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问话
九江，文具店里。
我选了一大一小两支毛笔，又买了一大壶墨汁一叠宣纸，砚台就不要了，自己拿个杯子盛墨就好。
付了款，兴高采烈的出了店门，手里拿着这些文人墨客用品，心里顿时有种久违的意境升起，就好比自己不日就能成为书法家一样。
既然来了，就去河边坐会吧，这似乎成了我来九江的一个习惯。
已是农历九月，若是长江两岸，此时应有晚秋的萧瑟了，广东的季节虽不甚明显，九月天的夜晚气温十分宜人了，穿着夏装不冷不热的，特别舒服。
站在河边，点上一支烟，轻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瞬间在秋风里散去，再听着树叶沙沙的摇晃声，似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多愁善感要来临。
是一个人的时候更让人相思？还是秋天本就是个相思的季节？
在这个秋风动容的夜，看着一波因风起漪，打乱了倒影中四处奔散的霓虹光芒的水面……
我想我的女人了，想少军，还有谢苗，甚至想到了就在租房子里的雪飞，还有那个有些模糊的灵巧纤细的窈窕身影——阿立，我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滥情还是多情，亦或是花心？
摇了摇头，不明所以，还是回去吧，不德者多欲，还是回去看书写字养心怡情来的好。
转过身来就准备往街口走去。
“咦……”
“咦……”
“怎么是你？”
“张姐姐？好巧啊。”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诧异的表情不言而喻。
“你一个人来逛街？”
张雅琴笑着问我。
“是啊，你也一个人来的？”
我也笑着问。
“我一般都是一个人逛街，倒是你，咋没和女朋友一起来，是她要加班吧。”
“不是，她请假回家了。”
“哦，听阿立说你女朋友是皮衣车间的，人长的特别漂亮不说，身材也相当好，哪天介绍给姐姐我认识认识。”
“张姐姐说笑了，再漂亮也漂亮不过姐姐你呀，张姐姐的容貌身材还有气质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啊！”
“你这张嘴呀比蜂蜜还甜，难怪能捕获女孩子的芳心，你和研发部的雪飞关系也不浅吧？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姐姐我每天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哦。”
张雅琴一改平时在饭堂的典雅稳重，意味深长的笑着对我说。
“纯老乡关系，姐姐你别多想。”
我很随意的回答着她，已经在尽量表现的很自然了，心想这个能做老金助理的女人不简单啊，居然能看出些端倪来。
“你就编吧，以前我只觉得是她单个的喜欢你，不过后来你们去佛山出差回来后就变的不同了，雪飞看你的眼神从原来不敢表露的单纯喜欢变成了不敢表露的复杂情意，所以我想你们在佛山那些日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姐姐说的没错吧。”
我心里顿时惊讶万分，记得雪飞跟我说过，她观察张雅琴的眼神时感觉她有些喜欢我，此刻经张雅琴这么一说起雪飞，她们难道都是彼此在关注着对方？看来这些聪明的女人都不是好敷衍的，关键是张雅琴还猜对了。
我抬手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
“张姐姐，我们去那边石凳上坐会不？”
“行。”
张雅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今天穿一身粉色连衣裙，搭配一双水晶高跟凉鞋，没有了往日职场的精明干练，却多了份女性的温婉贤淑，加上绝美的容颜上戴着眼镜，一头秀发花式扎过后披肩而落，知性美中尽显高贵典雅。
当仔细去打量时，我竟然看的有些木讷了。
“走啊，你说去那边坐。”
“啊？哦……对，去那边坐会。”
“扑哧……”
看到我有些的窘迫样子，张雅琴掩面笑了，此时此刻的一颦一笑又像极了初出深阁的大家闺秀，细细去体会，更像是一位含羞的邻家姐姐，搞的我脑子都犯迷糊了，总之就是觉得今晚的张雅琴，在朦胧的灯光下完全是千媚百态，美丽不可方物。
来到石凳旁，我伸手一探，凳子上还是有些凉的，因为怕张雅琴受不了，于是我拿出刚买的一叠宣纸垫上去说:
“你坐纸上吧，石凳上凉。”
张雅琴看了看垫着的纸，又看了看我，一脸温柔的问:
“你平常对女生都这么细心的吗？”
“张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只是常人之举而已。”
我坐在离宣纸有一米距离的石凳另一头，闻着空气中飘来的女性淡淡香味，安定好稍许躁动的心后，很随和的微笑着说着。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跟雪飞的关系了不？当然，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挺好奇的。”
