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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猎炼铁

门是虚掩的,一推就能推开。

但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也没什么东西。一个大族长过得家徒四壁。

女闪问旁边的小孩,“这家人去哪儿了?”

“你问族长,去打架了。”

“打架?跟谁打,去了哪儿?”

“那边。人多的地方。”小孩指了个喧哗的方向。

人都不在家,不方便进去。

一行人骑着牦牛,向目的地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震天吼声,桑天子还在分辨,欢呼声变成了倒吸的冷气,接着又变成欢呼声,“加油,加油……”

一听就是好热烈的样子。

三人把牦牛停在树边,桑天子站起来,果果也站起来,扶着女闪的肩膀。他们看见里面打架的壮汉,果果问:“是阿爷吗?”

女闪说:“不是,你阿爷在旁边。”

果果问:“哪一个是阿爷?”

女闪指着挥舞拳头的壮汉说:“那个就是,黑黝黝的。”

两人一指,壮汉感觉到了,转过头看,伸了下脑袋,大概是认出来了,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笑道:“小闪回来了。”

女闪说:“阿爸,这是我的孩子。”

壮汉说:“先别说这个,你身上穿的这个铠甲,哪来的?”

女闪说:“是我们路上浇筑的。”

几次浇筑,都是她亲自完成的工序,记忆颇深。

壮汉吞着口水说:“我等下要跟人较量一场,你衣服给我穿穿。”

说着,也不分场合,就要上手扒了那身铠甲。

桑天子总觉得不太靠谱。

他不会让女闪当众脱铠甲的,不雅不说,还很冷。于是他大声说道:“阿爷,我们后面车上有武器,超重的大锤,还有大刀大剑,您看看有合适的没?这铠甲大的大,小的小,不合身,乍一穿,会妨碍您的灵活性。”

那壮汉搓着手说:“呦,是的嘛?”

屁颠屁颠地跑到后面去。

鼻子皱了皱,闻到了肉,撕扯一块,大口吃了,然后把剩下的往人群里一丢,大声说,“我女儿回来了,给大伙带了吃的。”

人群里一阵喧哗,好热闹地分食了那一大块肉。

壮汉又抽出一把最大的骨刀,掂了掂,耍了耍,如同耍一根羽毛。再掂了掂那大锤,像颠一把勺子似的,太轻松了。

上面也不打了,大家都围上来。

壮汉一把捂住刀剑,大声说:“都别动,这些是我的。”

“烬族长,我不拿,就看看。”

烬族长,所指的便是女闪的阿爸。

“烬族长,我家粮食都给你了,家里就缺个大锤,你看着办。”

“哎呦,这小孩,哪来那么大的弓?你叫什么呀,来,把你的弓给我看看。按辈分你还得叫我叔叔呢,我保证会还给你。”

一般这么保证的都不会还。

但桑天子不在乎一张弓,解了弓便递出去。

那人接过去,乐得站不稳。

女闪说:“铃铛,他不会还你了。”

桑天子说:“阿妈,我知道。”

后面,烬族长在泥里捂着兵器,不肯撒手,小声说道:“小闪,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家。”又大声喊,“烬子看什么呢,帮你姐牵牛,开路。”

肿着半张脸的青年说:“好嘞。”

前面开路,后面推挡,乌呀呀地回去了。但烬族长一开始抽出来的锤子和大刀,已经被人抢了去,他呜呼哀哉,人群笑开了。

总算到了家,烬族长赶紧收了兵器,把围观者赶走。

打架什么的,已没人再提。

烬族长说:“烬子,叫你阿妈和你妹妹回来,家里吃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捞到鱼没有。小闪,带他们坐坐,你们几个要不换身衣服,一直穿着铠甲,累不累?过几天我们去打猎,用得上这些,你们换换衣服。”

桑天子觉得他没被正眼看过。

烬族长的眼睛长在兵器上。

女闪犹豫说:“阿爸,我家现在是铃铛做主。”他介绍说,“这个,这个就是铃铛,还有这个,这个是果果。”

烬族长挠挠头,“噢,这个……”

