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告状是门学问
慕容澜好像看不出聂缨白的防备,只是笑的端庄,“姐姐只是想着,眼下春光正好,出来瞧瞧风景,再晚些时候日头大了,怕是也没人愿意出来了。”
聂缨白暗暗挑眉,嗯?先搞好关系?“原来如此,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
不管慕容澜是什么目的,聂缨白都保留了一份防备,谁知道人家是来干嘛的?
慕容澜也不留聂缨白,道了声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聂缨白继续朝着怡秀阁而去,幸好之后没有再碰到什么人了。
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继续向鲁藏打听消息,尤其是几位和亲公主,几天的时间也足够一些宫人们看出各位公主的不同了。
几位和亲公主都来自周边各国,目前各国中和大秦有能力一比的,当属北方的代国拓跋氏,这次和亲公主中,也属拓跋卓的身家最丰厚。
拓跋卓在代国就颇为得宠,只是拓跋氏本就女子稀少,所以对于唯一的女儿颇为宠爱,偏偏如今要和亲了,找不到旁人代替,也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其他的分别是池国仇氏,凉国张氏、赵国闻氏、越国施氏,要说这几位公主有什么特别的,眼下还看不出来,总之不比有些张扬的拓跋卓就是了。
而最随性的,也就是这位前燕公主慕容澜了,其他几位公主在忙着学习大秦的规矩时,这位公主也没人管,整日里在宫中到处晃悠,对谁都很是客气的模样。
大概是觉得慕容澜应该翻不出什么花样了,连荀婕妤都没有想过要找她的麻烦。
皇后娘娘也是直接把她安排在了比较偏远的留听堂,这里原本就偏远,前朝的时候还被改为佛堂,专门把犯错的嫔妃关在这里闭门思过,据闻效果相当好。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慕容澜即便是到了这里也不受重视,不过也是,要是真的受重视,怎么样也不会是把她和她弟弟,都推来了大秦。
聂缨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完了半天没有反应,“朔宁侯有没有联系过他的侄子侄女啊?好歹都是燕国的血脉。”
“据奴婢所知,不曾有过联系,不过要是私下里联系了,应该也不会让旁人知道。”
聂缨白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也是,不过现在我真的有点好奇,他们三个人的恩怨情仇。”
“朔宁侯虽说是燕国人,但却是帮助大秦出手,覆灭了燕国的罪人,也是让他们姐弟不得不离开故土的罪人,这可不光是灭国之仇,还有自己的父兄亲人的血仇。”
“可是他们三个又都是被燕国放弃的人,同样来到了大秦,同在异乡,要想过得好一点,应该要抱团才对,他们三个到底能不能冰释前嫌呢?”
“照奴婢看来,怕是难。”鲁藏到底知道的事情更多点,“奴婢听闻,朔宁侯曾经给燕国质子送去过些东西,想让质子在大秦的日子好过点,不过质子一样没要,全给扔了。”
聂缨白不由感叹一声,“有骨气,但是有什么用呢?眼下那位质子更重要的是活下来吧?他们姐弟两人也就是碰到了陛下,要是随便碰上个暴君,日子可就难过了。”
鲁藏略有些疑惑,“夫人好像对慕容婕妤很是好奇?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她,聊了两句而已。”聂缨白不在意的挥挥手,“要说有事,那也就是和荀婕妤顶了两句嘴。”
鲁藏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说的是荀婕妤?皇后娘娘的族妹,荀婕妤?”
聂缨白完全没想到有什么问题,随意的就应了,鲁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她家容华不是随性,是一般不惹事,一惹事就惹上个大的。
蜜汁一眼就看出来了鲁藏的表情不太对,“鲁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对?”
鲁藏稍稍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荀婕妤这个身份有些麻烦。”
“咱们的太后、皇后,还有这位荀婕妤,都出自陛下的母族荀氏,只是太后和皇后要跟亲近点,那位荀婕妤已经是出了五服的旁支了。”
“只可惜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都没有什么旁的亲人了,所以这荀氏一族的荣耀,都落在了荀婕妤的父亲身上,也就大家都知道的承恩侯了。”
“因为太后和皇后对待荀氏并不亲近,所以承恩侯想了个办法,又把荀婕妤给送进宫来了,明面上荀婕妤是皇后的族妹,皇后也不能不管。”
“荀婕妤又喜欢以陛下的表妹自称,没少在宫里兴风作浪的,只是因为皇后娘娘不管,陛下也不关心后宫之事,所以荀婕妤渐渐就在后宫越发猖狂了。”
聂缨白听的有些神奇,“就没有人去找皇后娘娘或者陛下告状吗?”
“那位荀婕妤也是有点眼力的,不会去欺辱皇后娘娘或者郭淑仪,其他嫔妃平日里根本见不到陛下,说不准还没有荀婕妤方便见到陛下,就跟没有机会告状了。”
聂缨白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告状也是门学问,她欺负的就是那些告不了状的人喽?”
不就是比告状吗?聂缨白暗自一笑,告状这种事情,她在家也没少做啊,难道还能比只会吃软怕硬的荀婕妤差?
“行了,这事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能搞定。”聂缨白小手一挥,就自己画画去了,留下了蜜汁被酥酥和鲁藏追问细节。
酥酥和蜜汁对聂缨白还是多些了解,听聂缨白这么说也是真的相信了,但是鲁藏还有些担忧,尤其听说那边荀婕妤已经去找傅衡时告状了,心下更是有些担心。
这些聂缨白是不知道,不过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告状这种事情,又不是先去的就一定是好事,那是有技巧的,技巧不够,随意的跑去告状,只会让人觉得厌烦。
虽然不知道以往荀婕妤是怎么跟傅衡时告状的,但是聂缨白还是有信心她不会成功,特别是告她聂缨白的状,傅衡时肯定会来跟她确认的。
于是夜里就有了这样的场景,傅衡时在桌案前看书,聂缨白就站在桌案前,一脸的委屈,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眼熟,哦,以前在聂家的书房也上演过。
傅衡时虽然假装在看书,但是听着聂缨白的心声,也是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搞什么,一过来就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吭,你好歹问一句啊,问了我才能开始我的表演啊!还有啊,今天可不是我主动惹事的,明明是有人来惹我的!再不说话别怪我跟你生气!
傅衡时压了压勾起的嘴角,确实,小娃娃生气还是很可怕的,万一不理人怎么办?
“说说吧,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傅衡时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哦耶,他问了,他终于问了,聂缨白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脸的疑惑,“今天做了很多事呢,早上去请安,然后回来用了早膳,又补了会儿觉,之后就是午膳,下午就是画画。”
“没别的了?”傅衡时明知故问,“怎么有人跑来找寡人告你的状?”
聂缨白暗笑一声,眼神里都带了些笑意,“所以,即便有人向陛下告状,陛下依然跑来找我,是不是说明,陛下也觉得,妾身没犯错,来给妾身撑腰啦?”
被聂缨白看穿的傅衡时轻咳一声,把手上的书一扔,轻磕一下桌面,“好好说话,什么叫给你撑腰,寡人明明是来听你辩解的,出了问题,自然要听双方陈述才能断案。”
聂缨白恍然大悟,“那就先谢过陛下对妾身的信任了,其实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妾身莫名其妙被人针对了,然后妾身想着不能看着人家犯错,特意指教了几句。”
“指教几句?那怎么人家说你目无尊上,不知尊卑,没有规矩,缺乏管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