“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聊了呢，张姐姐，我问你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把话题转移了。
“可以啊。”
“你说一个男人能同时爱上几个女人吗？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种人格的分裂？”
我语气变的认真了些的问。
张雅琴沉默了会，然后摇了摇头略带感叹的说: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男性有占有欲，而且这个世界上唯有感情是没有结论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对爱情的不同观点，以及爱或不爱的答案。”
“我似乎没听懂。”
摇了摇头，我一脸迷茫的对张雅琴说。
“我的意思是只要在一起了就是相爱了，感情的深与浅而已。”
张雅琴看着我认识的说。
“哦。”
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在一起了就相爱了吗？我爱少军，爱谢苗，可是我爱雪飞吗？我不知道，只知道她若离去我定然会伤心，她一个人租房我会不放心，这只是不舍和牵挂嘛，可是爱原本就是从牵挂开始的吧。
“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正当我低头沉默不语时，张雅琴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
我抬头看着她小声的说:
“张姐姐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当然可以啊。”
张雅琴一脸期望的看着我说。
“一个。”
我伸出一根手指很认真的说。
“跟没说一样。”
张雅琴朝我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的说。
“扑哧……你这是什么心态，意思我非得有几个女人不可？”
我真的是被这职场精英的逻辑给逗笑了。
“你没说实话呀。”
“你这么肯定，那你说是几个不就得了啊。”
“最少两个，要不然是三个。”
“怎么讲呢？”
“你那正牌女友算一个，研发部的雪飞美女应该跟你在一起了，还有你那个妹妹阿立，天天对你犯花痴，我目前还没把握。”
看来她还不知道谢苗与我的关系。
“你高看我了呢，张姐姐，我一介平民，何德何能让那么多美女亲睐？”
“你可不是平民啊，是我们厂里的未来之星，是高层着重培养的管理者对象，是才学兼备的年轻人，女生喜欢你很正常啊。”
“对了，厂里开玩具分厂的事属实吗？”
我实在不想跟她谈论几个女人的话题了，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很被动。
“当然是真的啊，分厂一开，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你都会调去新厂，姐姐我很期待和你共赴一线，并肩作战哦。”
张雅琴也没再拘泥于前面的话题，开心的回答着我的问话。
“若真能跟张姐姐共事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到时候就只能借姐姐的光攀岩前行，可不许嫌弃的啊。”
我同样轻松的说着。
“少来，你有能力厂长都看在眼里，少在这揶揄我，只怕到时候我还得听你的呢。”
张雅琴白了我一眼说。
“姐姐真抬举我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滴，以后还望不吝赐教。”
“懒得和你跑火车呢，没个正样。”
张雅琴说完后没再说话，双手撑石凳，双腿悬空前后晃动着。
“问你个事。”
见她不说话了，我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什么事？”
张雅琴扭头看了我一眼，随意的回答着，仍旧晃动着她的双腿。
“你有男朋友没有？”
听了我的问话，她才终于安静下来，然后扭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接着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我没问，回厂。”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
张雅琴也站起来，然后把宣纸递给我问:
“你买这么多宣纸干嘛？”
“写毛笔字啊。”
“哦……难怪你身上的痞子气里总带着股书生味，看来是有原因的嘛。”
张雅琴若有所思的笑着说。
“什么啊，我痞吗？”
我很无语的问她。
“很痞。”
“以后再不喊你姐姐了。”
“喊什么？”
“张无忌的妹妹张无语。”
说走我快步朝着走去。
“李小武，你个痞子，不等等我的吗？你就放心把我一个女生大晚上留在这里？”
张雅琴着急的在我身后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