桑天子说:“阿爷,我看这边没啥吃的,那几头牦牛就杀了吧。一两天杀一头,给大家吃两口。至于这些兵器,用得着的话拿走就是。不过一会我们把皮甲解下来穿,这天气还有点冷,不穿厚点,我们受不住。”

烬族长连道:“好,好,好。”

坐在地上,也是湿漉漉的,闻着有一股大粪味,夹杂着浓浓的汗水。到了楼上才好一些。不过他们自己很久没洗澡,也不咋干净。

三人在石楼上,把皮甲上的铁取下来,皮甲穿好。不在雪地奔走,也能凑合。

回到楼下,一家人都回来了。

桑天子的阿奶是巫族,看着挺年轻;女闪的生母在她离开这儿之前,就已经不在了,她叫那个女人“阿妈”。还有一个女孩,是烬子和女闪的亲妹妹,名叫女电,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活泼。桑天子和果果叫她小姨。

此外还有一个女子,叫土年。

那是烬子的对象,还没结婚,也一起跟着来看热闹。

土年害羞,躲在女电后面。

认识了,烬族长和烬子去忙活,把牦牛宰了,给大家分肉。

阿奶捉了两条鱼,一大一小,要拿去煮了。女电拉着土年跟大家说话。果果把剩下的水果和肉拿出来,跟大家边吃边说,不一会儿便融入进去。

女闪被问起她的这些年。

她没回答火城的事,只说桑天子和果果。她不会说谎,桑天子的聪明,调皮与爱打架,果果的乖巧,被她朴实地讲了出来。尤其讲到回来的这一路,桑天子打造那些兵器的过程,被她事无巨细讲了出来。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称赞不已。

女电问:“铃铛,那这么说,你还能再打别的兵器喽?”

桑天子说:“有矿就不难。”

女电说:“有,有矿,后边的雪山下面就是。这两天老有雪崩,比较危险,过两天雪化了,咱们跟打猎的一起去。”

桑天子问:“那边有木头吗?”

女电说:“有,倒是不多。不要紧,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运。”

桑天子说:“行,到时候你叫我。”

女闪完全信任她的亲人,除了桑天子特意叮嘱她的,剩下的什么话都说。连她修炼的经文也讲给大家听。前两天是家里人听,过了几天,周边邻居来听,再过几天,整个部落的人都来了。虔诚拜过后,念经听经。

那场面,让桑天子异常昂扬。

因为他看到融在血液中的虔诚。这让他相信,巫族是神修的集大成者。那甚至不能简单地称作为文化,而是血脉的传承。

但桑天子自己没参与其中。

桑天子跟别的聪明人一样,没办法对神灵死忠。

果果倒是参与了,也很虔诚——她通过神修辅助修仙。

都好。只要别受欺负都好。

十天后,牦牛吃完了,肉也吃光。

大家伙儿磨刀霍霍,向着化了雪的大山和森林走。

其中一队被烬子带领,跟着桑天子走。都是有力气的女人和孩子,带着所剩不多的干粮,一脸向往地走出烬部落。

大概是女闪之前宣传的功劳,他们让桑天子一个孩子,一下子担当重任。

他的天分有了用武之地。

虽说在巫族,劳动成果是大家的,但能被信任和重用,他就很高兴。

女闪和果果都在里面。

女电也在,土年带着她弟弟来了。

还有烬子,维持着秩序。

都说望山跑死马,走了一天。

泥泞的路,逼得桑天子使出了轻功。但还是弄得一身泥水,很不舒服。

他们在离大山十里的地方扎营。

桑天子带着烬子和土年,在周边看了一下,回过头说:“舅舅,要想打造兵器,首先得解决吃住和运输问题。这附近有野兽没?”

烬子说:“咱们这些人能打猎?”

