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徐皇后寿诞

雪珍无奈秀瑛的愚钝，只好凑到其耳根边，小声道：

“真是傻，一旦成了人上人，谁还待在这鬼地方？”

凡事慢半拍的秀瑛，这下终于忽然顿悟。

她忍不住大声道：

“珍姐，你想当...”

“嘘！”

雪珍吓得不轻，她眼疾手快地捂住秀瑛的嘴，不满道：

“怎么，你觉得我不够貌美，还是不够媚惑？”

“不是的...珍姐…”

“那不就结了么，哼！”

说完，雪珍撇了撇冷哼着转身，扭动她的水蛇腰一步三摇，得意地离开了。

……

十二月初八，清晨。

一缕晨曦，让整个皇宫沉浸在金色海洋里。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寿安宫，是皇后娘娘寿诞的主场。

犹如云锦般的丝绒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

宫厅两侧，一排排高大的玉兰蜡烛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华丽的壁画和精致的挂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和新鲜水果的清香气。

宫堂上首的玉墀里，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宝座上，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在烛光下闪烁出迷人的光芒。

背景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描绘的正是皇后娘娘的徽章，一只巨型凤凰在云端翱翔。

随着悠扬的丝竹乐声，身着华丽朝礼服的皇帝朱棣，携手皇后徐妙云走进了大厅。

皇后娘娘的衣服上绣着凤凰，和壁画中的凤凰相互呼应。

她的面容宁静而庄重，双眸中透露出智慧和慈爱。

大厅中的人群纷纷向皇后娘娘鞠躬行礼，齐声祝贺她的寿诞。

徐妙云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意，然后与朱棣一起在宝座上坐下。

她的目光犹如深邃的湖水，映照着皇宫的辉煌。

接着，执事太监唱喏，皇后娘娘寿诞开始。

此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了悠扬的丝竹乐声，一群身着华丽宫女的舞者踏着轻盈的舞步，缓缓进入大厅。

王公大臣们穿着华丽的官服，按照官阶的高低排列成行，他们向皇后娘娘敬酒，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身披华丽凤冠霞帔的徐妙云，神态安详，微笑着接受众人的祝福。

宫殿外的广场上，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大表演正在。

杂技、舞蹈、戏剧、曲艺，各种形式的表演都展示了皇宫的繁华与热闹。

而每一种表演都与皇后的品格息息相关，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展现了皇后的一生。

寿安宫正殿里出席的除了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子夫妇，汉王、赵王夫妇，永安、安城、常宁公主和她们的驸马爷。

在京藩王，朝廷公爷、侯爷、伯爷，外国使节，以及当朝二品以上文武大臣及其夫人。

三品及以下官员，则安排在左右偏殿。

按品衔，徐钦只能在偏殿里出席宴会，但他却坐在正殿大堂上。

在一片蟒袍玉带，绛紫色朝礼服中，他一身绯色则显得格外扎眼。

理由很简单，他是以魏国公世子，以及徐皇后娘家代表的身份出席。

当然可以位列正殿中，成了一枝独秀。

寿宴当天，天气格外的冷。

第一次在御前演奏，秀瑛不敢穿那件新买的新棉衣，鼓鼓囊囊地怕一会坐着演奏，手臂不灵活。

万一弹错了琴弦，那后果不堪设想。

雪珍也已经换上单薄舞衣，在门外排队候着。

没有炭盆的室外，她们都冻得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两人来回搓着胳膊和手掌，竖立两耳聆听御前太子的叫唤。

宫殿里诸位王子，大臣们，与皇上、皇后在谈笑风生。

秀瑛和雪珍虽然冷得发颤，但手掌心却紧张地冒着细汗。

终于，御前太监出来招手，示意她们这个节目组可以进去了。

秀瑛与雪珍这才移步走进这暖热的大殿。

寿宴上一片红光，凤凰烛火通明。

雪珍提着衣裙盈盈小步，低眉顺眼站定在大殿中央的红毯上，瞬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太子，汉王和赵王等皇子们的灼灼目光。

这厢秀瑛也已坐定，手里抱着高档红木琵琶，圆润十指虚搭在琴弦，全神贯注。

只等一声令下，弹指间就能发出千军万马的声响。

往上窥看，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并排坐着，都翘首以盼地等着看下一个节目表演。

乐坊的掌事嬷嬷已经再三交代，进殿之后双目低垂，不可乱看。

否则，就是大不敬。

但是，灭门仇人就在上方坐着，她又如何能忍住不看呢？

但她还算理智。

头未动，眼神慢慢飘着往上走。

先是看到了众位大臣。

曾经到她家拜访过的蹇义，夏原吉，宋礼等建文旧臣。

之后，她便见到了心里一直惦念的徐钦。

好巧不巧，端着酒杯的徐钦突然抬眸往她这边看。

四目相对。

清冷的眸子微微惊讶。

他不露声色的望了她一眼，又平静地继续喝酒。

心上人在场，似乎给了秀瑛以无穷的力量。

她心里默念着要为心上人以最优扬的演奏。

皇帝朱棣就坐在上首，浑然天成的威慑力，在皇后娘娘的寿诞上，也丝毫不见其削弱。

被皱纹迭加的双眸，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来不及多看，秀瑛便收回余光，指尖拨动琴弦，倾泻的鸣音穿刺着整个大殿，优雅动听。

现场一片寂静，喝酒的人们也不禁放下酒杯，举目竖耳观听。

由清丽的琵琶声作引，舞姫雪珍挥动水袖，在赤红如血的红毯上翩翩起舞。

青衣美人，姿态婀娜，每一个回眸转袖，那都是千娇百媚，秋波横溢。

这让原本移目观赏的王公大臣们，纷纷吞咽起口水来了。

用馋涎欲滴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的贪色目光，恨不能就直接印在这位美艳舞姬的身上。

忽然，指尖撩拔骤然加快，犹如十面埋伏一样的情势紧张。

秀瑛全神贯注地弹奏，雪珍游丝舞步随之变得柔中带刚，势如破竹。

不多时又婉转迂回地慢了下来，像是最后的低吟惋惜，为结束做着铺垫。

优美的舞姿，配上精湛的琴声，显得格外的光彩眩目。

她们俩的这场表演，无疑是整个寿诞中最为出彩。

秀瑛坐在一侧并不显眼，她抱着琵琶默默地先行离开正殿。

倒是舞姬雪珍风情妖娆般地行礼退场，妙目横溢的美艳身姿，给人留下意犹未尽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