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员外

鹿溪芸赶紧闪进厨房里。她站在窗口，借助月色，看清是鹿凌霄和江大鹅，两人鬼鬼祟祟，走在院子里像是寻找什么？

江大鹅小声说：“闺女，怎么没有发现雉鸡。”

鹿凌霄那公鸭嗓小声说着：“娘，下午，我偷偷看到院子里有四只雉鸡在走动。”

江大鹅说：“再仔细找找。”

鹿溪芸听了后，迅速把厨房的门从里面反锁。还是小蔚有先见之明，晚饭时他说：“姐姐，睡觉前，雉鸡还是锁到厨房里，怕村里有人进院子里偷鸡。”

院子是用篱笆围着，那扇破栅栏门一推就进来了。白天有人在家，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偷鸡。

很快，传来鹿凌霄的声音，她说：“娘，贱丫头会不会把雉鸡锁进厨房里了？”门外传来推门的声音。

“霄儿，门锁住了，看来雉鸡是锁进厨房里了。”

鹿溪芸从窗里往外扔了一条柴枝，“砰”一下，落在院子里，吓得两人赶紧快速离开。她从窗里对着她们的背影洒了一些药粉。

很快，院子里归于平静。鹿溪芸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颜双米从树上落下来，吓了一跳，见是他，声音不由提高分贝说：“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颜双米道：“从你走出房间时，我就醒来了。又听见院子外有脚步声，我就走出来，飞到木樨树上看是什么情况，谁知看到两个女贼。”

鹿溪芸哈哈笑着道：“怎么能让鹿凌霄和二婶白跑一趟。要给她们留下难忘的记忆，才能对得起她们今晚的偷鸡行为呢。”

翌日，吃早餐时，鹿溪芸看到鹿颜氏双眼红肿，显然是昨晚在梦中都哭了。

她对着她道：“娘，今天，我打算和表哥把妹妹赎回来。”

鹿颜氏听了后，双眼发亮，声音颤抖道：“芸儿，真的？但就怕周员外不肯放人。”

鹿溪芸道：“娘，放心！我一定会把妹妹带回来的。”

鹿颜氏看着鹿溪芸自信坚定的眼神，眼泪不由又流下来了。

吃过早餐后，鹿溪芸和颜双米坐夏大爷的牛车去长悦县。

两刻钟后，到了县城，从牛车下来后，鹿溪芸向路人打听到周员外的大宅院。

两人走了三条街，拐了两个转角弯。走了两刻钟，到了周家。

这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宅院，外墙是青砖绿瓦。两扇大红木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木匾，上面雕刻着：周家大院。门口里屹立着一对石狮子，显得庄重而威严。

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小厮，他东张西望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鹿溪芸走过去，对着门口里的小厮说要拜访周员外。小厮看着两人穿着一身补丁的衣服，比街上的乞丐好不了多少，最多是衣服干净一些。

他不由厌恶地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叫化子，我们老爷不会接待。”

鹿溪芸正想发脾气，颜双米立刻厉声道：“赶紧去通报！”

小厮看着颜双米一双眼里生出的寒气，不由打了一下冷颤，愣在原地。

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位年老的小厮出来了，原来是他听见门口有吵闹的声音，急匆匆地从院子里面跑出来。

他出来后，呵斥着年轻的小厮道：“不是告诉过你，老夫人治病期间，不能怠慢所有见老爷的人吗！今天罚你一天的工钱没有了。”

年老的小厮呵斥完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对着颜双米道:“两位，新来的小厮不懂院里的规矩，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莫见怪。你们请跟随我来。”

两人跟着年老的小厮进入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个莲花池，池的周边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绿意盎然。

走过庭院，沿着小道，周边分布几栋雕梁画栋的楼阁，都是红木和泥土砖建成。屋顶上雕刻着各种吉祥的动植物，显得富丽堂皇。

小厮带着两人走进一栋楼阁，来到大厅，厅内摆放着雕刻着白鹤、鲤鱼、牡丹等大红木家具，墙壁上挂着几幅老名家的字画。

小厮招待两人先坐下，并让人奉上茶水，他走岀去向周员外禀告。

约半盏茶的时间，一位身穿一袭灰袍，长着一张圆脸、一对大耳朵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他看见两人的穿衣打扮，脸上先是一愣，瞬间恢复如常。

他双手作揖道：“敝人是周员外，请问两位有何事？”说完后，他坐在两人的对面。

鹿溪芸见周员外一双眼里含有一抹忧愁，面相虽是精明，却能看得出来并不是那种势利之人。

她直接表明来意：“小女子姓鹿，打扰了。周员外，可否记得一月前，府里买来一位三岁的女娃作童养媳。”

周员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缓缓道：“是有此事，莫非两位是苓儿的家人。”

鹿溪芸见对方直接唤妹妹的名字，而且语气有点亲切，猜测到妹妹应该没有在周家受到虐待。

她的语气也放慢了道：“苓儿确实是我的妹妹。这次来是想赎回妹妹。当初，奶奶把妹妹卖到府里是十两银子。周员外，请开个价。”

周员外听了后，端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严肃道：“鹿姑娘，你是苓儿的姐姐，如果是来作客，本府欢迎你。但想赎回苓儿，劝你不要痴想。当初，苓儿卖进到本府里，就是本府的人。”

颜双米听了后，严厉地道：“周员外，官府的文案，你应该懂得。府里买童养媳，要女娃的父母同意并印下手指印。换言之，府里买下苓儿是官府不认可的行为， 我们有权赎回苓儿。”

周员外听了后，脸色一变，道：“送客。”

鹿溪芸听了后，焦急地说：“周员外，息怒！息怒！好商量。”

周员外冷声道：“鹿姑娘，没什么好商量的。”

鹿溪芸缓缓道：“周员外，以府里的条件，随时可以再买一个童养媳，苓儿来府里只是一月左右，和府里的人相处的感情并不深。冒味问一句，周员外是有什么难言的原因，才不愿意让苓儿被赎回？”

周员外听了后，沉默了良久，缓缓道：“不给苓儿让你赎回，是因为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