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下城市

灯都灭了之后，樱柠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带着李蕊蕊带出了卧室，两个穿着一样睡衣的小女孩并一只活泼可爱的小花狗进了另一间卧室，再出来时吕维也甩脱了肉体好玩地跟在她们后面。

几个小孩子坐电梯上了酒店的顶楼，从保安室的监控里只能看见静止在一楼的电梯默默地运行上楼，电梯门在二十三楼开了一下，兀自停顿了一会儿，又空着上了顶楼。

蕊蕊有些害羞地看着夜里穿着睡衣的吕维，她低着头，眼角嘴角还时刻带着笑意。像个小跟班似的，就像把自己笼罩在吕维高大的身形之后。

吕维也不是第一次在夜里跟着樱柠出来，他以为樱柠不会在外出游玩时夜里还出来玩，没想到樱柠在第一天夜里就把他叫出来了。

“我们来楼顶干什么？”吕维很好奇。

“别说话，你等下哦。”樱柠叫两个小跟班往西南方向看，在山城鳞次栉比的大厦后面，延绵不绝的群山在暗淡的月光中失去了白天生机盎然的绿意，此刻也都如千万个进入梦乡的人类一样，深沉的伏卧在这座城市的外围，虽说站在高处看群山即使在夜里也会觉得十分壮观，可是两个人类小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反映了一下的樱柠突然才想起来人类的局限，她立刻用一个响指将两人的磁场做了一些改动，响指声刚落，不明所以的两人立刻惊讶地叫出声来，只见原本只能看见起伏的山头的沉浸山峰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只在神话中出现过的银色巨龙。

那龙正睡着，因为过于巨大，盘桓的身体在呼吸之间微微浮动，这让距离他们数里的三人都觉得似乎还能听到它粗重的喘息声。它的光滑的银色鳞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芒，嘴边的龙须比旁边山上的风力发电风车还要粗，看他所处的位置似乎正是几座山中间，这几座山把它围拢起来，真是一个巨大的“龙窝”。

“这是我早上在飞机上看见的。”樱柠很兴奋炫耀，好像在等待大人夸奖她细心似的有些神气。

吕维一脸不可置信：“我以为龙是个传说，那它是神仙吗？我们发现了他没关系？”

就连李蕊蕊也习惯性地提醒她：“这是我们能看到的吗？不会像上次那样地震？”她看着身躯庞大的银龙，有些害怕，这是一种低阶生物对高阶生物来自本能的畏惧。

“别瞎想，什么神仙不神仙的，这只是一种生物罢了，要相信科学！你不是知道吗，你看不见只是因为肉体限制了你们的眼界，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这就是其中之一。”

樱柠说这话时理直气壮地让蕊蕊有些无言以对，她有些不服气的反问：“这话别人说就算了，你本身就不是一个科学的存在，怎么好意思说的？你让我相信科学，你倒是科学地解释一下你自己啊！”

似乎是有吕维在场，李蕊蕊一反常态没有顺着樱柠的话说下去，她依旧躲在吕维半后方，怯懦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听她这样说樱柠却是笑了：“我本来就是科学的存在的，是你还没能理解罢了，说了你也听不懂，而且就算我想说，很多东西也是全人类都没办法理解的，人类的语言里根本没有能对应的词汇，至于那个家伙，被你们称为“龙”的东西，它只是另一个维度里长居地球的本土生物，换句话说：龙本来也是存在的，只不过人类也看不见而已。”

她再打一个响指，那龙似乎听见了，微微睁开了眼，远远地往这里看来。蕊蕊和吕维看着那黄绿色的蛇类才有的恐怖瞳孔，两人开始抗拒不了地害怕着颤抖。

“樱柠，他看我们了。”

吕维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侧着身子把樱柠挡在自己身后，他没想到原本只是想和樱柠她们在夜里出来随意的逛一逛，现在却被一只比电影中巍峨得多的巨大生物盯上了，对方强大的体积和压迫感在他们一进入这个可视维度之后就扑面而来，吕维强忍着来自普通人类的恐惧感，想让樱柠退回楼里。

被他挡在身后的樱柠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这么奇怪的东西你们不想看看吗？我来轮回里就是要深入了解这个星球的，我大哥说了，人生就是要体会，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她说着又打了个响指，霸道和果断地让人没有准备，吕维和蕊蕊就看见周围景色转换，他们突然失去了重心，尖叫着从高空中往下坠落。

两人手忙脚乱寻找平衡时，蕊蕊和吕维在风里听见樱狞笑着大声叫道：“别害怕，飞起来！你们现在不在身体里！”

