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一吻,不是浅尝辄止
陆淮初和徐影蔓都是聪明人。
徐影蔓既然能问到这一步,那就说明她一定是觉察出了什么,他骗不过去徐影蔓的。
他只能如实说:“阿姨,我和悦悦以前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
徐影蔓红了眼眶:“是你提的分手?”
陆淮初眼眸深暗,嗓音低得不能再低:“是。”
徐影蔓的眼里闪着泪花,她就知道她的女儿和陆淮初这种人在一起,她的女儿终究会是受伤害的那一个。
怪不得她的女儿在陆淮初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会那么的不开心。
“你凭什么伤害我女儿?”徐影蔓红着眼质问陆淮初。
她的女儿为了陆淮初受伤了,再加上她现在知道了女儿以前被陆淮初给渣了,她对陆淮初的怨气就更深了。
陆淮初看了徐影蔓一眼,神色又仿佛透过她,看向远处,他的眼底一片幽深:“阿姨,陆家未来的女主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悦悦嫁给我,不一定会收获幸福。”
“我需要的妻子,她要能当我的贤内助,她不仅要帮我处理好陆家大大小小的家事,还要陪我在外面应酬打点。悦悦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公主,这些事她都做不了。”
“由于我们两个人之间这样的差异,婚后生活不可能幸福的。假如我和悦悦结婚,我们有可能只会消耗彼此,最后弄得一个不好的结局。与其这样,那我们还不如分开,各自寻找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阿姨,您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在婚姻里,适合远比相爱更重要。爱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爱会转移,也会消失,只有夫妻两人有共同的目标,有共同的利益,这段婚姻才会长久。”
“悦悦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悦悦。在我跟悦悦分手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一辈子,只要我陆淮初身居高位一天,我就会护悦悦一天,我会尽我所能给悦悦提供庇护。”
陆淮初说的最后这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徐影蔓。
徐影蔓的眼睛瞬间一亮。
她神情严肃地盯着陆淮初:“陆少,你说话当真?倘若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悦悦被坏人欺负了,你会用你手里的权力帮她?”
陆淮初坚定地点了点头,一点也没开玩笑:“阿姨,我对天发誓,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悦悦。悦悦是我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孩,我希望她一切都好。”
“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让我散尽家财,不得好死。”
陆淮初发了这样的毒誓,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深深地震撼了徐影蔓。
也让徐影蔓对陆淮初的印象大大地改观了。
“好,我相信你说的。”
“谢谢阿姨。”
陆淮初身居高位惯了,本身是个非常冷情冷性的人。
以他的身份,他根本不用对徐影蔓这么恭敬的,要是换了别人,他的眼睛都不会向下扫一眼,可徐影蔓是温时悦的母亲,所以他屈尊降贵,愿意尊敬温时悦的母亲。
两人来的时候,徐影蔓对他的火药味还很浓,可是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好了,二人之间看起来非常的平和。
这不由得引起了陆燃和温庆贺的怀疑。
温庆贺看见陆家两兄弟都在这里,就想要给陆家两兄弟和她的女儿创造一个相处空间,于是便强行带走了妻子。
这下只剩下陆燃和陆淮初这两兄弟大眼瞪小眼了。
陆燃幽冷的目光在陆淮初英俊的脸庞上扫视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哥,你现在这里看着悦悦一会儿,我要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两瓶矿泉水,我口渴,你也应该口渴了吧。”
陆淮初还真觉得嗓子有点干,点了点头:“去吧。”
陆燃转回身走了。
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又悄然转身,深深地看了他哥一眼,然后才消失在了夜色里。
病房外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陆淮初隔着病房门上的窗户,就那么认真地看了温时悦好一会儿。他看着看着,终是按捺不住,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温时悦的病床跟前。
现在病房内没有外人,他终是没忍住,坐在温时悦的病床边,俯下身,凑近床上的人儿,大手握着她的小手,目光落在床上人儿无比苍白的小脸上,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
那是陆淮初对别的女人不曾流露出的。
他的嗓音低哑,唇角扯了扯,苦笑着说:“傻瓜,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伤了自己?”
陆淮初说着,温柔地替她把碎发轻抚到耳后。
“悦悦,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陆淮初让温时悦的小手贴着他的脸。
温时悦仿佛听到了他的话,也感知到了他的动作,她的手指虚弱地动了动。
陆淮初心里的那座冰山仿佛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他的心里一瞬间柔软的不像话。
反正病房内没有别人,他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在温时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温时悦倏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陆淮初没有撤离。
这一吻,不是浅尝辄止。
他的唇贴在温时悦柔软的肌肤上好久,久到陆燃买矿泉水回来了。
陆燃就那样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
陆燃浑身冷气逼人,他快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捏爆了。
他心里仿佛攒着一团火,即将喷涌而出,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没有推开病房的门。
他看了几秒钟,看不下去了,退到一边,依靠着墙壁,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深呼吸,平复着自己极其燥郁的心情。
约莫过了两分钟,陆燃再从窗户往里看的时候,陆淮初已经从床边起来,改为站着了。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燃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推开病房门,走到了他哥跟前,递给了他哥一瓶水。
他递给他哥的水瓶子是好着的。
陆淮初眼尖地看见了他被捏得不像样的水瓶子,眼底掠过一抹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