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陷云雾山
两个冲动的人毫不客气的开始互殴,你一拳我一腿的,双方拳脚相加,两个人的脸上被对方打的瘀青红肿,还翻滚在地上继续互殴,直到听到一声狼嚎,两兄弟才停下来,一阵冷风吹过,枝叶哗哗作响,诡异的声音在山林回荡,他们仿佛闻到了狼的气息。
地上血迹斑斑,狼很可能会闻着气味而来。
林子里突然又一阵异动,兄弟俩一惊,忙散开来,迅速退回山洞,又搬来几块石头,封抵着门。
几头狼踏着矫健的步伐如约而至,它们停在洞口附近,嗅着地上的血迹,似乎也闻到了人的味道,不时的将目光望向堆着石头的洞内。
一头狼沿着石头缝隙将爪子和头伸进洞内,看见两个人脸,突然目露凶光的嗷嗷叫,随后两头身型矫健的狼迅速围了过来,它们带着兴奋的光,用爪子和身子不停的向前扑撞,企图推倒石头。
石头在一点点的移动,狼是越来越兴奋,覃若飞吓得不得了,拿着打火机点烟的手都在抖,“哥你快想想办法。”
。
覃一航脑子也很乱,看到火才想起来狼怕火,“你带了防狼器火棍什么的吗?”
“没有,我压根没想到真会遇上狼。”
覃一航急忙去翻自己的背包,看看风小斐有没有给他准备防狼武器。
雨具,创可贴,消毒水,驱蚊液……
“哥你快点……”
覃若飞急躁的催促他,覃一航还在继续翻找,眼看着几头狼就要将石头拱开,覃若飞灭掉刚点燃的烟,又拿出匕首保持警惕。
随着一声嚎叫,石头顷刻崩塌,几头狼迅速冲了上来,覃若飞一咬牙,准备随时拼命,一道火焰喷射过去,极快的速度和高温瞬间让正欲进攻的狼突然惊恐的转身逃跑,空气中有毛发燃烧的气味,覃一航拿着喷火枪追出洞外,几头狼已钻入林子。
覃若飞放松下来,他这才发现额头溢出了汗,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覃岸大难不死,在向下翻滚时被挂在一棵大树上,他坐在树杈上,小憇片刻后,正欲抱树往下爬,突然看见树底有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一头狼正漫不经心的围绕着大树转圈,随后又闲散的蹲坐在一旁假寐,它在等待,仿佛树上的猎物它将会唾手可得。
左臂传来阵阵疼痛,他试着想抬起手臂,但是无果,虽然覃一航替他包扎过了,但在对覃若飞的打斗中,被对方二次伤害,包扎的绷带都渗出了血,全身还有几个不深不浅的刀口,由于体力消耗过大,此时他非常的疲惫,又饥又渴,但是又不敢大意,树下的狼对他虎视眈眈,他没有下去,只能坐在树杈上等,就看谁耗得过谁。
苍穹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头顶的雾气更浓,天色陡然暗沉,暗影笼罩大地,树枝在林中相互碰撞着,绿叶在狂风中不停的响着,隔着雾气,他看到了一道惊悚的闪电划过眼前,他在心里大叫不好,雷雨天即将到来,他还坐在树上,正是遭雷劈的重点对象。
一道惊悚的闪电再次从眼前划过,苍穹随即发出一声裂响,炸的他的耳朵有些耳鸣,电光闪耀间,旁边的一棵大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轰然倒塌间,枝叶在反复不停的颤抖,躯干还冒着黑烟,吓得树底下的那头狼,在嗷叫了两声后仓皇逃离。
覃岸顾不上疼痛,他迅速抱大树溜了下去,半躬着身子快速奔跑,让自己尽量远离大树,电光还在闪烁,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裸露的皮肤都仿佛覆盖了一层静电,来不及多想,迅速跑向一处低洼地蹲下,抬起自己受伤的胳膊护住了头。
闪电在眼前闪现,随着一声炸裂的巨响,半坡的一块巨石伴随着火花,砰的一声炸裂,被击碎成数块石头滚落山崖,林子里的几棵大树也被劈的东倒西歪,枝叶乱颤。
覃岸立即起身,沿着山石奔跑,在雷雨来临之前,他需要找一个庇护之所。
头顶的雾气上方乌云翻滚,似乎在下一瞬间就会倾盆而下。
仍旧奔跑的覃岸体力透支严重,但他仍旧不敢停下,小心翼翼的走过临崖的小路,突然脚下一滑,身子迅速向下滑落,他胡乱的想要抓住什么,一只手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他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与激动,“小斐。”
风小斐扶着他,找了一个不足两平米的小山洞歇脚,刚钻进洞中,翻滚的乌云化作了无数雨滴从高空倾泻而下,霎时间,硕大的雨滴杂乱的敲打山林,以宣布自己的到来,整个山林发出了剧烈的嘈杂声,好在这个洞口不大,洞口上方的植物垂下来遮掩了大半个洞口,让急躁的雨水没有趁机跑进来。
覃岸的面色因疼痛和失血渐渐变得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看着风小斐动了动,始终没有说什么,但眼里却闪烁着异常的光。