桑天子说:“当然不真刀真枪地打,先看有没有。”

烬子指着远处说:“那边经常有大熊,远一点有野猪。”又指着另一边说,“那边有一个大湖,水很深,春天山上的雪化下来,最危险了。”再指着山上说,“山上的雪化了之后,时常有牛羊和狼群在山上。我们可以在山上打一些。不过现在不太好找,我们带着的干粮,撑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十天半个月都吃干粮——

桑天子可受不了这个罪。

他有心打个猎,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现在只剩下做木匠的工具,兵器都被打猎的带走了,连他自己的兵器都一点不剩,甚至连鞋底的铁块都被扣走了。

于是他回头,叹息,让大家先把火点上。

休息一夜。然后才有力气。

第二天一早,他让人用石块堆成炉子,在附近多捡些树枝来,生上火。这期间,他带着烬子和一些男孩,去远处探一探。

十里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到了山脚,桑天子不看石头,而向山脚没化完的雪堆走去。

他估摸着,山上的雪崩到了下面,应该会砸死点什么。既然啥都没有,只能先去捡个便宜。又走了半个时辰,在第二堆雪下面找到了目标。

有白骨,有死掉的野猪,野牛,有活着的恶狼。恶狼未成群。

桑天子皱皱鼻子说:“肉都腐了。”他指着雪堆里的一个角,“大家都围成一个圈,靠近一点,往那儿走。雪里的肉应该还好着。”

他和烬子都不怕几条恶狼。

这里不危险,正好让小孩子长长见识。一群人挪到雪堆前,小心的把里面的牦牛扯出来,几个人抬上雪橇,拖下山去。

他们只有五十来人。

这头牦牛,能吃四五十天。

烬子问:“铃铛,不多弄两个?”

白捡的,这里还有好多呢!

桑天子说:“不,咱们的实力只够弄一个的,弄两只,路那么难走,咱们一次运不回去。只能两次。这儿的雪刚化,气味刚传出去。等下次来,要么会遭遇一场恶战,要么只能看见一堆骨头。算了,先弄够吃的。”

这道理讲得,真像个猎人。

但貌似也不是那么合理,尤其他讲。

烬子不甘心,在下去的时候,又拖了一头小野猪走,他亲自背着。

来的一路没碰到什么危险,桑天子没阻止。不过回去的十里却不安宁。后半程,闻着肉味的野狼围了过来,还有一大两小的三只灰熊。

一行人被狼追熊赶,跑得飞快。

桑天子不惧那些野兽。但为了让大家听话,不要像烬子今天这样贪图小利,置大家于危险境地。他一直没有出手。

离火不远。他让大家快跑。

不成群的野狼扑上来,他也让烬子去对付。烬子背着猪干架,好狼狈,但还是干掉了三只野狼,带着大家伙逃到火堆边。

烬子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其他孩子也都累得不轻。

唯有桑天子,出智不出力,啥事没有。

他找了几根比较直的木头,那锯子做了个尖,像几根长枪。然后他交代道:“大家都在这休息,阿妈,你跟我来。”

女闪闻言,跟桑天子出去。

烬子劝道:“外面还有狼呢!”

桑天子说:“不要紧。你们在这守着,中午之前,我们肯定回来。”

母子俩出去,直奔狼群。

桑天子交代说:“阿妈,一会咱俩带着狼群往那边跑,那边有几头灰熊,正饿着呢,咱们把狼群送过去。让它们斗,咱们收尸。”

烬子问:“狼群斗灰熊,谁赢?”

“当然要让它们都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渔翁要得利,鹬蚌自然一个都不能赢。

狼的速度很快,但女闪和桑天子的速度更快。桑天子带着女闪,在狼群里跑了一圈,险而又险地跑出去,引得狼群聚集,追个不停。直奔那灰熊。他生怕它们打不起来,抄起长枪,便往灰熊身上抛。女闪也抛。

“噗噗噗”,数根长枪飞过。

桑天子擦边中了一枪;女闪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把灰熊的腿钉在地上。

好凶啊——就这本事,他俩不用多少力气,就能把这灰熊和狼群收拾了。

但没必要,留着力气还要干活呢,让它们自己争多好。

两人躲开,跳到大树上去。

让饥饿的狼群面对受伤的灰熊。

犹豫片刻之后,它们聪明地冲向小灰熊。大灰熊很着急,带着伤守护小灰熊,熊掌往恶狼身上拍。数头恶狼一命呜呼。恶狼更凶,对大灰熊和小灰熊一阵撕扯,一只小灰熊死于非命。大灰熊守着另一个小灰熊,熊掌狠拍,鲜血飞溅。