下坠中的吕维最先反应过来，他张开双手后发现自己像有了翅膀似的划开了空气往前滑翔而去，他奋力拍拍双臂，便停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在往下坠落，就连花花也用两个大耳朵扑棱得稳在空中。

与此同时胆小得多的李蕊蕊却吓得不行，除了耳边擦过的空气她根本听不见樱柠的任何话，在她的想象中她好像还有身体一样尖叫着重重地往地面砸去，眼看即将再死一次的时候，忽然她被什一双有力的爪子抓住了双臂，在一对展幅巨大的翅膀爬升下，她和头顶的生物的缓缓的上升。

惊魂未定之下，她努力抬头看去，那是一只长了厚厚白色毛皮的大鸟，这鸟在白天从来没见过，它浑身在空中飞舞的不是禽类该有的羽毛，而是类似哺乳动物的皮毛，它露出来的尖嘴淡黄且前端弯曲，看起来并不像是攻击性很强的种类，倒像是只变异的鹦鹉。这大鸟羽翼极其丰厚，它用两只爪子轻松地抓着蕊蕊，飘逸的尾巴上长了长长的尾羽，飞舞间控制着飞翔的方向，李蕊蕊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神奇的物种，即使被抓着不知去向，她也忍不住地看呆了。

“别发呆了，赶快谢谢人家！”

樱柠和吕维一起“飞”了过来，他们还是白天的样子，也没有长翅膀什么的，但是就这么诡异的“飞”在空中。

看吕维笨拙地也在飞，甚至小狗花花也拍着两个大耳朵憨态可掬地围着自己打转，她看看只有自己被大鸟抓住，有些不服输地也学着樱柠扑腾了几下，倒让她真的飞起来了，那只大鸟轻轻地松了爪子，也没在意她有没有道谢，盘桓一圈后，斜斜地往那巨龙所在的山里飞去。

樱柠飞到蕊蕊跟前，等到蕊蕊也适应了双手做翅之后，她才开心地招呼两个小伙伴。

“看来我又发现了新的生物！跟着我，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

不等他人答应，她便使劲地往高处攀升了百米有余，然后张开双手往斜下方滑翔而去。吕维也尝试着像她一样，跟着她的动作模仿，他的长手让他很快适应，恍惚间双臂真的像长了翅膀一样高速地滑翔起来，两边转瞬即逝的景色以及被他切开的空气让他觉得十分过瘾，男生骨子里的冒险天性让他痛快地在空中大声呼喊起来。

“呜呼！太妙了！我真的在飞！”

他臂幅最宽，滑翔的速度也比樱柠更快，只几秒钟就超过了樱柠，他甚至无师自通地在空中拍了拍双臂，缓冲了过快的滑翔速度等着樱柠一起往目的地飞去。

有一瞬间，落单在后面的蕊蕊仿佛看见了一只雄鹰，对方身姿矫健，线条长而流畅，展开双臂时手臂上的肌肉紧张的凸显，倾慕之余她也不愿意拖吕维的后腿，便咬咬牙克服心中的恐惧也向那处滑翔起来。登上一定高度之后她做出不太标准的俯冲姿势，视野里所有的东西便立刻在此时颠倒倾斜，蕊蕊有些害怕，这速度是她短短十几年人生里从未经经历过的，空气划的她的脸在意识里都隐隐作痛，来自本能的危机感时刻提醒她停止这样冒险的动作，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摔死在地上，变成一堆零散的磁场碎片。

不去管来自心底的本能，蕊蕊眯了眯眼睛看向已经飞远的吕维，努力地稳住了心神，跟着他们飞去。

三人前后在空中滑翔了一会儿，距离那几座围拢起来的龙窝越来越近，到了这龙上方了才发现它正盘桓在山窝里的一大片农田里，这些农作物还没有收割，在这山城中少见的大片平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种满了庄稼，还被这巨龙看上了，当做了栖息地。

他们斜着开始围绕着这银龙打转，并慢慢地放缓速度准备在这里降落，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吕维先降落在田野里，成熟稻子对他的行走毫无反应，只在巨龙的喘息时间微微颤抖。吕维小跑着缓冲站稳，他刚刚要回头，就被樱柠和蕊蕊两个后降落的来不及刹车的拍倒在地里，冷不丁地被撞了两下，吕维感到自己像一个被保龄球打翻的棒槌，被这两个瘦小的女孩撞出去老远。

滚动间看到吕维滑稽的跌倒方式，樱柠哈哈大笑起来。

飞翔的感觉作为人类的蕊蕊从未体验过，她的心跳在耳边“咚咚”地响，“这太刺激了，差点要了我的命。”一边后怕的腿软，她一边将跌倒在稻田中的吕维扶起来。

樱柠还是笑着，“真的很有意思，我觉得我可以再来一万次。”

