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貌合神离

他重新端着一杯酒，转身又走向覃一航和覃若飞，充满绅士的微笑，“感谢两位覃总的光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覃一航和覃若飞伸出手里的酒杯和他相碰，覃一航谦虚的说道，“高总太谦虚了，指教谈不上，以后可以相互多多学习。”

覃若飞带着几分慵懒之色的神情，倾斜的嘴角笑着，“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一定会的。”

三人喝了酒，都是一副貌合神离的表情。

覃岸在现场又揽着唐琰的肩膀，和他碰着杯，唐琰一边笑着，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迟早要将你揍一顿。”

“你想要约架吗？”

“是，但是你不许带保镖。”

“好，那等我有机会再约你。”

覃岸面带微笑的向现场的宾客不停的举杯同饮，“各位招呼不周，还请海涵。”

萧雅也在现场，她雍容大方，微笑着像女主人一样招呼着所有宾客。

另一边，风小斐则独自去了郊外的工地，古墓的挖掘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偶尔几个新闻媒体还在现场报道，几个警察站在一角，警戒线的范围拉的越来越广，风小斐走上前去和他们攀谈了一阵子，便越过警戒线，去观察古墓的情况。

目前已经挖出了好几个墓室的轮廓，风小斐猜测，这么大的墓室，死者的身份应该是很尊贵，几个棺椁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也许过不了几天，所有棺椁都会重见天日。

只是现场已经被挖的乱七八糟，无意挖出的墓室让这块地似乎一下子贬值了，是否还要建度假村还需再重新商榷。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发给覃一航。

手机屏幕突然蹦出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风小姐，今天是我公司开业的好日子，你怎么不来凑个热闹？”

风小斐一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她本想尖酸刻薄一句，但想着今天是他开业的第一天，便只好送上祝福，“恭喜高总，开业大吉。”

对方立马回到，“谢谢，加微信聊。”

风小斐特意看了他的头像，一张浪花拍打岸边的礁石，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我高薪聘请总经理助理，要不要考虑下？”

“高总这是在挖墙脚吗？很抱歉，我没打算跳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这里的待遇比覃一航的更好，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风小斐高调的来了一句，“我爱我的老板。”

“……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覃一航就是我的选择。”

“我很难理解覃一航究竟有什么魄力，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又有什么魄力想让我跟着你？”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比覃一航更优秀。”

风小斐发给他一个呵呵的表情，结束聊天。

就在第二天，恒一集团的几个高管突然离职，这让风小斐很诧异，之前她也没听到任何说要离职的风声。

她隔着百叶窗的玻璃，看见覃一航正烦躁的的打电话，直到里面安静下来，风小斐才敲响了他的门，覃一航有些疲惫，他示意风小斐坐下来，没等风小斐开口，覃一航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三个高管突然离职，我怎么都挽留不住，如此一来，很多需要他们处理的决策，包括以前参与未完成的项目，以及手头的工作，都需要重新跟进。”

看着覃一航忙的焦头烂额，风小斐也猜到了，隐隐猜到了和覃岸的生物公司有关。

“是高尚礼干的吗？”

风小斐开门见山的问。

覃一航点点头，“这还不止，听说覃若飞的子公司有两名老将也突然离职，这对我们恒一集团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风小斐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覃一航看着她，“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风小斐不急不躁，“目前没有，但公司一直还是注重人才培养的，也可以趁此提拔一些副级的管理人员，虽然太过急促，但我们应该相信，他们可以应付。”

也只好如此了，覃一航叹了口气，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吩咐风小斐，“九点钟召集各部门人员，去会议室开会。”

覃一航在会议上重新布置了各部门的工作，他希望大家能用同心协力，战胜眼前的困难，并提拔了好几位副级管理员，他按照风小斐给出的套路去攻人心，为了表彰他们对公司做出的贡献，其实公司早就有意提拔他们，名单早已拟定，准备将在下个月才下发通知，但目前不得不将计划提前，覃一航相信他的部下一定可以排除万难，胜任眼前的工作，他的一系列举措从而稳定了军心，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12点才结束。

食堂设有专门的包间给总经理，覃一航和风小斐坐在包间用餐，虽然困难暂时解决，但覃一航吃饭还有些心不在焉，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报的今日新闻，突然一条新闻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一位现场的记者报道：“今天上午，在义和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泥头车和一辆小汽车因抢道发生碰撞，导致小汽车侧翻在隔离带，司机头部受创当场死亡，泥头车司机已被控制。在同一时间，北环高架桥上，一辆失控的小汽车连续撞了多辆汽后，最终撞翻护栏连人带车坠入河中，经救援队打捞，司机已无生命体征。据调查，这两起事故的死者都是来自恒一集团子公司的企业高管程浩和周泽艺，目前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覃一航盯着电视中的画面，忧思顿起，神经突然紧绷，目光都呆滞了几分。

他告诉风小斐：“这程浩和周泽艺便是今日离职的高层。”

