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灶
“卡洛管事，您尝尝这个。”
林恩将装有老白干的瓶子在卡洛面前晃了晃，随即拧开了酒瓶的盖子，一抹酒香沁出。
“这是酒？”
闻着香气，卡洛难以抑制的吞咽了口水。
玻璃器皿盛装的器具，清澈透明的酒水，以及瓶塞被拧开后散发的淡淡香气……卡洛一双眼都不由的直了。
林恩将酒瓶放在桌上，遂即解释道：“正宗衡水老白干，绝对是难得一见顶尖货。”
虽然只是上辈子的常见之物，可若说难得一见却不算夸张，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衡水，更没有老白干一说。
“您尝尝……”
林恩在木碗中倒了一小点，而后将碗全然推到了卡洛面前。闻着酒香，卡洛的兴致自然也早就被勾动起来。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如火线般直奔胃腔。
“嘶——”
第一次喝如此烈酒的卡洛‘唰’的一下脸就红了，但他却依旧死死攥着木碗：“咳咳～，好酒好酒……”
“这酒如何，卡洛管事？”
林恩又给卡洛的酒碗中添了一点，笑着问道。
“好……”
咳嗽好半天才止住的卡洛问道：“这酒是哪里买的？”
“异国。”林恩笑眯眯道。
卡洛倒是也没怀疑，只是点点头：“肯定很贵吧。”
“算是吧……”林恩含糊道。
在白术大陆，大多数人的认知中，瓷器便是昂贵的一个代名词，用瓷器盛装的酒水自然很贵。更何况，这酒之烈，连卡洛这种喝了一辈子酒的老酒鬼都觉生平罕见。
“您喜欢的话，剩下的都拿走吧。”林恩极少喝酒，对这瓶老白干也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洒脱道。
“那可不行。”
卡洛被这话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拒绝。
林恩忙道：“您别拒绝啊，这瓶老白干可是我特意从商队那边预留下的，特意给您的。”
瞎话张口就来。
听到特意留下几个字，卡洛显得很犹豫，随后他又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瓷质酒瓶，显然还是相当意动。
迟疑了下，他开口道：“既然是特意留的……你直接就开个价吧，多少钱我给你。”
卡洛不似伊凡。
他一个无儿无女，吃喝不愁的老头，对钱也没有太深的执念，大多数薪酬都被他用来买酒喝了。
眼见卡洛坚决，一副林恩敢白送，他就敢扭头就走的模样，林恩也只能放弃了这念头。
他想了想道：“十银币如何？”
十银币，这个价对普通马夫而言不少，都能抵上两个月的薪酬了。可对卡洛这种老管事而言，这钱不多。
“不行。”听到价格，卡洛想也不想的摇头：“这么贵的酒，你就卖我十银币？你把老头子当傻子看？”
“我可不敢……”
林恩苦笑一声：“要不，您说个价吧。”
“我说？”
卡洛咬咬牙：“那就三个金币。”
“三金币？”
林恩反倒是有些吃惊。
他知道卡洛吃喝不愁，也没什么恶习，手里应该有点钱，但他还真没看出来这老头是个狗大户。
倒是让人意外。
卡洛都已经松口，林恩自然也不会拒绝：“成，都听您的，那就三金币好了……”
得到了林恩的允诺，卡洛喜笑颜开，很快他似乎想起什么，跟着补充了一句：“钱的话，我用来给拉曼那小子还账了，暂时没有，下个月发薪酬结给你。”
虽然不能立刻给钱，但这话却说得坦荡。
“都依你。”
林恩笑着将酒瓶推到卡洛面前。
后者小心翼翼捧起，眉眼含情，那只满是老茧的手，像是抚摸女人一样，细细的抚着的那干净瓶身。
短暂的抚摸了片刻后，卡洛很快给自己倒了一碗，坐在木凳上，小口小口的抿着，一副陶醉模样。
林恩就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一碗酒喝干，卡洛一张脸通红，步伐也变得有些虚浮，他扶着木桌站起。
临走前，他还不忘撂下一句：“从明天开始，晚上十点过后来训练场，跟着我练剑。”
“好嘞。”
听到有小灶，林恩自然很开心。
只能说，这老白干没白送。
接下来的几天，林恩都在晚间时候，都会到训练场里跟随卡洛学习剑术，两人关系也缓和许多。
这样的氛围下。
时间很快便到了比斗当天。
还是熟悉的训练场，还是低矮的小擂台，擂台周围围着不少白日马夫。
甚至还有巡夜马夫没补觉，跑过来凑热闹。
毕竟，这种比斗在远郊马场里，已然可以算的上是盛事。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路德起来放水的时候，看见训练场那边，卡洛管事私下里给林恩训练剑术呢。”
“私下给林恩传授剑术？不会吧不会吧？卡洛大人不是最讨厌贵族了吗？咋还会给林恩传授剑术呢？”
“……”
几个少年马夫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谈论着事件的真实性。
在远郊马场里，能被卡洛私下教导剑术的，大多都是些天赋较好的少年人，也是被当成巡夜马夫培养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对这些讨论声，小凯瑟显得十分的不满，他趾高气昂道：“卡洛大人讨厌的是贵族，又不是讨厌林恩大哥这个人，私底下传授点剑术怎么了？”
“说的也是啊。”
这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点头。
但很快，又有人发问了：“那你们觉得，卡洛大人这是有意把林恩大哥给当成巡夜马夫培养？”
“应该是吧。”
“你们看啊，林恩大哥人好，天赋也不差，而且训练起剑术也相当勤勉，早晚能成为巡夜马夫的。”
“早晚是早晚，但肯定不是现在啊。”
“你们想想，在咱们马场里，想成为巡夜马夫的，除了有顶替的坑位外，那个不得练上几年的剑术才行。”
“这倒也是。”
这话一出，在场的少年马夫们纷纷认同。
“这么说，林恩大哥没机会喽？”
“不好说……”
几人讨论着，很快便有人将目光转到一旁，正双手抱怀，同样打算参加这次比斗的特鲁身上。
“特鲁，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站着看呗。”
特鲁一耸肩，腼腆笑笑。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白眼：“说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
特鲁想了想，随后认真起来：“我倒是觉得林恩大哥跟咱们都不一样，说不定真的会成为这次比斗的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