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死伤难免

“不用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方指燕摇头，对传令兵挥挥手道，“你回去吧。”

传令兵应声走了。

也许调凌放歌过来支援能有一定作用，不过他打算下午只攻取十六小学就结束本次战事，现在才去调人有些迟了。凌放歌一人难顾两边，他既然任职特战队，很多时候就不会跟随大部队一起行动，想要为部队配狙击手得另外找了，可惜研究院还没把那把激光枪弄好，要不事情就简单多了。

“你们就在这里用餐吧，我下去看看。”方指燕吩咐身边的一连女护卫道。

走下大楼，步过凌乱散落的尸骨混着杂物的道路，方指燕的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无奈，他是在与姜氏姐妹初进市区那天才发现这满地尸骨散乱的原因的，也曾想过帮着收敛一下，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南庆市市区常住人口加上外来人口约有一百五十万，计算起来，在灾变中死在市区中的人就有三十万，在一个偌大的城市中散落了三十万的散乱尸骨，要一一收敛得收到什么时候？而且现在他们并不算安稳，最紧逼的事情就是先清理所有变异人，好让还活着的人能继续活下去。至于尸骨的收殓工作，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昔日繁华的都市，如今只剩下破败的林立的楼栋以及满目的疮痍，没有过多感叹，方指燕来到战地医院。

这里收纳的伤员不止有星火团的，还有别的狩猎小队的和守卫者组织的，他们都没有医疗人员，在战场上受了伤，也只能送到这里来救治。

“不要管我，你们继续工作。”方指燕挥手阻止想向自己示意的工作人员。

战地医院设在一栋大楼的一楼，里面人来人往，或抬或扶，一个一个伤员被转移进来，而医疗人员都在紧张的工作着。找人的呼唤声、伤者的叫痛声、医疗人员的叫喊声乱成一片，空气中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些皮肉焦臭味。地上是一层血水，早已经流到外面去了，冲洗血迹的水不时从床上流下，又把地面上的血水往外推。

一楼摆着两张手术床，医生正在给两个重伤人员动手术，旁边还有二、三十个重伤人员在排队等候，其中几个眼看着就要断气的样子。不是方指燕不舍得派医疗人员来治他们，实在是公会里的医院能做外科手术的总共有三个医生，其中一个是院长金常康，还在医院里主持工作，能出来战场医院的就剩两个了。

旁边在等待治疗的轻伤人员更多，原本让人排队时用来歇息的椅子都坐满了人，还有一大群站着的，个个衣裤染血，精神不济。

缝合，包扎，抬走，一小桶水冲往手术床，把上面的鲜血冲淡，又一个重伤被抬上手术床，新一轮的手术又开始了。

趟着血水，方指燕一一慰问大厅中的伤员，再向里面走去，是手术后伤员的休息室。避让着来往的护士，方指燕探望了十来间重伤病房的伤员，这些伤员有的有亲友照顾，有的床畔无人，只躺在床上无意识的呻吟。这些临时改用来安置伤员的房间，每间房都安置五名重伤人员，只是这里就置有六、七十名重伤人员，他们当中有几人能挺过一关？又有几人在挺过这关之后能正常生活？

过了重伤病房房，就是轻伤病房，一进到病房，就有个伤员从床上坐起来，道：“会长，你好。”

这一叫，把另外几个伤员都惊动了，纷纷给方指燕问好。

“别动，别动，你们都躺下。”方指燕扶着伤员，让他躺回床上。

这些伤员说是轻伤，但都是属于暂时或永久无法再上战场的伤员，只是伤得不算致命罢了。就像方指燕扶着的这个伤员，他的左脚、右手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从脚上包扎的纱布就看得出来这只脚已经废了，以后站不站得起来都是问题，更不用说上战场了。

“你们都是好样的。”方指燕拍拍伤员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以后公会会照顾好你和你的家人的。”

“谢谢会长。”伤员哽咽着答道。

“不用谢我，这是你们应得的。”方指燕道，“别乱想，好好养伤。”

……

探望过轻伤伤员后，再往前面是一处空地，几十个人呆在这儿，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墙而立，个个面有戚戚，一些人在掩面轻泣，见到方指燕，也有些人问好，其中一些只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剩下的都没什么反应。