风小斐惊讶的看着覃一航，“刚离职就出了事，怎么会这么巧？难道……”

风小斐停顿了一下，又说：“这应该不是简单的意外。”

风小斐看出来了，覃一航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覃一航只是回避性的轻描淡写，“这世界每天都会发生意外，也有可能他们就是一个意外。”

“是否意外，警察自会查清楚，但可能会牵扯到覃总你。”

“我……”

覃一航看着风小斐，“可程浩和周泽艺并非我手下的员工。”

“他们会调查小覃总，你同样作为恒一集团的老总，必定也会是他们调查的对象。”

覃一航沉思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那从你的角度来看，你首先会怀疑是谁？”

“任何人都有嫌疑，特别是恒一集团的老总。”

“所以也包括我吗？”

“当然了，你们是一个集团的，还是亲兄弟。”

覃一航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再也没有胃口去吃饭。

风小斐看了他的表情，她没有说破，只是云山雾罩的旁敲侧击，“人的社会位置越高，关系就会越复杂，高处不胜寒，有时候明哲保身也不乏是明智之举。”

覃一航没有说话，他惊叹这个女子眼光太犀利，聪明的不显山露水，总能恰到好处的忠告。

可覃一航还是放不下，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严厉的质问覃若飞，“你可知这是犯法？”

电话那头传来无辜的声音，“大哥，我一合法市民，犯了什么法啊？”

“你敢说那两起事故和你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你别胡乱猜好不好？”

覃若飞死不承认，从他淡定的语气来看，覃一航更加肯定就是他干的。

他苦口婆心的劝导，“覃若飞，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错了也可以及时改正，否则就无法回头。”

覃若飞不耐烦，“我什么也没做，我要怎样说你才会相信我？”

“覃若飞，你平时小打小闹我就不计较，但这次出了人命，是要坐牢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烦躁的怒气声，“覃一航，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有事儿？我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凭什么他们出了事你就认定是我干的，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在这里猜测，更加不要教育我。”

覃若飞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覃一航气急的差点摔了手机。

很快，警察传唤了覃若飞和他的助理罗森，覃若飞很配合，对此次的意外他表示非常难过，他会配合警察随传随到，警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很快结束了问话。

紧接着，警察又传唤了覃一航和风小斐，很快两人便从警察局出来。

据了解，泥头车司机何大侃和抢道的程浩都存在过错，但导致程浩死亡的何大侃，因此获得一年有期徒刑，并向程浩家属支付合理的赔偿金。

在另一起事故中，警察发现了周泽艺的小汽车刹车制动被人动过手脚，失灵导致死亡。

在侦察过程中，警察了解到程浩和周泽艺生前都被星耀生物公司挖了墙角，所以与恒一集团子公司解除合同，周泽艺当天离职后，从恒一集团子公司开车去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在商场挑了一套新的西装，然后开车经过北环高架桥时，由于车流较大，减速时发现制动失灵，才造成重大交通事故。

周泽艺在恒一集团时候，汽车的制动还很正常，但从商场出来后，上了北环高架桥才失灵，也就是说，汽车是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被人做了手脚。

警察调取了商场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发现了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鬼鬼祟祟的靠近过周泽艺的车。

围绕这一线索，警察开始调查附近所有这类特征的嫌疑人。

同时离职，同时死亡，事情过于蹊跷，警察再次提审泥头车司机何大侃，何大侃还是一口咬定只是意外。

案件陷入僵局。

覃若飞给程浩和周泽艺的家属送上慰问金，他面色哀痛，在灵堂上深深的鞠了几躬，在外人看来，覃若飞是一个非常体恤下属的老板。

风小斐在这时也收到高子维与蒋娜的调查数据，15年前，医学博士高子维参与恒一集团研发项目，认识了研发部的管理人江铃兰，高子维与蒋娜当时育有一子高尚礼，在高尚礼11岁的时候，蒋娜突然被传出精神不正常，很快失足坠楼，高子维便将不到12岁的高尚礼送出国外留学。

随着高子维和江铃兰的私情被曝出，高子维很快被覃家恒踢出局，研发也就此终止，江铃兰和她的儿子也被赶走。

调查数据的最后，还附了一张高尚礼12岁出国时的一张照片。

风小斐盯着屏幕里那个12岁的小男孩，总觉得眉眼间有些眼熟，便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翻了一个遍，最终想起来，照片中的这个小男孩高尚礼，是与她小时候同在孤儿院，一个比她大两岁，叫作富生的男孩长的非常相似。

对于这个疑问，风小斐又拜托对方调查那个孤儿院，还有那个叫富生的男孩。

对方很快回复了她信息，孤儿院在十年前因投资问题被迫停止运营，他们也查到了那个叫富生男孩的线索，就在风小斐离开的第三个年头，富生也被人领养，但领养富生的人很快转手将他转送给了一名男性，那名男性的姓名电话不详，目前正在调查中……

风小斐在等待中陷入沉思。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急躁的声音令风小斐也有些焦虑，她放下电话，敲响了覃一航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