被李蕊蕊扶起来的吕维顾不上害怕得李蕊蕊，倒是殷勤地跑到樱柠这里，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将她从地上也拉起来。

看着樱柠明朗的笑容，蕊蕊顿时觉得有点讨厌，说来这外星人明明就是一个可恶的寄生虫，却过得比她这个正主活的还开心，但是她明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樱柠只要愿意弄死她，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得多。

收起眼里的一丝不甘，对终于有心来关怀她的吕维道了声谢。

“谢谢你，小维。”

她学着樱柠的口气叫他小维，吕维却突然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想替她拍拍不存在的尘土的手。

对方微小的动作却突然触了李蕊蕊的逆鳞，她深藏的嫉妒突然上翻，在发狂的嫉妒中她控制不住地想：“是啊，他和樱柠才是朋友，我只不过是个无所谓的附属品罢了！如果没有樱柠，这种男生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越想越生气的李蕊蕊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咆哮质问的冲动，在她想象小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向樱柠咆哮的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爪子却无征兆地重重地重重拍在她眼前，带起的气流将她掀翻了好几圈，就连现实维度里的稻田都刮起一阵风。

樱柠忙过来带着她飞起，众人悬浮空中回过神时，却见原来是那只龙甩了甩身子，四爪着地，准备站起来了。

巨龙并没有把苍蝇大的三个孩子当回事，它晃了晃脑袋，闭上了眼，就在樱柠以为它又要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得它发出巨大的打嗝声，那银龙冲着月亮的方向伸长了脖子，一个嗝打的足足有数十秒，山野都被他发出的巨大声响振的摇晃，无数正在休息的鸟儿都被惊醒，然后这巨龙身上的鳞片突然就变了颜色，原本银亮的巨大鳞片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等到全身都变成黑色时，这条龙就像穿了隐形的衣服似的原地“消失”了。

“他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吕维在空中盘桓，樱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头顶传来无数鸟类、兽类的嘈杂声响，就在那龙打嗝的方向，很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在月亮下像下雨一样从空中落下，他们大多数都在空中就控制住了身形，围着巨龙刚刚睡觉的地方倾斜着盘桓飞下，少部分有着极其强大的弹跳能力，即使摔在地上也迅速找到了平衡。

“人”太多了，三人立刻就被迫夹杂在这庞大的着陆队伍中，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些生物大多长了人的脸，正常点的就是人头鸟身，不正常的就是人头乌龟身，狗头蛇身，甚至有条蛇长了翅膀，脑袋上还同时长了好几个人的头颅。

“天呐这都是什么啊！”蕊蕊被迫与它们一起飞成一条线，吕维在旁边紧张的护着樱柠。

樱柠这时候也不笑了，她少见的露出疑惑神色，蕊蕊听见她张了张嘴，低低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了。”

竟然还有樱柠也不知道的东西？这让吕维和蕊蕊大为震惊，他们俩一定程度上已经把樱柠看为了无敌的神明或是大魔王了，第一次看见她疑惑的神色，就算恨极了她的李蕊蕊当下也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跟你一样的外星人？你要我相信科学，这怎么用科学解释啊！你果然是个骗人的妖怪吧！”

蕊蕊被后面一个狼人似的家伙挤得不行，对方野生动物粗糙毛发的质感让她乱了阵脚，无法平稳飞行，只好紧跟着大部队踉踉跄跄的降落，看她降落的时候快要摔倒，后面的狼人猛然触碰了一下她的后背，抓住了她的衣服帮她恢复了平衡。

坚硬的爪子厚厚的肉垫，陌生的触感让她毛骨悚然，她害怕得发抖，不自觉得更加怨恨樱柠今晚贪玩的行为，要不是她任性的非要来看这些未知的生物，她们此时应该还在高档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各种生物陆续降落在这片稻田里，樱柠和吕维找到落单的蕊蕊，却看见一直跟着蕊蕊的花花欢快的落地后跟错了人，脱离了队伍往旁边一个山壁跑去，蕊蕊着急地想要叫住她，却见花花好像直接撞入了山壁一般，瞬间就不见了，三人慌忙跟上去。

“花花！”

蕊蕊边跑边大叫，她几乎哭出来。花花跟她一样，都是只有磁场没有实体的可怜人，一定程度上在被困樱柠脑海里的时候花花很是安慰了蕊蕊寂寞的心。

他们跟着花花往山壁上跑去，来到近前才发现花花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撞入了崖壁，实际上也不是什么神乎怪力，是后面阻挡的地方被山崖挡住藏了好宽一条大路，然而这路却也是个断头路，路面几十米外的地方就有山壁在此横在路中间，戛然而止。