这一场野兽间的对决,看得桑天子好生不忍,但又看着。

他必须看着自己制造的惨剧。

为了活下去,可以杀戮,也必须杀戮。但若是不知道他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惨剧,那说不定有一天,他会为了杀而杀。他会成魔。

所以,他带着内疚看这一切。

砰,砰,大灰熊愤怒拍击。

恶狼死了一片,但还剩下许多。

它们偷袭,撕咬,把另一头小灰熊也咬伤。又不要命的把大灰熊被刺穿的腿撕开。大灰熊心灰意冷,想要逃走。

而那些恶狼有了收获,也并不打算斩尽杀绝,打算放大灰熊走。

桑天子取出最后一根木枪。

递给女闪说:“刺大灰熊。”

女闪见过生死,也挨过饿,没有桑天子的那么多感伤。她结果木枪,跳到数下,用力一丢,长枪飞出,“噗”的一声,扎中大灰熊的肚子。没有钉住,那大灰熊肚子上裂开一道大口子,肠子都快淌出来了。

恶狼见状,呲牙咧嘴扑上去。

大灰熊垂死挣扎,又打中七八头恶狼,伤的多,死得少。

终于力竭似的,倒在地上。

桑天子跳下了书,略显严肃地说:“走吧,咱们去收拾残局。”

见它们过来,头狼知道厉害,托着两只受伤垂死的小灰熊就跑。桑天子也不去追它们,捡起一根木枪,把重伤的狼和大灰熊刺死。然后他们用大灰熊做架子,把那十六头略瘦的恶狼搭在上面,一前一后地架走了。

到了营地,桑天子解释说:“真幸运,狼群跟熊打起来了。”

烬子说:“是吗?那真是太……”

女闪插嘴道:“却是铃铛挑拨的。”

在巫族,没有谦虚这一说。因为大家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谦虚的意思。所以大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谦虚的习惯。

烬子一惊,略显疑惑地闭了嘴。

不管怎样,大家又多了好些口粮。甚至要担心吃不完,肉会发臭。

于是桑天子让大家先把肉处理出来。先分解好,等天晴,把肉晒成肉干。肉干不好吃,但是能存放久一些,能活命。

火已经燃烧起来,先不烧别的,先来个烧烤。

烬子却问:“铃铛,这么多肉,咱们要不要送一点回去?”

桑天子反问:“你能安全送达?”

烬子想起熊和野狼,才走十里,就碰到它们,差点有所损伤。从这到部落,若带着东西走,紧赶慢赶也得一天。能安全吗?

烬子说:“家里还有挨饿的呢。”

桑天子说:“欲速则不达,咱们只能慢慢来。首先,把肉晾干,这样重量会减轻。其次,就算要回去,我们也得等地上干了,地上若是不干,回去太危险。再说了,咱们根本不用回去,有人会过来。”

烬子问:“有人来,谁啊?”

桑天子说:“阿爷他们。若不算这些肉,咱们带的口粮只能吃十来天,所以这些天内,阿爷一定会派人来看看的。到时候让他们把肉带走。”他笑了笑,“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来太多人,到时候运不走,还得麻烦。所以咱们做足准备。”

烬子听得似懂非懂,无法反驳。

桑天子也不管烬子服不服,只要还能听话就够了。

再说,烬子以后可是要当族长的人,凡事不盲从,多想想,也是好事。

桑天子吃了肉,教大家做弓。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帮人脑子不太聪明,所以也不教他们太复杂的。

他把大家分成小组,分管捡木头,挑木头,切割,刻槽,剥树皮、麻皮,搓绳子和挑箭杆等多个工序,加上烬子这个工头,共四十二人。

剩下十一个,帮助桑天子炼铁。

矿石不用去山上取,这周边到处都是。捡来砸碎,先炼出点汁,用特意挑选的石头打造出锅炉,再弄两个大风箱,烧烈火,炼铁。

烧半天火,取一锅铁汁。

这前三锅先做箭头和浇筑锅炉。

第四锅做了木匠用工具,轮子,铁珠,和简易轴承,加上木头弄了辆大车。

第五锅还在炼,烬族长亲至。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

共五人,骑着八匹马,带着两头山羊肉、一些盐巴,呼啸而来。

一进门,烬族长嚷嚷道:“那边的熊皮狼皮是咋回事?”