风小斐小心的检查了覃岸身上的伤口,又看着他缠着绷带仍出血的左臂,大致已猜出了什么,她什么也没问,只皱着眉头,抿着嘴,一副严肃的表情从背包里拿出了消毒水和绷带,在清理了伤口上的泥沙,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后涂上了一层药膏。
她从背包拿出仅剩的半瓶矿泉水递给覃岸,覃岸只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并还给她,覃岸的肚子在这时饿的有些咕咕叫。
风小斐从背包又拿出了一包饼干递过去,覃岸接过饼干,还不忘打趣,“你给覃一航准备了士力架,你就给我吃这个?”
风小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饼干,气呼呼的说:“不吃拉倒。”
覃岸又笑着的从她的手里拿过饼干,“我只是发个牢骚而已。”
他撕开包装袋,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又严肃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知不知道这山里很危险?”
“当然知道,我要是不及时出现,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谢谢风小姐。”
他狡黠的看着风小斐笑了笑,又抬腕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又问,“你什么时候上山的?”
“昨天,你们走后不久我就跟来了。”
“你跟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覃岸语气有些急促,带着几分责备。
“因为天气异常,可能会有大暴雨或者泥石流,我担心你们,所以……”
覃岸努力的吞咽的那块饼干,用那双忧郁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风小斐,“你是在担心我们,还是担心覃一航?”
风小斐不假思索,“当然是覃一航了,他是我老板。”
覃岸愣了一瞬,眼里的光有些暗淡,他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又继续吃了饼干。
他咽下那块饼干后又问:“那你昨天晚上是怎么过的?”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缩在角落就过了一晚。”
“你不害怕吗?”
“怕呀,但没有办法。”
覃岸心疼她又醋意大发,心里又酸又痛,不是滋味,“覃一航就这么值得你为了他铤而走险吗?”
风小斐听出了他的怒意,反问:“我对覃一航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呢?高总。”
“是和我没有关系,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哪有不珍惜了,你看我不活的好好的吗?不像某些人还搞得一身伤。”
“你……”
覃岸听着她略有讥讽的言语看,简直是又爱又恨,语气渐渐软下来,“怪不得连覃一航都说风小斐真是一个很好的下属,看得出覃一航对你也很特别。”
“嗯,是的,我与他也算是志同道合,他甚至向我讲起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覃岸,他说他很愧疚,以前没有好好待过看,不管覃岸还是否还存在这个世上,他就希望他过的安宁。”
覃岸刚毅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他竟然对你说这些?”
“是的,其实覃一航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和覃家其他人不一样。”
覃岸竟莫名其妙的恼怒,他看着她,“所以这是你留在覃一航身边的原因?”
风小斐也看着他,“那你希望我会是什么原因而留在他的身边呢?”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目光都隐含着压抑和决然。
风小斐咬着唇,“你是不是一定要逼着我说我是为了覃岸才留在他的身边的,是与不是又怎么样?即使我心里还有覃岸又怎么样?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风小斐转过头,失望的将目光看向洞外漫天的风雨,黯然伤神的呆了数秒后,又听见她低落委屈的声音,“说好了大学毕业就娶我,可还没有参加高考就不见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一消失就是十年,你说这种男人我还能相信他吗?”