他们还是没能追上花花，这条小狗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短短几秒就不知去向。

三人找了一会儿，樱柠突然发现，这条路尽头的左手边有一个被杂草挡住的昏暗山洞，她立刻叫住吕维和蕊蕊，往山洞小路里面走去，原本这个路虽然窄，但是进去之后也没有什么杂草，都是粗糙的山壁，看起来也还算干净，可往里走后却越走洞里越黑，没有几分钟三个人中只有樱柠还能看见路。

凭借着不依靠太阳光视物的樱柠带路，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山洞中行进。蕊蕊着急得很，她不顾一切地边走边喊着花花的名字，就连樱柠也诧异于她对这只小狗的依赖性。

“等一下，抱歉，我好像卡住了。”吕维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樱柠还没说话，蕊蕊已经着急地转身去查看了，可是她突然想起什么。

“你又不是实体过来的，怎么会卡住？”

说完随即三人立刻都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樱柠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有些不妙，虽然表面看起来这山洞和寻常山洞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洞实际上向下倾斜了很大的角度，并且洞壁上还有大量陨石残渣，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小型陨石砸出来的深坑，樱柠并不认识这个陨石的成分，但是不少陨石都对磁场有一定影响，只不过能困住人类磁场的陨石她也没见过，对未知生物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而不是樱柠的，因此她也就没把这个当做大事，她和蕊蕊一起使劲地把吕维往外推，却竟然也没能推动，吕维甚至痛得低低叫了一声。

除了吕维的痛呼，在他们来时的方向似乎还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越走越近，三个孩子都听见了，蕊蕊在黑暗里本来就看不见，立刻紧张地抱住吕维的衣角。

吕维转过头去低低惊呼了一声，“是谁？！”

之后便有些许照明透过吕维和山洞的缝隙穿过来，一个很明朗的年轻男人声音从后面传来。

“哎？你走错路了哎，第一次出来吗？”

吕维心想他怎么用的是“出来”这词，难道不是“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那个年轻男人拉着手用力地拽出来了。

“怎么还带两个幼崽一起？哥们这可太危险了，小孩子可控率太低，你怎么能带他们一起呢？快回去吧，正好我要回去，你一个我一个，咱们把这两位看好了。”

吕维看看樱柠，见樱柠默许了，他便也默不作声地跟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那男人胸口不知道带了什么设备，在洞中发出充盈又柔和的白光，他身上穿了件薄薄的丝质的小衬衫，下身却不是穿的裤子，却是一条正经的裙子。

“难道遇到变态了？”

看到裙子的那刻蕊蕊心想，樱柠却盯着她的裙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樱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男人单手捞了起来夹在腋下，像夹了个麻袋似的抬腿就走。他自觉地做了好事，还很开明地开解吕维。

“兄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孩子都有两个了？还都是女孩子？以后出门可得记得带好牵引，别让他们跑丢喽。”

这人说话言语之间透露出很多不寻常的问题来，樱柠被他抱着，就近捏了下他衣服的料子，好像看出什么似的，冲吕维使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吕维心领神会，并不多话。

还好那人似乎习惯了自言自语啰里啰唆，他们在漆黑的山洞里越走越快，身后却渐渐传来数量众多的脚步声，吕维下意识地回头看，他此时手里牵着急的蕊蕊，不自觉地紧张用力把她的手紧紧牵住。

脚步声临近，前面那裙子男人头也不回，似乎并不担心，等到后面的人赶上了他们，吕维和蕊蕊才看出来，来的就是刚刚被那银龙一个饱嗝打出来的奇怪生物们，此时他们为了穿梭山洞方便大多已经化成了人形，有些纠杂了爬行动物特征的还维持着动物形态，但是这些后来的“人”们说说笑笑看见前面带小孩行走并不快的吕维一行人也不着急，就这么缓缓跟在后面。

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月光，长长的大部队照顾着抱孩子的人，他们放慢了脚力没有着急超越他们，于是樱柠才有时间看清了这些人。

在后面的人群她里看见了那只救了李蕊蕊的大白鸟，她此时头部幻化出人脸，脚部也有人类的长腿，她漂亮的容貌尾羽都还维持着原样，长得一头漂亮轻盈的白发，看脸形倒像是个混血儿，此时她笑意盈盈地跟一只背羽像孔雀似的宝石蓝鸟人一起走在一起，两人手牵着手，偶尔还亲密地歪头在对方脖颈间摩挲。

