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艺术家的缪斯
十二月中旬。
商业街欢天喜地的摆上了圣诞树。
雪哗哗落了一天。
满街游荡着不曾停歇的人。
地面却依旧干净极了。
这是石林晚信息素消失最长的一次。
白连云在萧远给的观察笔记本上又划掉了一个日期。
那之后，他和石林晚又微妙的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平衡。
回归到了一个不问，一个不说的状态。
但白连云知道，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那夜通宵完成的肖像，像是打通了自己身上的某些堵塞的神经。
让他豁然开朗。
曾经拿起画笔的最纯粹的心，好像顺着石林晚带给他的情感，回来了。
石林晚也毫不含糊，几乎是本能的要求，画一次肖像，就要运动一次。
美其名曰：等价交换。
蠢得要死的条约。
白连云当场就想拒绝。
可看着那副吊儿郎当的人，在接到工作的紧急电话后，立马收回了所有生动的表情。
白连云的心情又会变得很奇怪。
【为什么会有人能将靠谱和脱线集于一身？】
【又为什么万事总是想着用契约来进行交换？】
疑惑中，他又不自觉地拿起画笔。
根本无法抵抗本能的吸引。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
简直就是艺术家的“缪斯”。
于是新的条约再次成立了。
他的腰也遭到了不小的攻击……
……
圣诞将近。
李叔久违的来了趟家里，还喊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棵圣诞树。
白连云还困惑，就算是节日氛围有必要搞这么潮流吗。
李叔却说，这是石家的传统。
石家的祖上有国外血统，据说为了安抚远嫁的夫人，立下了好好过圣诞的家规。
长久下来，就成了一种习惯。
白连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少爷虽然不准备回本家，可交换礼物的流程肯定会走一遍的。”
“小云既然现在也是石家的一份子，也要准备好圣诞礼物哦。”
白连云问道：“只要是家里人就有份吗？”
李叔愣了下，忽然笑着摸了摸白连云的脑袋。
“现在这个家，只有少爷与你。”
白连云眸光深沉，低下了头淡淡的嗯了声。
也就是说，今年他还会收到石林晚的礼物……
——
12月24日，平安夜。
白琉月提着两大袋包装就风风火火的踏进了大院里。
“哥，我明天得补课，来不了啦，先把礼物给你吧！”
少女脸上红扑扑的，围着条大红色围巾，在雪地里旋转着。
冰天雪地一点红，活泼又明媚。
“琉月！少玩雪，小心感冒——”
白连云急匆匆把贪玩的少女往家里拉。
“你都高三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都是大姑娘了。”
白连云再次无奈。
他自然纵容这个和他血缘上没有关系的妹妹，可又不愿意把她惯坏。
“哥哥，你好像妈妈——”
白连云：“……你要这么说那也没错。”
少女故作拖长音，朝着给她拍雪的白连云吐了吐舌头。
任由白连云跟在屁股后边给她收拾，琉月蹭一下窜到了摆在壁炉边的圣诞树旁。
将那两大袋礼物放到了圣诞树下。
“哥，礼物一定要明天拆噢。千万不可以提前拆噢！”
“嗯。”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
白琉月学校午休的时间很短，很快就得走了。
临走前，她把出租屋的备用钥匙还给了白连云。
“明年我就要住校啦。小屋我就不能时常去帮忙打扫了。”
白连云嗯了声。他知道母校在高三最后一年会要求所有学生住校。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了个小袋子递给了她。
“交换圣诞礼物。”
少女惊讶了一瞬，但很快的接过袋子。
她站到门口，笑意盈盈的裹了裹围巾。
“谢谢哥哥！”
白连云看着她麻利的穿鞋，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了句：“福利院那边没有再给你找领养了吧？”
“哥，你都确认了好多次了，真的没有了。”
少女抿抿嘴，又继续道。
“现在我的法定监护人可是你呀——”
白连云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才把人放走。
少女跑跑跳跳的往门口的出租车上去。
“好啦，我走啦，哥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圣诞也快乐——”
“明天一定会是最棒的一天！”
周遭的雪几乎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唯独少女的声音极其有穿透力的响彻着。
白连云扬起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
“知道了！快去上课吧！”
————
到了深夜，石林晚才回来。
白连云抬眼望着散发着低气压的人，没说什么，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暖黄色的小床灯，让人产生了温馨的错觉。
石林晚洗完澡就惯例抱住了沉默寡言的omega。
白连云把书放上床头柜，手搭了下开关，整个房间就重归了暗夜。
他又像之前那样，摸了摸石林晚的脑袋，似是在给野兽顺毛。
明明没有开口问。
但石林晚好像听见了白连云在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于是他回答：“想你了。”
白连云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忽的白连云闻到了一丝Alpha独特的信息素。
没等石林晚回答，白连云就了然。
“你去石家了？”
“……是。”
“所以这几天都很晚回来，不是因为谈生意？”
石林晚眨了眨眼睛。
他翻身把人抱了个满怀，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语气贱兮兮的。
“你很想知道？你很感兴趣吗？”
白连云闻着那近在咫尺的久违的信息素，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他困极了，眼皮都在打颤，精神都是极度放松的。
一个没绷住他就哼了句。
“嗯。”
白连云何曾这样坦率过？
石林晚眼底轻颤，又不敢置信的问。
“你真的想知道？”
omega毫无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像是抵御冷空气般往某人怀里挪了几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口齿不清的喃喃着。
“嗯……想知道……”
空气中两人的苦味信息素和谐的交融。
石林晚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怀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失笑，拿白连云毫无办法似的。
只好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声对他说了句，“圣诞快乐”。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闭上眼同白连云一起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