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合作

裘媛安顿好公婆，赶往燕回巢吧时，已经是夜间9点。

夜幕之下，人们从白天的忙碌中解脱出来，褪去工作的疲惫，三五成群的汇入到“不夜城”地带，享受着美食与酒精带来的放松。街头巷尾，霓虹灯招牌闪烁，吸引着寻欢作乐的年轻人和夜晚的探险者。酒吧、夜店的门口排起了长队，门卫严格地控制着进入的人流，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从内部传出，震得人心潮澎湃。或低沉或激昂，随着门的开启与关闭，时隐时现。灯光在酒吧和夜店内跳跃，彩色的光束穿梭在人群之间，映照出快乐和自在的表情。

餐厅里点着烛光，气氛温馨而浪漫，朋友或情侣们围坐一桌，享受着丰盛的晚餐和舒缓的交谈。街角的小吃摊被食客围得水泄不通，烟雾缭绕中散发出食物的香气，烤串、煎饼、小龙虾等美食让过往行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停下来享受一顿美味的夜宵。

高楼大厦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每一扇窗户背后都有着不同的故事。

裘媛坐在车子的后座上，手指不停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原本稳中求存的运营方案，因为融入了大胆创新的新构想，在电脑屏幕上奔腾起来，整个方案相较于和罗奕亭沟通的初版方案，几息间在裘媛的手指下前进了一个五年。

在刘燕催促的电话铃声中，裘媛踩着知性的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进燕回巢吧，脚步惯性走进熟悉的包间。

猝不及防的开门声打断了顾知舟的电话，回头看向门口，裘媛逆着酒吧大堂的光线站在那里，半高领质地优良的羊绒毛衣合体的裹着她玲珑的曲线。她手臂上虚搭着羊绒大衣，另一只手上拎着电脑包。荷叶边的一步裙，圆润的膝盖匿在裙裾边，若隐若现。光裸的脚背延伸进枣红色的高跟鞋里，顾知舟变态的觉得自己看见她圆润饱满的脚趾尴尬的蜷到了一起，刚刚的酒意不可言说的往身体某处汇聚，顾知舟强行扭转自己的视线上移，看向裘媛的脸。两个珍珠耳坠还在擦着毛衣领口轻微摆动，耳朵在灯光下泛着桃红色的光晕，狐狸眼因为错愕瞪得大大的，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顾知舟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或者是几天没有休息好出现的幻觉。这样的裘媛以另一种装扮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高开叉深紫旗袍，双手交握扭着一条帕子，嘴角轻起冲他微笑。

裘媛维持着面部怔愣的神情，脑海里的小人来回走动的几乎踏平了所有大脑沟回，此时的尴尬足够她做半年的噩梦，在不要脸打招呼和挽尊离开之间，裘媛理智的选择了不要脸打招呼，可是话到嘴边又犯了难，招呼好打，只是这称呼，太特么难了。心中祷告在此路过的神仙，赶紧帮忙呀。两个人以前在一起时候的称呼，现在喊出来已经完全不适用，称呼“顾总”“顾先生”又生分的会把接下来的合作谈崩。

还好，顾知舟没有在“旗袍裘媛的微笑”里沉浸太久，他很自然的说，“阿媛，你来了。”

裘媛十分配合回以微笑，“抱歉。我到的有点儿晚。”裘媛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有些不合理，但是急着缓解尴尬让她忽视了这些不合理的细节。

裘媛淡定的将大衣挂在旁边，将电脑拿出来打开，裘工作咖媛上线。

顾知舟意识到裘媛误会了的时候，裘媛已经打开电脑，带上了眼镜。顾知舟索性也没有纠正这个误会的意思，解开衬衫的袖口，距离裘媛半米的距离坐下，很自然的接过裘媛手中的手写笔，在电脑屏幕上翻阅并批注起来。房间里只有时不时笔尖戳在屏幕的“嘟嘟”声，裘媛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不打扰顾知舟翻阅运营方案，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

想来这十五年如同书中所写一样，先苦后甜或者悲欢交织吧，顾知舟打理规整的鬓角，头发多数已经见白，俊逸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流线疏阔的下颌上，有茂密青黑的小胡茬，他五官立体俊美，现在的他没有了年少时的玩世不恭，整个人周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场。

顾知舟早就看完了运营方案，再次承认罗奕亭说的不错，这些年裘媛的成长可圈可点。运营方案真知灼见，人文情怀，受众心理，受众比例，甚至是感知影响的正负波动分析都有，可见裘媛是认真做过市场调研的。只是后边的计划方案，缺少了几点融资渠道的破旧立新，想到了开源，但是源头找的不是很精准。他在上面圈圈点点做了批注，察觉裘媛在打量自己，也就任其打量没有出声打断。

想想上次两人这样肩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哥们结婚，发来电子的结婚请柬，两个人坐在一起对着新郎新娘被迫营业的表情做点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头上，两个人畅想未来，甚至说到给他们的女儿取什么名字。

顾知舟说，“女儿的名字要让人一眼就看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

裘媛不赞同的说，“怎么看？姓氏是跑不了了，总不能也老土的两家姓，凑一个名字，‘顾裘’，不行，既恶且俗。我倒是不介意养条狗子叫‘顾裘’，‘球球’。”

顾知舟揽着裘媛的肩膀说，“听你的，‘顾裘’不好听，就送给狗子好了。我们的女儿，取名叫‘顾爱’，顾家女，源于爱，同为‘媛’，小名‘爱爱’。”

裘媛附和的说，“前边说的倒是挺有文学素养的，怎么到了后边就拉胯了呢？‘爱爱’，色情十分，都要打码了。”

顾知舟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接吻了过去，两个人倒在沙发上，换着方式去交流了。

顾知舟赶忙拉回思绪，甚至心虚的挪动了一下位置，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跟着回忆开始不单纯了，他觉得房间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了。

裘媛在顾知舟挪动位置的时候，就理智回笼了。感慨自己可能是因为公婆的表现对权策迁怒了，不然怎么会在前任面前走神呢？这种关系确实危险，想到这里，裘媛也挪动了一下位置。这样两个人就恰到好处的隔着小桌坐成了对面。

裘媛觉得自己不能太主动，因为谈合作，并不是主动就能掌握先机的，把控不好，反而会落了下成，被动的接受对方在自己的底线上划刀，上次和罗奕亭谈判就是吃了主动的亏，所以裘媛吃一堑长一智。想先看看顾知舟的条件，然后自己再判断。

显然顾知舟却不是这样想的，顾知舟觉得谈合作，随时随地都可以谈，单独见裘媛一次难如登天，这次机缘巧合让她误会了。自己索性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她开诚布公的谈谈。

顾知舟看着裘媛问，“今天我爷爷找你是为了给顾言庭求情，对吗？”

裘媛本来还盘算着，如果顾知舟大开大合的一语定音，条件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该怎么挽回局势呢，结果，听清顾知舟的问话，裘媛一愣，而后马上明白，顾知舟此时此刻并不想和自己谈工作。再次庆幸自己刚刚还算“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有胡乱称呼，不然现在的事态发展还真的是不好把控。

裘媛感觉到了顾知舟的紧张，甚至心虚。她完全不理解，顾知舟此番明知故问是为了引出什么话题呢？果然，关于前任就该让他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