蕊蕊也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她后面的狼人，她害怕极了，但是那个月光里那狼人却并不是凶残的模样，他已经大部分幻化成了人的样子，只留光裸上半身的浓密毛发，尖尖的狼耳，还有一个灰黑毛色相杂的大尾巴，十分帅气地从背后绕在肩上，行走间大尾绒毛随风飘动，充满了野性之美，但是他如此迫人的长相和体格上却长了双已经有很深笑纹的大眼睛，这双眼碧绿如春江水，却看着蕊蕊露出十分温厚和善的微笑。

“走得累了吧，叔叔带你？前面障碍物少，可以带人了。”

蕊蕊见他突然凑到跟前，宽口的胸膛顶起了一阵风，吓得她拽紧了吕维的臂膀，说不出话来。吕维见状原本想替蕊蕊拒绝，那狼人却自己一伸大手就把蕊蕊直接抱到胸前，在走出山洞后月光最好的地方摇身变成一匹黑灰色相间的巨狼，他用狼尾轻松把蕊蕊放在自己的背上，四脚轻踏，像被驯服的马儿一样，十分平稳的小跑起来。

虽然已经幻化成狼人，但对方还是能口吐人言，他见蕊蕊有些害怕，便调皮的故意原地追尾巴转圈逗弄蕊蕊。

“娃娃别害怕，我家的小崽崽就喜欢坐在我的背上，你可以抓我的皮毛维持平衡，反正我漂亮的毛发已经被家里的小崽子抓掉得差不多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爸爸妈妈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把孩子养的连个笑脸都没有？”

他逗着蕊蕊，跟最前面的裙子小哥并排行走。又去看被裙子小哥夹在臂下的樱柠，樱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狼人用冰凉微湿的黑鼻头使劲闻了闻樱柠之后却愣了一下，摇摇头继续逗蕊蕊。

出了山洞，在月光的照射下路好走很多，吕维快步赶上来接过了樱柠自己抱着。那男人也不在意。没走两步，头顶的月光越来越亮，眼前的路却越来越窄。樱柠从吕维怀里滑下来，她看着眼前的路，这小路只有一米宽，路两边是直插云霄的山壁，这路曲折蜿蜒，看不到太远的地方，过高的山壁过窄的路让人觉得闭塞又窒息，每个蜿蜒转角也都像是最后一堵截断路的石墙，可是绕过去了就发现还是可以继续走的。

往前走的时候，头顶的月光越来越亮，在最后一个转弯后月光大盛，犹如白昼，视野也突然开阔，脚下的路直直地对着一个山顶挂下来的瀑布，瀑布向下方却没有水，是一个巍峨的银白色方形城门。

这城门砖瓦都像是冰筑的，城门顶在与瀑布接壤的地方若隐若现，似乎将湍流不息的瀑布尽数吸了进去，城门口也没有兵卫巡逻，只有一些穿着轻盈打扮利索的男人女人在门口摆了个百米长的小餐桌，不停地在桌子上添加食物和酒水。那些跟着樱柠一行人一起来的人们都像是回了自己家，大多数人都随意地往餐桌边坐上，亲切地跟忙碌的人们打招呼。

“回来啦？怎么样，玩的爱心吗？”一个年纪很大的花白了头发的老奶奶亲切地问那狼人。

“回来啦阿妈，我去找些好玩的物件给我家崽崽们的，找到了不少适合启蒙的东西！”

那狼人也亲切地回应了老人。樱柠原本以为他们认识，却见老奶奶过了一会又跟另外一个回来的人说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然后那人也亲切地回应。

餐桌上有些人吃饱了饭菜，主动收拾了碗筷，也不见他们付钱，只在临走时大声地跟添饭菜的人们道谢，各自都亲热自然的好像交往很久的挚友。

“谢谢，我吃得很饱，辛苦了！”

那些服务人员也简单的点头回应，每个人脸上或许有些疲惫，却多多少少带着笑容。

到了城门跟前走得近了，吕维把蕊蕊也从狼人处抱回来，轻声地道了谢，突然城门左侧一处造型奇异的玻璃小屋里传来两声小狗的叫唤声。

“是花花！”

蕊蕊笃定地说，三人便往那玻璃屋里赶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玻璃屋上像是显示屏一样，流动出“寻人启事”来，上面正是花花的动态视频，还加了段文字：谁家的崽崽丢了？快来西城门一号厅，志愿者们替你看着崽崽，不用担心。

樱柠也是第一次发现这里，地球虽然小，但是也需要时间一一丈量的，在众多兄弟中她来的本来就晚，又不想时时都求助几个哥哥，原本兄妹之间的信息本来就是可以互通的，可是一旦她一旦入了轮回，几个哥哥便都单方面隔断了他们的共享，他们可以随时知道樱柠的事情，但是樱柠却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因此这时候她也是推测哥哥们也知道这样一个地下文明的存在，但是到底为什么，却选择不主动告诉她。

