地说道。
“你是傻子吗？”
冯唐有点受不了这个中二青年。
乔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嘿嘿，我说说而已。”
又郑重地对着艾莉亚说：“谢谢你，艾莉亚小姐。”
艾莉亚“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乔巴的谢意。
“不用谢，我们的比赛还没结束呢，下次你可别手下留情。”
“那当然，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乔巴真切地说道。
大约等了半刻钟的时间，艾莉亚觉得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久违的斗气慢慢地在身体内聚集起来，并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艾莉亚调动斗气，金黄色的气焰重新在身体表面燃起。
“我的斗气恢复了，和之前一模一样。”
“不多不少，正好半刻钟时间。阿西娜，以后你得多打喷嚏，实在太有用了。”冯唐对着阿西娜笑道。
“我尽量吧。”阿西娜小声地回答道。
冯唐简单布置了一下作战计划，“那我们三个今天晚上就去霍姆老爷家看看，这个粉末分三份，我们一人一份，到时候就看眼色行事。”
“我也要去！”乔治突然伸出手，大声地说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掺和了，你在家陪好你姐姐。”冯唐摸了摸乔治的头，安慰道。
艾莉亚也说道：“是啊，太危险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乔治不满地嘟囔道：“你们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而且我也不怕危险。”
乔巴也摸了摸乔治的头，“唐是三级冰系魔法师，你才一级，就好好留在家里吧。”
“好吧，乔巴哥。”乔治委屈地答应道。
冯唐愣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有个事情忘了说了。
“有个事情我得和你说一下，我其实不是三级魔法师！”
乔巴惊呼道，“难道你是四级？天呐！那你可能要追平我的女神西尔维娅的记录了，她也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到达了四级。”
“额……”
冯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连一级都不是，我前天刚刚通过魔力启迪。”
看着乔巴能塞下拳头的嘴巴，艾莉亚露出了早知道会这样的笑容。
“那，那你怎么能释放三级魔法？就算你有精核，那也不可能啊。”
冯唐摸摸头，之前那个大包已经差不多消退了，“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你们可以理解成，只要有精核，我就可以释放高级魔法，当然，现在我只能释放一级魔法。”
“一级的冰系魔法没什么用啊，还不如乔治的风系护盾来的实用。”乔巴用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思考着。
“我不是冰系魔法师，我可以释放全系列的一级魔法。”冯唐解释道。
“全系列是什么系啊，没听说过啊。”乔巴嘴巴里嘟囔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全系列？你是说你可以释放风火水土电所有魔法系的魔法？”
“这有什么奇怪吗？”冯唐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天呐！什么叫有什么奇怪？”艾莉亚也惊奇地叫出声来。
“你知道吗？不同属性的魔力存在着很大程度的互斥，修炼多系的魔法的结果往往是引发魔力反噬。
绝大多数普通的魔法师只能修习一系的魔法，只有天赋极高的才可以同时修炼两系，而能修炼三系魔法的，无一不是魔导士级别的大人物。我们玫瑰王国只有天才魔法师西尔维娅同时修炼了三系魔法。
你居然可以使用全系列的魔法，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这样吗？”
冯唐此刻也有点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魔法释放和别人存在本质的差距。
所有的法术形成都是有悠妮这个辅助系统来完成，自己只需要提供能量而已，自然不存在什么魔力互斥和魔力反噬。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搞清楚，看来下次得找个专业的魔法师好好学习一下。那个，我们中午吃什么呀，我好饿啊！”冯唐试图转移话题。
艾莉亚看冯唐并不想多说魔法的事情，也没有再追问，答道：“上午我让佩德罗买了面包、牛奶，还有些蔬菜肉饼，中午够吃了。”
“你们哪来的钱啊？”冯唐摸着口袋里的银币，问道。
“我有钱啊！”
艾莉亚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金币，不解地看着他。
“……小丑竟是我自己。”冯唐在心里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