风小斐曲膝抱腿,将脸埋入膝盖中。
覃岸无言以对,心口积压着太深的情绪,将他压抑的毫无办法,他何尝不想认,可是脑子里总想起他母亲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他的恨意便占据了头脑,只听见无奈而落魄的叹息一声,“对不起,小斐,或许覃岸他有他自己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们为什么不能彼此信任呢?一定要一个人自己扛,宁可让人误会,也要如此的装作冷漠。”
“可他不想你受到伤害。”
“可他已经伤害我了。”
覃岸看见她的肩膀在轻抖,就知道她在哭,连哭都这么压抑,让覃岸更加愧疚,更加心痛,他伸出手,想将她拉入怀中,还没有触碰到,又缩回手,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彻底沦陷。
两个人是长久的沉默,洞外的风声雨声依旧横行肆虐,不知过了多久,风小斐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她便缩在角落里紧闭双眼。
覃岸小心翼翼的揽过他的肩,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风小斐抗拒,但覃岸执意,要让她睡的舒服些,挣扎了一会儿,风小斐不再抗拒,她就整着覃岸的大腿上侧卧着。
洞外的风雨声一直未停,下得天昏地暗,乐此不疲,天边还有轰隆隆的低雷声在伴奏,天地间犹如开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不尽兴就不会停。
洞口垂下来的植物在风雨中飘摇不定,覃岸用手轻抚着风小斐的头发,慢慢抬起受伤的左臂静静的握住了她的手,他几乎用尽所有的柔情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覃一航和覃若飞还留在山洞避雨,这一避就是一整天,两个人的手机在打架时候都已经碎屏,根本没法用,覃一航只能坐看着洞外的风雨发呆。
覃若飞则是抽了烟再睡一觉,睡一觉又继续抽烟。
天色渐渐暗沉,黑夜来临,天地的音乐会似乎已开始疲累,洞外的风雨渐渐小了,但还是在滴滴答答不停,覃岸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风小斐这时坐了起来,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块,风小斐很自然的松开他的手,覃岸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麻了。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离风小斐更近的挪了挪位置,风小斐打开手电筒,又检查到他身上的伤痕,确定无大碍,才放心下来,关了手电筒,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
覃岸掏出手机,按了半天还是黑屏,这才发现屏幕早已经碎裂。
风小斐打开手机,她想查一查明天的天气,没有信号,手机什么也查不了。
覃岸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后悔吗?”
“不后悔。”
“万一出不去呢?”
“不会的,我在进山前给唐琰发了一条信息,如果我们明天中午还没有出去,他会叫人来搜山。”
风小斐将那剩余的半瓶矿泉水摸黑的递到覃岸的手中,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把它喝了。”
“我不渴。”
“可你的嗓子就有点哑了,何必强撑着。”
覃岸不是不想喝,只剩下半瓶矿泉水,如果他喝了,风小斐就得受渴,他咽了咽唾沫润润嗓子,“我真不渴,只是有些虚罢了。”
黑暗中,一只温润的手从覃岸的脸上一直摸到了他的额头,“还好,你没有发烧。”
风小斐又在背包里摸索出一块饼干递给覃岸,“赶紧吃了,能补充点能量。”
“有别的吗?这个太干了。”
“没有,我只是在车上找的这两块饼干,就抓进了背包里,但好过饿肚子呀!”
“还是你吃吧,我还撑得住。”
覃岸用手推了回去,但风小斐又推了过来,“你别这么作,可以吗?”
黑暗中的覃岸挑眉问:“我怎么作了?”
“你想吃就吃,我不是萧小姐,所以不需要你怜香惜玉。”
“你突然扯上她干什么?”
风小斐提高音量,“叫你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覃岸明明脸上带着笑意,但还要小声的抱怨,“一点都不温柔,还这么凶。”
风小斐噌的一声站起来便往外走,覃岸拉住她,“哎,你去哪儿?”
“这地方让给你,我再去找个藏身之地。”
覃岸紧紧的拽着她的手,“我们真的就那么难以交流吗?”
“是的,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高总可以放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