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可能很难发现刚刚他们在山洞里看似一直往山的深处再走，实际上是一直在往下走，这个城门也是标准的空间折叠点，是低级文明发展几千年就能制造出来的基于“短途”空间折叠的常规传送门，这些门因为能随机选择大气层内的稳定地点作为对应点，只要能量足够发现基本的粒子运行规律就能随意使用，如果以这个文明的科垃圾标准来看，他们领先于人类一个科技期，看起来似乎差距就在人类还没发现粒子的基本运行规律上，实际上他们差得多的多得多，恐怕还得再经历超过三次生物灭绝级的灾难，人类才能找到正确的理论方向，达到眼前这个文明掌握的科技程度。

三人中也只有樱柠明白，眼前看起来似乎很亲民的生活方式虽看起来不怎么有科技压力，可是只有她知道现在人类正在一个错误的研究方向上浪费时间，人类还没有像这个文明一样认识到吧他们基因里还存在着某些被植入的误导序列。

这时候吕维拦住过于急切的蕊蕊，他有些担心地打断了樱柠的思考。

“我们就这么直接把花花接回来，会不会被发现我们是……人类？”

被提醒后蕊蕊也是又担心又害怕，求助似的看向樱柠。

“去吧，没事，大不了我带着你们逃跑。”

她先按住两人的手，他们身上原本属于人类的服装须臾间变换成和那裙子小哥差不多的衣料，吕维看自己穿得还算正常，便松了口气。蕊蕊冲进去在大堂里看见了被一个中年胖女人抱在怀里的花花，那女人十分丰满，花花被她环抱在不停地亲亲，却也开心地在她肥硕的胸部上扑腾。

“花花！”

蕊蕊抢过花花，慌忙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哦哦，不要着急，崽崽第一次瞎跑？那还算是乖的了，自从我们可以放心繁衍后这个警务所接到的都是孩子跑丢的事情，所以警员也大都换成了我们这些妈妈，你们不用担心。”

“哦孩子，你的头发好漂亮！”

这个阿姨十分夸张的赞美樱柠，又去捏捏吕维的胳膊。

“你也是个孩子呢，怎么一个大孩子带着三个小孩子？”她显然把花花也算作一个幼崽，还十分担心地看着四个孩子。

“你们该不会是没有大人带着就去上面玩了吧？天呐，有没有被人类发现？有没有破坏地底人旅居规则？”

“地底人旅居规则？”樱柠喃喃。

“对呀宝贝，我们虽然迁居地下了，但是不能让人类发现我们的，看你的年纪应该学到了，《地底人总规》还有《地底人旅居规则》很早就教了呀！小崽崽，你们出门还是要给妹妹拴上绳子，不能在她上学之前就让她乱跑的。”

“好的，谢谢阿姨。”

樱柠又放出甜甜的微笑，那胖阿姨甚至上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宝宝们，我登记一下你们的名字，虽然现在没有罪犯了，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樱柠，李蕊蕊，李…花花，吕维。”

樱柠不理会吕维想要她用化名的眼神，无所谓所畏的依次报上了她们的真名字，那胖女人并没用纸等级，而是在樱柠说完的同时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的隐形眼镜中显示并没有这三个居民的资料，她愣了一下，刚要快速眨眼叫人，却突然发现刚刚还在眼前的几人原地消失了。

刚刚还清澈透明的警务室墙壁变成了某种彩色条纹，警务室外不断有人在内置的通讯器里收到了疑似有人类入侵的消息。

找回了花开花后的几人正躲在城门外一处隐蔽的山中平地上，此时的蕊蕊难以抑制的害怕，即使在吕维面前也紧紧地抱住依旧开心得花花无声地流泪。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快回家吧，好不好？樱柠，我们回家吧，回酒店去，不要被发现了，他们实在太奇怪了。”

即使能感受到李蕊蕊的害怕和担心，但是樱柠却盯着人潮如织的城门口看了许久，虽然她不知道那警务室突然变化的颜色是什么意思，可是突然发现的新物种和栖息地还是深深地吸引了她。

哭泣的李蕊蕊见说不动樱柠，只好去拉吕维的袖子，她心里还是害怕，她深知像樱柠这种“外星人”的可怕，却苦于没有反抗的力量，这会儿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一切都那么陌生，樱柠或许根本无所畏惧，可是在这没人愿意担忧她的死活的世界上她没法不让自己时刻谨小慎微，这些同时能在人兽之间变换的陌生生物群体也让她薄弱的安全感几乎崩塌。

