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天的幻影

重新养足体力和精神力之后，雪音冥想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

昨天才刚刚经历失败，今天她就要再次挑战一位家具，而且应该是家具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小恶。

恶天城。

今天的小恶和之前也有些不同，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真的要打败您吗？”

“怎么？”

“这令我十分不忍。”

“你之前是这么说话的？”

雪音觉得小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昨天我杀死了很多魔物，窥探而来的魔物在收到我的反击之后反噬到自身导致死亡，今天我不想引起那么大的动静。这次的战斗，我会完全使用您教我的东西和您战斗，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说了，可以。”

“没有人可以经受连续的挫败，我觉得您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不过是一种逃避，而我追求的是胜利，所以不要太自大，我不是求败而来的。”

“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差别。”

“看来你很看不起我。”

“并非是这样，我的目标是您，因此我朝着您的未来发展。只是您教给我的东西逐渐变强，它的壮大让我逐渐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您真的没什么天赋。”

“额……”

雪音原本斗志昂扬，但是却被小恶这样一句话打击到内心。

却只有这一瞬的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恶已经不在了。作为少数可以观测到小恶位置的人，雪音明白当下的对策。

漆黑的大手朝着四面八方冲撞，气流划过空气，雪音感受到了侧后方有一个人影，于是她反手就是一剑。

劈空了。

漆黑的剑被温柔的手握住，那精纯到了极致的内力给雪音一种无法撼动的压力。

“我或许是七人之中速度最快的，而我追求速度，也是因为您放弃了力量转而追求速度。当我在此道获得成就之后，就明白您的苦心了。可是您能够明白吗？现在的我已经达到了你想要抵达的终点。”

小恶的手放开，雪音的身体旋转，她手里的剑捕捉不到小恶一点，身影追逐出去，二人从地面打到天空，冲破云霄之后小恶释放了毒雾，逼迫雪音不得不下降。

雪音内心变得平静了一些。

她被小恶的话语带到了情景之中，随后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小恶的语言也是一种干扰，是一种带给自己心理压力的技巧。

“我的弱点是什么？我的弱点，我的弱点是小恶早就看出来的东西，但那也是我一直以来没能克服的东西。”

雪音嘴角微微上翘。

“虽然我不是艾尔，但是我依然会伤到您的，请务必小心。”

耳边传来谦逊的话语，小恶的刀锋从雪音的脖子划过，但是她打偏了。

“什么？”

本来是可以轻易划开雪音脖子的一刀，却堪堪划破了空气。对于掌握内力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小恶最擅长的就是精细入微的操作，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含微笑的雪音。

“下次可不会失手了。”

小恶的心里隐隐不安。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堂堂正正和你战斗的机会，小恶。你们都误会我了，我的目的和最初说的一样，就是想要吸收你们身上的力量，并不是想要从你们身上修炼到可以没有视觉无敌于天下的手法，这点你们根本也做不到。”

雪音突然向右侧晃动，随后左侧迈出一步，身体猛地一个下压，小恶跟了上来，她的攻击从雪音的上身划过，但是雪音的身体却翻转过来，她的双手企图抓住小恶的腿。

小恶避开了雪音的攻击，雪音也翻身站起来。

两人的过招速度奇快，但诡异的是雪音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清晰，和小恶突然消失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是节奏不同的原因。

“小恶你想要提醒我的事情我已经注意到了，的确，我的最大的弱点，其实就是难以观察对手。为什么我会优先获得‘看破’这种武技，甚至在短时间内让它成为了‘神技’，这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我的天赋，但我的天赋却并不是观察对手的状态，破解对手技巧，恰恰相反，我不擅长此道，所以才会在这方面多加研究。这就和我学习你们身上秘术的原理是一样的，我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并不懂得人心，所以我说的话根本无法打动人心。”

雪音的脸色逐渐冰冷下来。

“呵呵。”

小恶也明白过来了，有雪音刚才的怪异举动作为铺垫，现在她说的话算是给了小恶一个交代。

雪音也了解小恶，而小恶也了解雪音，所以雪音的每一个动作会有什么意义小恶都是有预判的。

雪音只不过改变了自己的心理状态。

“您又变了，自从我跟着您去仙龙帝国之后到现在，您的身体里仿佛住着四个人一样，有着四种不同的行动模式。刚刚您的模式又是什么呢？我有些没看清楚。”

