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试探
在三人商定好策略之后，他们便是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着多却的队伍，向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穆玛山而去。
但随着接触的增多，孙谦三人心中不由的疑惑了起来，因为他们感觉到，对于城主程度的转变，这身为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多却，此时竟然会毫无察觉，并且依旧保持着一位军人的形式作风，并没有对他们三人有着其它过分的刁难。
“想来便是这多却也不知道城主的事情吧？”马冬再次神识传音给孙谦和赤炼两人说道。
“不可大意，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程度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在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还是先按兵不动，等着随机应变为好。”赤炼回答道。
“这样一味的苦等也不是办法啊，不如我现在先去打探一下你们感觉怎么样啊？”马冬接着说道。
听完马冬的这一句话后，孙谦和赤炼两人心中先是一紧，随即便是思考了起来。不得不说此时马冬的提议，确实有着一定的可行性的，毕竟现在三人已是入了别人的局，明知有危险，但却不知危险何时爆发，这种在潜意识中时刻提防的生活，一定是异常折磨人的。
“我同意二哥的提议，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做到提前准备便于应对。”孙谦对于马冬的提议，进行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一听孙谦同意了自己的意见，马冬还没有等到赤炼回复，他便是起身走出帐篷，来到了在火堆旁守夜的多却身前。
“军士长，你叫多却是吧？”马冬首先开口问道。
原本在火堆旁严阵以待的多却，猛然间听到马冬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颤，随即便是心中想道：“看来这三人确实有着一定的实力的，虽然自己并不是修者，但却因为常年在战场上历练，自己对于身体周边的变化，还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性的，但此时这马冬长老，既然何时来到自己的身边自己都不曾知晓。”
原本在孙谦答应程度要来寻找极寒之冰的时候，多却当时也是在那现场的，但说句实话，那时的他并不看好孙谦三人，因为在他的心中，他始终还是认为孙谦三人在如此的年纪阶段，能够称为龙游商会的见习长老，肯定是因为他们三人皆是出自什么大家族之中，商会碍于他人身后的势力，送人情似的给了他们三人这个名头而已。
就因为多却心中这般的评价孙谦三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在三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殷勤，毕竟对于身为军人的多却来说，这种凭靠家族而获得一些资源的人，都不是自己能够瞧得起的存在。
在心中一闪而过自己的心绪之后，多却便是一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不屑，用态度十分诚恳的语气对着马冬抱了抱拳，随即答复道：“启禀长老，我是多却，现任城防第一重兵军士长。”
“军士长不必紧张，我只是现在没有睡意，而且无人交谈，一时无聊，所以……你我不会打扰到军士长吧？”
“长老多虑了，自然谈不上打扰二字。”多却诚恳的回答道。
“那就好，对了，听闻军士长名为多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来军士长便是这西域本地人吧？”
“如长老所想，小人确实是本地人，老家原是砻洒部落的。”
“砻洒部落，怎么我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啊？”马冬眉头微皱的问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在十五年前，我的家乡砻洒部落便是已经消失了。”多却面色略有伤感的回答道。
一听多却的回答，马冬心中先是一惊，之后便瞬间变为了喜悦之情，虽然这心情在此时出现有着一些不妥，但马冬则是明白，如果自己再与多却关于他家乡多谈些话题，那么自己便会从他身上，了解到更多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并不知道你的家乡还有着这般遭遇，让你回想起以往的伤心事情，还望你见谅啊。”马冬先是对多却便是歉意道。
“长老大可不必如此，虽然每每想到自己以前的家乡，我的心中多少便是有着一些落寞，但这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之久，我自己也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那你能否给我讲讲你以前家乡的事情么？”
马冬的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多却原本还略显轻松的神情，猛然间便是变得凝重了起来，即便他之前一直都在努力的忘却之前的记忆，但现在被人要求要努力回忆，这也就马冬这般人才能做出来。
多却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便是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十五年前，多却当时仍旧是一名战士，但不同于现在，他当时是那砻洒部落的战士，保卫的是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家园。虽然相对来说，这砻洒部落的势力并不是很大，但在他们族长英明的领导下，那时的砻洒部落族民的生活，还是十分安详的，不仅如此，就连那时的多却，还有着妻儿老小，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但原本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在一个黎明时分彻底的被打破了。
多却清楚的记得，一项与自己部落交好的隆达部落，竟然在那个黎明时间，对自己的部落进行了毫无预兆的突袭，让毫无准备的族人，在面对袭击时落得节节败退的下场。虽然之后，砻洒部落的族长带领着自己的族人，对隆达部落的袭击进行了几场有效的回击，但奈何因为自身实力的悬殊，最终砻洒部落便是被隆达部落彻底的消灭，原本的族人也是四散逃离开来，因为一旦被隆达部落抓住，这些族人便会被处以极刑，就连委身成奴的权力都不配拥有。在那次的战争中，多却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亲朋，最后不得不随着逃离的人群一起，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但即便如此，上天还是没有对这位青年产生一丝的怜悯之心，就在他外逃没有多久，他便是被一个奴隶贩卖组织所擒获，从此他便是被打上了奴隶的标签，并被组织带到各大市场进行售卖。