吕维很无奈地看着求助他的小女孩，作为人类，作为白天的同学，他确实也能理解李蕊蕊的害怕和眼泪，但是他的意识里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樱柠需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维，但是这些统统都要以樱柠的大思维为前提，即使樱柠图好玩让他现在就跳下山壁去自杀，他也会幸福地跳下去，因此看着苦苦哀求他的蕊蕊，他只是拍了拍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这个举动彻底让李蕊蕊心灰意冷，不顾一切地大哭起来，樱柠终于被她的悲伤共情了一些，意犹未尽地转身嘟囔。

“这些人自称为‘地底人’呢，感觉比只有颜色区别的人类可爱得多，我想要进城看看。”她说着就要往里面走，蕊蕊想回家，可是没有樱柠她也无处可回，便不情愿地跟上进入了城门。

原本以为进来了就是一个新世界，但是抬眼看去却并无很大不同。四处楼房林立，有摩天大厦，亦有亭台楼阁，甚至欧式的古堡，就连饶城墙一圈还有洞窟类建筑的影子。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进城就是一条非常宽阔的平整的道路，路两边都是人为的高低起伏的低矮丘陵，满目绿意中一些当季的野花开得正旺盛，看来这是一座全人为的自然城市，建筑造型各异，似乎也不受什么统一规划限制，地面上也没有机械类的交通，只有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披植物，只有中间这条笔直的道路做了硬化，似乎也做广场使用，平坦的一眼便能望到头。

道路尽头一座雨伞形状的大型花园建筑好像悬浮在城市上空，这里的天空有些奇怪，过于的完美和自然不说，就在那条道路正上方的天空还有一些文字在来回滚动，偶尔会停歇恢复成天空的样子，看来似乎并不是真的天空，而是与这城市一样大小的整块屏幕。

刚入城门的三人时不时能看见隐约的光柱在“天空”和“地面”之间闪烁，有个离得近的光柱在不远处闪烁，三人这才看见，原来这光柱是某种管道通径，这些透明管道类似一部部随时随地从天上伸向地面的单人电梯，闪烁的时候便“乘客”便由这电梯被接走。

视力最好的樱柠顺着光柱向它的顶端看去，惊讶地发现在顶面这块屏幕天空之上就是整个城市的交通系统，看起来所有的运客，运物车辆似乎都聚集在顶面，没日没夜地运行在这个地下世界的顶部，到达目的地的人或物由下一层空中轨道再分批次传送，直到送到家门口。

想起那女警员说的“地底人守则”之类的东西，樱柠猜测这些交通系统之所以建立在城市顶部，并且还需要人为制造天空系统，那么说明这城市的实际坐标应该是在地球地壳内部的某一部分。

粗略看来，这是一个群居在地表之下、有充足能源、有坚固理论基础、掌握了基本粒子运行规律，以及能在进化过程中主观控制住光照的特殊文明，相较于人类而言，这个文明比他们先进得多，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侵略或者奴役人类文明的意识，这也说明这文明或许具备某种中立的和平意识，在樱柠看来，这个文明已经触摸到了文明生物等级的起点，应该是比人类更具备学习体验资格的种群，她对这里也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此时城内中央大道两边的草坡上人也不少，这些人大多衣物都十分简约，剪裁虽然各式各样，可是布料看起来都很轻便洁净。这些人形态轻松，仿佛都没有什么烦心事，很多人随便走走聊聊天就能跟前后的人说上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说上几句，大多散发着暖暖的友善以及阳光自信的笑容。

看着人们三三两两的散步谈心，或是一家子都在草坪上打滚，或是一个人跑步，或是自由在景观湖里游泳、钓鱼、打水球的无不自由自在，肆意的开心玩耍着，祥和的氛围让混进来额三人都心生向往。

目之所内的人在城里大多都是“人类”的形态，看起来与地面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有少数有羽翼的，在天上的某个分层中有规律地飞翔。

走到离城门最近的一个类似于路边公园的地方，公园门口有一处神奇的景观吸引了他们，一个美丽的“蛇人”小姐在公园门口显眼的金属底座上下沉浮，不知疲倦地微笑着。

樱柠走上前去，那蛇人女孩主动开口。

“您好可爱的女士，欢迎来到潜龙区的中庭花园，我是公园的数字导游慢慢，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

她美丽的咖色秀发在不知何处照来的阳关下熠熠发光，在“感受到”樱柠的触摸时还夸张地回馈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她好漂亮！”