小恶冲了过来。

雪音与小恶的对决，就是刀与刀的对决。

雪音的自然之力在小恶的攻势下轻易的摧毁，但是雪音的招式也变得越来越快。二人经过了几分钟的对战，周遭的环境逐渐被破坏，二人再次打到了空中，而雪音的气息越来越乱，最后她体力不支，从空中跌落的时候被小恶拽住了胳膊。

雪音的身上衣服破损，整个人狼狈不堪，新添了一大堆外伤。

“你还是留手了。”

雪音已经使不出力气，却还是挤出一句话。

“呵呵。”

小恶没有多说，很显然这一次又是雪音的败北。

这一次的战斗在围观的人看来，就像是两个雪音在战斗一样，也可以说是两个小恶在战斗。

战斗的方式非常单纯，小恶的招式使用出了非常多的刺杀技巧，而最终在即将杀死雪音的时候她收了力，只是寸止于雪音的要害。

而雪音的战斗模式也发生了变化，小恶可以感受到一种和自己近似，但是却比自己更加纯粹的性质出现在了雪音的身上。这是过去的小恶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她回忆起雪音过去的四种模式和现在的模式，内心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主人的性格太奇怪了，我最初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是一个和传闻中一样的天才。兼具多种神技的才能，对于秘术的本质也有清晰的理解，但是这只是她伪装起来的表面。真实的她就是一个纯粹追求力量的人。

可是后来她变了，我发现了她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才智，而这方面的才能并不是在提升实力上，而是隐藏自己上。这也是我成为了她徒弟的契机，她教会了我匿气诀，让我获得了生命层次上的进化。

可是雪音自己却没能领悟到这个境界。

到了仙龙帝国之后雪音又变了，她和过去的不同之处在于冷静，非常的冷静。不论什么决断她都听信别人的，仿佛没有自我的思考一样。可是在别人的思考前方，雪音却可以更快的得出结论。

就仿佛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

她和命运的魔女相遇过，可想而知她受到过非常人的震撼。可是据说她对于命运魔女的存在非常理解，我在今天之前见过的雪音最后一个‘模式’，就是篡改命运的模式。篡改命运，就是说强行扭转局势，为此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这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却反而获得了一丝生机，这根本不是前面三个雪音所有的共性——为了不被威胁而变强。

她想要绝对的安全环境，本该如此。可如果雪音不是魔女，身为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可能如此顺滑的改变自己的人格，从而从极度胆小的人变成极度胆大的人？而且她还保持着之前的特质，那就是思维敏捷、冷静、聪明。”

并不至于百思不得其解，小恶内心里有几种猜测，她并不觉得雪音这种天赋是可以模仿出来的，或许雪音的本质只有一个，而这一切都是她的一种伪装。

本质上雪音是怎样的人呢？

小恶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知道。

雪音恢复了身体之后，她的内力比和小恶战斗的时候又壮大了许多，但还远远比不上小恶的境界。

这一次雪音没有急着去挑战其他人，而是自己修炼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为一季度，雪音修炼了一个季度，她每天都在训练，每一次训练都强化自己的灵活性，为了训练灵活性雪音将很多前世的拉伸动作用在了自己身上，终于她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当前可以抵达的极致，而雪音每天在这个极致速度之下飞奔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的训练似乎进入了一个阶段，在这一天，雪音计算着时间已经到了九十九天的时候，她抬起双臂，接着对着眼前的空气出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雪音的出招速度奇快，小恶作为七家具之一，突然明白过来，雪音这是在和自己对战，但是她面前站着的却不是自己。

显然雪音的速度比上次更快了，而且轻易的碾压了现在的小恶。

“她又做到了，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变强，这让小恶非常不理解。在她看来雪音冷静到了可怕，甚至到冷漠的地步，她每天坚持做的事情全部都有意义，就连睡眠都没有丝毫浪费，这真的太夸张了。

雪音理所当然的变强，超越了自己，小恶觉得再次和雪音进行上次一样的直面战斗，自己肯定是会被碾压的一方。

现在的雪音不管是速度还是技巧，都已经全面碾压了自己。而自己的招数全都让雪音见过——感受过，再次战斗雪音必然不会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