烬子跑去回道:“是铃铛唆使熊跟狼打架,然后捡了个便宜。”

烬族长呵呵一笑,说:“挺聪明的。我们出去打猎也经常用这一招,不过若是碰到太厉害的,就不管用。厉害的东西也都不笨。”他在驻地溜达溜达,抓住了桑天子,问道,“我的铁锤呢,刀剑铠甲呢,怎么没看见?”

桑天子肩膀被抓得一阵疼。

他挣扎开,说:“阿爷,这才刚开始呢,就这么一点铁,我当然先挑重要的弄。弄一身铠甲,只能防护一个人,所用的铁却能做三百多杆箭矢。制作弓箭,我们只需要木头,可以多做一点。你们先装配着,剩下的慢慢来。”

烬族长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他这次来,根本就没打算见到铁,只是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短短几天,桑天子不仅解决大家吃饭问题,还弄了这么多东西。

他美滋滋地拿起一张弓来。

轻轻一拉,便扯了个满圆。

他嘟哝道:“这张弓,太轻了点。”

桑天子说:“弓分三种,有轻有重,你拿的是最轻的。那边的那个大的,是重弓。”他指了指手腕粗的弓臂说。

烬族长拿起重弓,又扯了个满圆。

他摇摇头说:“这玩意不顶用,一不小心就扯断了。”

桑天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可现在也只能做到这地步。

他说:“阿爷,现在条件有限,以后铁多了,我给你做张铁胎弓。”

烬族长期待地搓搓手说:“好,铁胎的好,肯定很硬。”

桑天子又介绍道:“那些肉我们吃不完,可以先带回去。考虑到还有那么多弓箭,你们可能带不完,所以我弄了一辆车。正好你们马比较多,等下我弄个架子,你们可以用马拉着车走。这车做得仓促,可能不太结实,别走太快。本来还想弄个框架的,可以多存点东西,你们来得太快,来不及了。”

烬族长说:“这样就很周到了。”

正说着,女电跑了过来,说:“铃铛,铁已经化成汁了,你去看看吧。”

桑天子当然要去,望向火炉,烬族长带来的人已经在那围着了,烬族长对此颇为好奇,也要去。他们一行人都去火炉边。

桑天子到火炉看了一眼。

他说:“还有没化干净的,再烧一会。把上面的杂质弄干净。”

女电说:“有点杂质也不要紧。”

桑天子笑说:“小姨,现在有杂质不要紧,以后咱们要打造刀剑,那就不能有杂质了,否则不结实。从一开始就养成好习惯。”

烬族长说:“铃铛说得很对,小电,你别瞎想主意,听铃铛的。”

女电说:“我一直听着呢。”

她只是有点可惜,但还是把脏东西弄干净了。搅了搅,把铁全部化成汁,再次撇掉脏东西,她扭头问:“这样行吗?”

桑天子说:“可以,起锅吧。”

女电一直帮忙做这事,已经基本学会了,她拿着两根木棍,和土年一起把炉子口打开。闪亮的铁汁飞流而下,流向箭矢的模具中。

用一半留一半,她们把口盖上。

又打开另一道口。那是做另一个炼铁锅炉用的。

烬族长惊奇不已,笑得合不拢嘴。问了几个“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问题,得到了他从未想过的答案,更高兴了。高兴之余,他还亲自去尝试风箱,唉,他的力气太大了,拉得太快,把风箱拉散了。

桑天子说:“我下次弄结实点。”

烬族长皮肤黑黝黝的,看不出脸红,他说:“那个,结实好,结实最好。”

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为闯祸感到尴尬。

尴尬是好事,它总带着反思!

忙碌时节,猎人不宜久留。

烬族长交代两名猎手留下,和烬子一起把车压回去,他带着那几张重弓先走。

至于吃的,拉走一些,暂时留了两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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