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佟佳氏成功荐德宛
德宛被周嬷嬷直接带走了，只剩下吓得要死的轻雾。
等周嬷嬷一走，轻雾才敢哭。
她也不敢十分大声，生怕周嬷嬷听到会训斥她。
周嬷嬷没工夫管轻雾，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不堪大用的奴婢罢了。
她甚至不用浪费精力去教导，只需要远远打发就成。
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奴婢，最后反而成了佟佳氏崩逝的直接凶手。
当然如今她还是一个跟德宛一样的小宫女罢了。
德宛跟着周嬷嬷来到大殿门外。
周嬷嬷转身对德宛道：“我先进去看看主子起身了没，你略等等。”
“是。”
周嬷嬷见德宛乖巧，满意的点了点头，掀帘子进去。
德宛就往旁边挪了挪，低头站好。
可巧康熙帝先去坤宁宫看了皇后，这时候带着人就过来了。
屋里听到康熙帝来的消息一片忙乱，德宛守着门口没动，康熙帝进了承乾宫，见没人来接，也没恼，直接的带着人朝主屋来。
等康熙帝来到帘子前头，德宛得了一个掀帘子的机会。
她轻轻过去，把那帘子给掀开，等着康熙帝过去。
康熙帝本该走过去，却意外的闻到柏树枝子的味道。
他侧目看了一眼德宛，见是个长相清秀，模样乖巧的奴婢，平日里也没见过。
就随口问道：“你是承乾宫的人？”
德宛得了这个和康熙帝搭话的机会，却不敢大意。
这是个给康熙帝留下印象的好机会，且看她能不能把握住了。
“奴婢乌雅德宛，去年入宫，来承乾宫伺候已有半年多，主要负责主子的衣裳，不常往前面来，因此您没见过奴婢。”
“那就怪不得了，朕说怎么闻到柏树枝子的味儿。”
康熙帝喜欢闻这个味道，佟佳氏就投其所好，将所有衣裳都浸染了这个味道。
但这个味道绝不是能从一个奴婢身上闻到的。
德宛低头没说话，她看到佟佳氏从屋里扶着周嬷嬷出来了。
“皇上吉祥，您怎么现在来了？臣妾一点准备都没有！”
佟佳氏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点的惊喜，她过来给康熙帝行了一礼。
康熙帝对着佟佳氏摆了摆手：“起来吧。”
“谢皇上。”
佟佳氏起身后从门里拉着康熙帝的手往屋里带。
“今日天儿怪热的，臣妾躲了一会懒，倒是被您抓了一个正着，若是传出去，臣妾的英明可坏在您手里了，您可要跟人解释解释，可不是臣妾不敬重您的，没迎接您，实在是您来的时辰巧了。”
佟佳氏不怕康熙帝，甚至还有点对康熙帝撒娇的感觉。
康熙帝哈哈大笑了几声，随意坐在炕桌旁：“朕去看皇后，就想着来看看，你协理六宫辛苦，朕让人给你带了点补品。”康熙帝说着就对外头候着的梁九公道：“梁九公，把东西呈上来。”
“是。”
梁九公应着，和几个小太监一起端着盘子上来，一个盘子里放了一盒东西，一共三盘。
“启禀贵妃娘娘，这是番邦进宫的西洋参一盒，还有雪燕一盒，还有上好的阿胶一盒。”
佟佳氏出身名门望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她还是领了康熙帝的情。
“多谢皇上赏赐，只是臣妾身体康健，用不上这些东西，不如送给皇后娘娘，臣妾她能早日康复，这样臣妾也好继续躲懒。”
佟佳氏说的情真意切，语气里还有些担忧皇后，让康熙帝十分满意。
他最烦的就是后宫的明争暗斗。
虽阻止不了暗斗，但绝对容忍不了明争。
“皇后身子是要紧，贵妃的身体也要紧。东西朕让梁九公备了两份的，且皇后在用药，有些补品她用不了，你就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帮着皇后把后宫打理好，朕也就省心了。”
前朝王辅臣，耿精忠，尚之信虽投降，陕、闽、粤以及江西也被清军先后平定，但吴三桂还在湖南，这是一只老虎，虽已受伤，但伤并不致死。
想要剪除吴三桂的羽翼，尚需耗费精力，康熙帝不想分心在后宫。
佟佳氏知道康熙帝能有时间来后宫，定然是前朝有了让他高兴的事情，他想来后宫跟人分享。
虽先去看了皇后，但显然，皇后并不是他分享的对象。
佟佳氏想着这就是推荐新人的好机会，只要康熙帝心情好，说点逾距地话，也可以的。
“皇上教训的是，那臣妾就领了皇上这份美意，后宫的事您放心，臣妾定然会竭尽全力，帮皇后分担，臣妾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即便是皇后病着，臣妾也还能去请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老祖宗是喜欢你们去请安说话，人年纪上来总是喜欢看到新面孔，听新故事。”
康熙帝说到太皇太后，神情都温柔了下来。
见火候差不多了，佟佳氏才凑过去给康熙帝捏肩膀。
“臣妾刚学的手法，您品品。”
康熙帝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落在肩膀上的力度，鼻息中不自觉的闻到了这屋里淡淡的松香味。
不知怎的，竟然想到了刚刚帮着撩帘子的宫女身上。
“皇上，您闻着臣妾这屋里的香味有什么不同？”
“似乎是比平日里的柏香更浓一些。”
“还是皇上明察秋毫，臣妾这几日睡不好，德宛就想了这个法子，用侧柏壳，侧柏叶，柏籽壳和荞麦壳做了枕芯，让太医看了也说有安神的作用，臣妾就用了，还别说，倒是比单纯的侧柏叶好很多，且太医说常枕这枕头，竟然还能白发变乌发，臣妾还送了两个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用，老祖宗还夸臣妾贤德，臣妾不敢居功，替德宛跟皇上讨一个赏赐。”
佟佳氏虽然转弯抹角，但康熙帝也算是听明白了。
贵妃这是给他荐枕边人。
他突然觉得德宛这名字熟悉，睁开眼睛道：“这名字听着熟悉。”
梁九公在下头接话道：“刚刚打帘子的宫女叫乌雅德宛。”
佟佳氏娇笑道：“梁公公好记性，皇上，这奴婢是内务府挑上来的，原是膳房总管额森的孙女，太皇太后最喜欢喝他熬制的玉米粥。”
说到玉米粥，康熙帝来了兴致。
从佟佳氏的言语之中，也大致知道她荐上来的女人是个什么身份背景。
他对于后妃荐人上来的举动虽有厌烦，可也知道，这些事没法避免。
他的手在炕桌上点了点，笑道：“朕也想着这一口玉米粥呢。”
佟佳氏荐康熙帝同意，知道心愿已达成，手上给康熙帝揉捏着，语气温柔道：“那还不简单，您今个晚上来臣妾的宫里，臣妾让德宛给您熬一碗尝尝。德宛熬粥的手艺，可是得了额森的真传。”
听着屋里的声音，外头候着的德宛手紧紧握住衣角。
她明白，今天晚上她就会被送上康熙帝的床榻。
且今天晚上，她势必要让自己在康熙帝心里留下痕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