那段时间对于多却来说，是一辈子最为恐惧的经历，就连自己在想起家破人亡的事情时，都不会像想起那段时光而感到心悸。
那些贩卖奴隶的组织人员，一方面想通过多却卖个好价钱来谋取暴利，一方面还要时刻防备着多却成绩逃跑，所以那段时间，多却只有在被当做货品进行展销前才能够吃上一口包饭，而其它时间，多却只能用强大的存活意志来抵抗腹中急迫。
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多却不知道挺过了多久，而就在他后来差点放弃的时候，他的人生轨迹竟然再次的发生了一次改变。
那一天的多却在铁笼之中精神恍惚，生命体征渐渐凋零之际，他迷茫中既然听到了一阵阵的兵器碰撞声音在耳边想起，抱着求生的欲望，多却经过无限的努力强打精神之后，终于是看清了此时他所处环境的变化。
他看到有着许多身穿甲胄的官兵，此时正与那贩卖组织人员进行着殊死搏杀的战斗，就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之前用来关押自己的大铁笼子，先是被一名官兵一刀劈开，之后他便是从其中走了出来。
从铁笼之中刚刚出来的多却，处在混战的形式下经过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慢慢的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被官府官兵们解救了出来，想明白后，他的精神也是不再萎靡，捡起脚下的兵刃，向着身旁的人贩子便是砍了过去。
大势已去的人贩子，并没有抵抗多久，便是全作鸟兽散了，多却他们这些人，则是被官兵一起押到了大道之上。
来到大道之上，多却便是见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那便是程度。此时的程度刚刚换防到这黄沙城当城主，来的路上便是盯上了之前的贩卖组织，在搜集一番后，终于在今天下达了命令，将这个组织一举歼灭。此后因为这次相遇，多却便留在了程度的身边，并一路做到了他的心腹。
在了解完多却的身世之后，马冬心中还是对这名青年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与敬佩，但话已至此，马冬也就开始步入他之前的主题。
“没想到，你之前也有着这般不堪回首的经历，与那多吉一样，你们都算是苦命的人。”马冬安慰道。
一听马冬再次提起了那叫多吉的少年，多却心中竟然泛起了涟漪，随即便是张了张嘴，像是想开口询问什么似的，但最后多却却选择了放弃。
“那你觉得城主大人这个人怎么样啊？”多吉话锋一转问道。
“城主大人么……我感觉他是一个有着极强的责任心和意志力的人，从他来到黄沙城后，我便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身上总是会给我一种亲切感……”多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看来这多却跟那程度关系果然很好，但可惜的是，多却对程度有着盲目的敬仰之情，想来这次我要无功而返了。”看到多却一提起程度，那双目便是散发出灼热的光芒，马冬心中不由的苦笑道。
但就在马冬还在心中盘算着计划，找寻一个可以结束此次谈话的由头之时，接下来多却的一番话语，却是突然引起了马冬的注意。
“之前的城主大人，他是那么的刚正不阿一身正气，但自从他上次负伤之后，他便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时常会因此产生一种错觉，并在之后强力的否定自己。”多却面露疑色，自顾自的说道。
“自从上次负伤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马冬心中对多却的这句话进行了重复，猛然间他便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随即便是强压住自己此时波澜的心绪，面不改色的对着多却说道：“也许是那血魂咒太过阴厉了，城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是被它所迷了心智，一时有所变化，这样想来，城主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听完马冬安慰的话语，多却心中先是一喜，感觉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现在被马冬一说，便是变得开明了许多。
“受长老吉言，希望城主能够快点好起来，带领我们一起守护着黄沙城中民众乐园和属地安全。”多却再次变得欣喜的说道。
之后，马冬与多却在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交谈之后，便是找了一个疲惫的借口离开了，并且回到了他们三人居住的帐篷之中。
一看马冬回来了，原本还躺在床榻之上的孙谦便是猛地坐起身来，并随即下塌来到木桌之前坐下。
“我刚刚试探了一下那多却，从他的言语当中，我感觉他并不清楚此时程度转变的真实原因，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任何收获。”马冬一边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一边对着此时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孙谦和赤炼两人传音道。
“二哥，你有什么新的线索，不要再卖关子了，说出来听听。”孙谦焦急的对着马冬传音道。
“我通过刚才与多却的谈话中得知，这程度之前确实不是此时的心性，而引起他心性转变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之前与暗魂殿的暗修者大战之后。”
“果然如我们之前所想一般，看来这程度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赤炼喃喃道。
“大哥也不必太过忧愁，之前我也是有着一种猜疑，但通过刚才谈话之后，我心中便是猛然想起一个事情，会不会也有着这种可能啊？”
随即马冬便是将自己刚刚才冒出的猜想，对着孙谦和赤炼两人讲了出来。马冬猜测，这程度会不会受到了暗魂殿的血魂咒后，因为长时间没有将其驱散，这阴厉的血魂咒便是在程度的体内自成一体，并对程度原本的心性进行影响，所以才使得他到现在有了肉眼可见的转变。
虽然马冬的这个猜测并不完全背离，但如果他只是说给像多却那样的人听，也许便是没有什么不妥，但现在听他叙述的则是孙谦和赤炼两人，这猜想显然便是不够成立的存在。
“二哥，你这个猜想在你刚刚出去之前我便与大哥进行了商讨，最后定义它并不成立。”孙谦反驳马冬的猜测道。
“为什么不成立啊？”马冬不解道。
“因为程度是一名修者，而且还是一位实力较强的修者。”孙谦答道。
孙谦虽然回答了马冬的疑问，但在观看马冬的反应之后，孙谦不得不接着继续详细的解答着他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