李蕊蕊看着她夸张的动作，娇俏的表情，顺滑的发丝，也十分羡慕。

伸手试探了一下后，樱柠随意用一根树枝戳了下这蛇人的身体，那蛇人鱼没有躲避，树枝也稳稳地穿过了她的身体。三人这才明白，果然这是个没有实体的类似全息影像的东西。

此时悬浮着蛇形的慢慢又问了一遍樱柠：“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思考了一下，樱柠尝试问她：“解释名词 ‘地底人’。”

那小蛇人又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之后可爱地向樱柠飞了个亲吻，好听的声音从底座里传来：“亲爱的好孩子，慢慢的知识储备仅限于公园的地图、园内的建筑植物，还有其他和公园相关的知识，如果你需要健康锻炼的模拟教练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到公园里锻炼，其他知识慢慢无权获得。”

她往樱柠跟前抛了个媚眼似乎对她的无知有些羞赧。

蕊蕊却不解的抱怨，“樱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快走吧！算我求求你！”

“难道人类的脚底下生活了这么一个未知的种群，你就不好奇吗？”

蕊蕊有些赌气地回答她：“你要我怎么好奇？我甚至连自由地都没有！”

她说完又有点害怕，害怕樱柠厌倦不听话的自己直接把自己的磁场击碎，但是樱柠好像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笑得天真，但是却看得蕊蕊背后发凉。

“别着急。”她说了三个字，转过身又去问那个智能影像。

“蔓蔓，显示去图书馆的地图。”

那个美人鱼歪了歪头，转身显示出一张城市地图：“全地下唯一的纸质图书馆在距离您53公里的城市管理中心楼上，建议您乘坐公共交通前往。慢慢可以为您发起坐标传输。”

“53公里，就在那个‘大雨伞’的下面，可是……”

樱柠思忖了一下，53公里太远了，飞翔的话不知道空中是否有管制，另外她不知道这里流通的是什么货币，显然蕊蕊也想到了钱的事，她立刻期待的再次劝退樱柠，又遭到了无声的拒绝。接二连三的拒绝让她攥紧了拳头，有些颤抖，这时候吕维也看出了她的难过，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别着急，我和樱柠都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他帅气的脸让蕊蕊自动忽略了某些文字，她只听得见“我会保护你”这几句话，只觉得在吕维的抚摸下后背也暖和起来。

樱柠也没管她，她回头跟吕维说了一声，“我们还是从公共交通走。”

吕维也提出担忧，“可是我们没有钱呢。”

樱柠小声说：“你看见门口吃饭的人了吗？我看见他们也没有付钱，说不定这里的公共物品不用付钱。”

她的生长经历与普通人类女孩大相径庭，所以做起事来几乎无所畏惧，吕维听了她的话点点头。旁边的智能影像贴心地为他们提供了出发点坐标，一道透明管道便从头顶降把三个人笼罩在内，在眨眼间就升入天上的公共交通系统中。

电子语音在耳边提醒：“请您坐好，扶好扶手，五分钟后到达图书馆。”五分钟后三人被直接投到图书馆上方的交通入口，光环形成的输送管将他们平缓地直接送到了图书馆顶层的内部。

图书馆大厅设立了很多内容玄幻的彩屏，许多怪模怪样的小孩子在几名老师的带领下穿梭其中，正中间一个和蔼的老人坐在一把中式木椅子上，看着来来回回的孩子们露出欣慰的笑容。

樱柠看那老人虽然坐着，却是半悬浮在大厅空中的，便心下了然地来到了他的眼前。

“你好。”樱柠十分有礼貌地跟这个智能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我的孩子，我是潜龙城的策略长老姜文睿，你想知道什么啊我的好孩子？”

“请问，‘地底人’这一词汇的解释？”

那老人的影像笑眯眯的，他指向右手边：“兑金区的地23号书架三行五列有你想要的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我的孩子，对智慧的渴求是你最好的财富。”随后隔着空气摸了摸樱柠的头。樱柠来到他所说的位置，在书架里顺利地找到了一本《地底人简始》，这书本刊印、文字跟地面上基本没有什么不同，封面上也标注了作者，竟然就是刚刚的那个智能导航姜文睿。

樱柠尝试着找图书借阅处，却见整个大厅并没有一个类似的地方，而且有些人拿了书就直接叫了车走了，看起来图书也像公共交通似的都是免费的，这对第一次混进来的樱柠提供大帮助。

时间已经不早了，樱柠将书收好，准备回酒店再看。

终于要回酒店，李蕊蕊的面色也舒缓很多，出了城门后他们按照原路返回，冒了极大的风险浅浅的感受了一些这被称为“潜龙城”的风土人情，因为找到未知物种而开心的樱柠对此还算满意，终于愿意带着两个小跟班回去，三人各人回归各位，天也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