这几十人围在一个大门边，这栋房子好像是仓库的样子，方指工推门进去，目光一转，虽然他早已经习惯面对死亡，依旧如同在心里挂了块铅般沉重。房很大，在这看似空旷的房子里，原本放置的东西早已经搬空，而现在里面躺满了尸体。

方指燕关回门，慢慢走过这一排排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这个早上战死的战士，有的是星火团的成员，有的是守卫者成员，更多的是自行组队的狩猎小队的人。变异人很少使用武器，即使用武器也是就地取材的物品，所以这些人的死因最多的是重物打击所致，有的是被砸破脑袋，有的是被砸碎了胸腹，有的是被碎了半边身体。也有一些被划破了胸腹和割断了手脚的，划破的胸腹虽然缝了起来，估计是没能救活，而断了手脚的多数是失血过多致亡的。偶尔还见到一些烧焦了的和冻硬了的尸体，这些是死于火冰异能的战士。还有几个看不出什么死因，他们就那样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冰冷僵硬。

这几天功夫，湘谷基地的伤亡人数就差不多有五千人，南庆市市区中总共约有九十万至一百万变异人，星火团从攻打市区到现在，杀了差不多十万的变异人，也只不过清除了十分之一而已，而且大部分还是在工业区、港口路口杀的。

按这个伤亡比例，完全清理南庆市之后，湘谷基地这几万人还能剩下多少？虽然说伤亡最重的是那些狩猎者小队的人，但要是这些人都死光了，以后狩猎者公会怎么办？而自己就真的忍心让他们都在这个城市里战死？

方指燕默然退出这个大型临时停尸房，关回大门。

“啊！呜啊！”

方指燕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女人大叫着想向他冲过来，却被她身边的人七手八脚的扯住了，其中两个男人还对着自己表示歉意。

看那女人泪流满面的挣扎着，想必这房里躺着的有她的亲人，方指并对她微微躬身，然后离开了这个死亡缠绕的地方。虽然这些人差不多都可以说是他推上战场的，但他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变异人没有和正常人类共存的可能性，不杀了他们，那么湘谷基里的人都只能等死。

回到大楼楼顶，方指燕派人去姜紫灵那边知会下午的作战节奏。

又等了一些时间，方指燕来到一楼，把本组成员召集起来，道：“大家都休息好了吧？那么下午的作战行动开始，这次由我来带队冲锋。”

众人大声欢呼起来，有会长在前头杀敌，大家的压力都会轻很多。

“杀！”方指燕带着两千多公会成员杀向十六小学。

上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十六小学这个方向上的变异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这次冲锋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冲杀到了十六小学的围墙边。

离十六小学还有十几米远，方指燕双掌一推，劲风平空起，一段二十米宽的围墙轰然倒地，两千多人从缺口冲进学校之内。

方指燕身如游龙，打破十六小学和仁华学校之间的墙壁，在两个学校的操场上往返冲杀，没有哪个变异人挡得住他的一击！

打斗声把两个学校里的变异人都引到了操场上，变异人越来越多，方指燕杀得兴起，运转灵气，双手冒出两把手掌宽两米长灵气长刀，风车一般舞了起来，配合他超快的移速，就如同割禾一般，把一排排变异人割成两截。

方指燕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无论之前有多少变异人，结果都只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躯和鲜血。他眼观六路，却使在这样的高速移动和杀戮之时，还能能对附近的公会成员进行救援，每当有人危急之时，他手一甩就是一对筷子，或穿脑或透胸，把远处的变异人击杀。早上的时候，攻打的外面那片地方楼栋一栋一栋的，无论是视野上还是支援上都有着极大的不便，但在大操场这种空旷的地方，他的支援能力比凌放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颂的剑，洛青妍的刀，在星火团中都是以快闻名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比起方指燕来，他们的快剑快刀真的不算快！即使是洛青妍的快刀，也是看准对手的弱点攻击的，而方指燕他跟本就不管什么弱点不弱点的，他如平走的风车，走到什么地方，就砍到什么地方，变异人们被砍到什么地方，就从什么地方被砍断！这是实力碾压带来的优势，没有什么道理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