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皇子萧璟湛
佩兰瞧着娘娘苦涩的笑容心疼不已，她家娘娘这么好，端庄大度，母仪天下，甚至和皇上青梅竹马，可皇上的眼里，却始终看不到娘娘。
“娘娘，您别伤心，皇上也就是贪图一时新鲜，等皇上看腻了陆才人的美貌，就不会再宠幸她了。”
“没有陆才人，还有其他千千万万个人。”云悠然望着这深深的庭院，心中生出几分沧桑感。
“皇上的心，始终不在本宫这里。可能本宫还比不过严贵妃……”
“娘娘，您不能如此想！”佩兰上前抓住皇后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娘娘，您是嘉庆皇后，受万民朝拜，只这一点贵妃娘娘就比不上您。”
云悠然曾经是最不在乎皇后之位的人，她觉得只要皇上心中有自己，她可以不在乎名分。
事到如今，她能抓住的却只有她当初不在乎的后位。
“是啊，本宫是皇后……”云悠然喃喃自语，眼底有几分坚定。她已经失去太多了，甚至除了后位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她就绝不允许这唯一的依仗被别人夺了去！
严贵妃独宠，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后位，却必须是自己的！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容，五官变得狰狞起来。
严贵妃不是得意自己专宠么，那她倒是要看看，被一个新人分了宠爱，她会是什么反应。
“佩兰，从库房里挑些玩意儿送去听雨轩给陆才人。”
“娘娘的意思是……”
“后宫不是她严允儿的一言堂，既然皇上如今对陆才人正在兴头上，本宫何不静观其变呢。”
“有人分一分严贵妃的宠爱总是好的。”
她从前在乎萧祁的宠爱，想着自己要大度端庄、优雅高贵，萧祁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好。
可前有严贵妃，后有芳贵人、陆才人之流，她的心早已死了。自古帝王多薄情，她何不攥紧手中这唯一的后位呢。
她是皇后！是百年之后唯一可以和皇上同葬的人！
见自家娘娘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曾经的精神，佩兰是打心眼里高兴。
“是，奴婢这就去办！”佩兰高兴的应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另一边，陆寒烟在宫里憋的久了，便想着去御花园转转，可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嫔妾参见柔婕妤，婕妤娘娘万安！这便是大皇子吧，长得还是像娘娘多一些。”
陆寒烟刚出来没多久，谁知竟碰上了柔婕妤正领着大皇子在御花园玩耍，没办法，她只好上来打个招呼。
柔婕妤今日身穿一袭浅紫色的旋涡纹纱袖裙，外面披了一个同色系的披风，头上梳着花冠髻，更加衬得她美艳动人。
“湛儿，这是听雨轩的陆才人。”
柔婕妤含笑点头，转头对一旁正在练字的萧璟湛说道。
“湛儿问陆才人安！”
七岁的孩童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尤其是古代皇子大多早熟，因此总有一些小小的孩子，身上却有着少年老成之气。
但萧璟湛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股子死气沉沉的古板，眉眼间含着少年人的朝气。
他长得像柔婕妤多一些，因此五官没有那么凌厉，微微上扬的唇角、白净的肌肤，略带几分婴儿肥的脸颊，看上去招人喜爱极了。
“大皇子安！”说实话，其实萧璟湛没必要对自己行礼的，毕竟是皇子，嫔位以下都可以不理，甚至还要向他行礼。
可显然，柔婕妤并不是这么教导的，萧璟湛对宫中哪怕是粗使太监宫女都很和善，并未摆什么架子。
比起佳妃的二皇子萧璟瑄的风评可谓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既然有缘碰见，陆才人不如陪本宫坐下喝杯茶。”
“婕妤娘娘盛情相邀，嫔妾自当遵从。”说着走到凉亭内坐下，不经意的瞥到了萧璟湛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以前陆寒烟还未觉得有什么，可此时看到萧璟湛的字，却发现这句话是有根据的。
笔锋苍劲有力，暗含锋芒的同时却又不逼人，乍一看上去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秀气，笔画横平竖直，规正完整，是个心思极其正派的孩子。
被人盯着自己的字一直看，萧璟湛的心中有几分忐忑，面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母妃一直说自己的字不够圆润，也太过凌厉，没有柔和之美，不知陆才人是不是也如此觉得呢？
“大皇子的字写的极好，嫔妾很少看见同龄人的孩子有如此笔力的。”
陆寒烟是真心觉得这字不错，很衬萧璟湛这个人。正直聪慧，圆滑却不世故。
“是么，本宫倒是觉得湛儿的字太过刚硬，没有柔和的美感。”
萧璟湛从小练的字体是楷体，她曾三番五次的让他中和一些行书的柔和，这孩子却是怎么也不肯。
“嫔妾却和婕妤娘娘有不同见解，虽说过刚易折，可大皇子的字却并非凌厉逼人，反而透着几分随性洒脱，这正是难能可贵的。”
听着这话的柔婕妤有些诧异的抬头瞧了瞧陆寒烟，后者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正自顾自的泡茶。
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自带一股美感，不急不躁、不浮夸也不软绵，就像是凌霜傲放的寒梅，有一股坚韧之感。
她挑眉，顺着陆寒烟的话接着道，“本宫认为，为人处世、行书练字还是要懂得迂回之道的，不是吗？”
“迂回之道固然好，可总是迂回，未免会失去本心，甚至还有可能偏离最终的终点。”
陆寒烟放下手中茶杯，将沏好的茶递到了柔婕妤面前，“嫔妾手艺不精，献丑的话娘娘莫笑。”
望着手中清凉的茶汤，柔婕妤抿了一口，却惊喜的睁大了双眼。
她平日没有别的爱好，也就泡泡茶、看看书，自认泡茶的手艺虽不精湛，但后宫中人还真没几个可以和自己媲美的。
如今陆寒烟的茶汤清凉透润，入口更是回味甘甜，其韵悠长，倒是一个难得的泡茶高手。
“陆才人平日里也喜欢品茶吗，这手法本宫都自愧不如。”
或许是真的喜爱陆寒烟，她的笑容此时也多了几分真挚，不再是刚刚那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