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毒瘴谷
西南匪患果如之前所料，见朝廷兵马，望风而逃，林青故和许潜靠着闻人木提供的地图，精准打击，行军迅速，只需抓住土匪头子，然后由当地府衙摧毁山寨，一路畅通无阻，七月末已来到黔地和滇州的边界。
林青故和许潜站在山丘上，趁休息时分研究地图，讨论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林青故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说：“这处是最后的匪寇据点，竟然建在山谷里，看来这一战更容易。”
许潜点点头：“是呀，这一路比想象中更加顺利，打完这一仗，我们还来得及回去过中秋佳节。”
林青故看着地图思索道：“只是这里也是黔州军营的驻地，我们最好还是去军营和节度使打声招呼，以免横生枝节。”
“也好，只是这里离黔州军营不足百里，节度使竟然任由这些匪寇作乱，真是可恶！”许潜颇有些义愤填膺。
林青故见状说：“那我们先行一步到节度使军营了解情况。”
“好！”
许潜让副将带军队慢行，两人先行快马离去，到节度使军营时正好午时。
黔州节度使杨虎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最是勇猛，听到小兵报定国公求见，还以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等听到二人禀明来意，才不屑道：“我这里从来就没有匪寇作乱，二位来错地方了！”
林青故拿出地图来，指着其中一处问道：“杨将军，这里就是节度使军营驻地可对？”
杨虎看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确定是自己的位置无疑：“是呀！这跟匪寇有什么关系？”
林青故又指向东面的一处标记：“这里就是匪寇的据点，距您这不足百里。”
杨虎看着他，语气轻蔑：“我在这驻守了十五年，就没有听到过匪寇扰民的事！怎么林世子比我还熟悉黔州？二位贵人不在锦城里安享富贵，他娘的专程跑到我这里来找晦气是吗！”
他原是普通百姓，靠武举军功走到今天，掌握着五万黔州兵马，他知道朝廷那些人，明里暗里都看不起他，以为这两人就是来挑衅的。
许潜听他语气不善，也没好气：“我们是奉旨来西南剿匪，各地官员都要从旁协助，怎么你要质疑朝廷的旨意！”
“朝廷的旨意我知道，但我这里确实没出过匪寇，难道有没有是你二位空口白牙一句话说了算的？二位不信，就去离这里最近的横凉县打听吧！”
林青故看他们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忙劝和道：“将军说得有理，我们这就走。”
“慢走，不送！”
许潜有火发不出来，就被林青故拉走了，疑道：“你信他的话，我看他是在故意包庇土匪，推卸责任！”
林青故说：“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先前没考虑清楚，这样上门，确实冒昧，据我所知杨将军是实诚人，久不在锦城，排斥我们也很正常，不必因这事得罪他。既然他坚持说没有匪寇，那我们就先去横凉县打听情况，然后靠我们自己清除匪寇也足够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说他玩忽职守，我也不插嘴了。”
许潜思考了一会，觉得有道理：“行，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策马一路狂奔，两个时辰就到达了横凉县。
横凉县建在横凉山山脚下，是距离滇州最近的一个县城，二人进来还看到这里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商人，应该就是滇州来的。
两人分开行动，在天黑前逛完了整个县城，然后找了间客栈住下，交流今天收集到的信息。
林青故说：“这里的百姓生活得确实不错，县令也称职，我问了很多当地人，这里确实没有匪寇侵扰。”
许潜看窗外人来人往，很是太平：“我打听到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或许真是地图上标记错了。”
林青故想了想还是坚持道：“不会，这地图是闻人大侠亲手绘制的，之前那些标记都很准确，不应该就单单这处错了，就算是现在土匪散了，那这里人也应该有印象才对。”
许潜本来想直接撤兵回去了，听他的话，又沉静下来，想想确实这地图给他们带来了最大的帮助，才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清除匪寇：“我想，我们明天还是去找一趟县令，问清楚情况吧。”
“好！”
第二日，两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衙，县令见来了两个大人物，连忙战战兢兢的迎接，二人直接拿出地图说明来意。
县令揪着花白的胡子，眯着眼打量半响，才摇摇头：“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出现过匪寇作乱的事，而且这个地方，别说是匪寇聚集，就是当地人也很少去这里呀。”
“这是为何？”林青故问道。
县令解释说：“回林世子的话，这里叫做毒瘴谷，就是因为此处常年瘴气弥漫，当地百姓有牲畜误入此地的，从无活口，只有医师敢在晴日里，阳光驱散瘴气以后，带着解毒的药，才敢进去这里采药。近几年来，那里瘴气越发严重，就没有人敢进去了。下官在此地为官三十载，也从未敢进入过此地。”
二人出了县衙，许潜说：“看来真是我们弄错了，这就回去吧。”
林青故摇摇头：“我离开锦城时，闻人大侠就说，西南多瘴气，还给了我解毒药，或许就是用在此处的。”
“你还是不死心？”
林青故正色道：“许大哥，我想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才安心。”
“你要去毒瘴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没听说当地人都不敢进去，这可是要命的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回去怎么跟林叔父交代！”
林青故见他说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有去无回一样：“这几日天气正好，瘴毒会减弱，我有解毒的灵药，还有内力护体，不会有事的，去看一眼确定没事了，我们这一趟才算真的完成任务。”
许潜妥协道：“好吧，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我才放心。”
“好！”
林青故回到客栈后，打开了解毒药的瓶子，却发现里面只有三枚药丸和一张字条，林青故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此三枚药解百毒，以柴胡汁敷面可避瘴毒”，林青故这下更确定要去毒瘴谷里走一趟。
两人按照解毒法，做好准备，就立即向毒瘴谷进发。
二人来到山林外，看见谷里被树木遮的不见天日，里面阴森森的，在外面都能闻到有动物腐烂发出的恶臭，还夹杂着什么品种的植物花的臭气，各种味道交混着简直难以形容。
两人都带着浸了柴胡汁的面巾，还不算被臭昏头，许潜一边打蚊子，一边说：“这外面都这样了，里面真能住人？青故，你确定还要进去？”
“一定要！”林青故坚定地说，越是这种地方，越能藏污纳垢，这事他有经验，他有种预感，这里一定藏着秘密。
两人将马拴在路边，拿紧佩剑走进山谷里，越走进里面，越是震撼，这里到处遍布着各种动物的尸体，有还流着血的，有的只剩骨架，但尸体周围却没有蚊虫，反而有的被植物根茎缠绕着，看得瘆人。
林青故觉得很不对劲，说：“这里根本不适合动物生存，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是呀，有新鲜的，还有像过了几年的，而且这都不是百姓家里养的牲畜，是野生的，这些动物都有避害的本能，怎么会那么多死在这里？”许潜疑惑地说。
林青故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前方，沉声道：“除非有人故意在这里制造臭气，使别人不敢靠近这里！县令也说这里是近几年瘴气加重，才没人敢进入的。”
“啊？是那些山匪做的，可是他们应该希望有人靠近这里才好打劫，对吧？”
林青故紧皱眉头朝里走去，越向里反而恶臭减弱，渐渐的看不见动物尸体了，头顶也渗进了日光，两人加快脚步，很快走出了瘴林。
两人收起面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前面稀松的树林，还明显看得到车辙印，许潜惊道：“这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两人刚往前走近几步，突然一支暗箭咻的一声朝两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