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留下来

“呜哇，哥哥不要我们了，不要扔下鸟十二\/青小八\/青小二…”

小鸟们张着翅膀就往胥青身上扑，嫩嫩的鸟喙叽叽喳喳的哭，一时间吵人的紧，连熊蕤都被烦的不行，直起身大步走到了红木圆桌边上，对着小鸟们就是一记猛扑，小鸟们吓得四散奔逃，也不敢再叫了。

胥青护着弟弟妹妹，和熊蕤愧疚行了一礼道:“不好意思，弟弟妹妹聒噪，扰了熊蕤阁下。他们年纪太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时间有些忘形，是我管教不周了。”说完还轻轻敲了敲几只小鸟的脑袋，小鸟儿也乖巧安静下来，真的是很乖的一群小青鸟。

元灵忽然问道:“你是几时醒来的？如何混的这么惨了。”元灵说话直截了当，可谓是不给胥青留一面子了。

好在胥青也不在意这个，就老老实实答了:“我是两年前醒的，陆陆续续将我的弟弟妹妹们孵化出来，因为没有身份证，找不到工作，只能捡点瓶子卖，后来遇见徐哥，他人特别好，让我去工地搬砖挣钱，又教我搞直播，我现在已经存了一千多了呢。”

说到存款，胥青明显很高兴，纵然胥青一天搬砖再多，但是他们也是有规定的，一天一人不能超过多少，倒不是怕别的，之前就有人不顾身体干活结果倒在了工地上，胥青一天干满这么多，工钱也就在那儿，他还要养十多张嘴，就说每天每个弟弟妹妹吃一份盒饭，都是不小的开销，能存下一千块，真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元灵再想想自己账户里一连串的0，越发觉得青鸟混的惨了。

她又继续问:“当时我沉睡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如今感应不到天宫的存在？”

说到这个，胥青更加黯然，他抱着头痛苦道:“我也不知，当时我回巫山取信，回瑶池中途，忽感天崩地裂，山河破碎，我被一块天外飞石砸中，就晕晕乎乎不醒人事了，再醒来，竟然已经过了千万年，我，呜呜呜，我想大哥二哥和娘娘了。”

青鸟竟然呜呜咽咽就这么哭起来，也不奇怪，他万年前与大鵹小鵹是兄弟，大鵹小鵹骁勇，护卫西王母左右，青鸟战斗力普通，就被安了个信使的职，他对大鵹小鵹西王母感情颇深，如今却不得不担起责任养育一家小鸟，这其中的心酸，元灵明白。

她亲手给胥青端了一杯杨枝甘露，胥青一尝，果然美味，旁边的季嘉洪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就立刻拿着笔记本对青鸟道:“青鸟大人，是这样的，我们特管局主要负责非人类登记事项，是我们的工作宣传不到位，您看现在我帮您登记一下吧，这边登记后会给您发放身份证，您看可以吗？”

青鸟自然愿意的，季嘉洪立刻拿着笔记本登录内网给青鸟登记，还拍了青鸟的证件照，另外连剩下12只小青鸟也登记了一下，拥有了自己的身份证，不得不说，特管局效率特别高，不过一小时就将他们的身份证送过来了，青鸟拿着身份证，差点再次流眼泪，伴随着证件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张隶属于魔都银行的银行储蓄卡，也是季嘉洪帮忙办的，青鸟握着季嘉洪的手不断的感谢，有了这个，他以后可以选择的就业更多了。

青鸟收好银行卡和身份证，把几只小鸟的也一同收好，才对元灵正色道:“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感觉，我很清晰的感觉到，我和十二他们身体里的法力在一点点消失，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普普通通的鸟，可能是因为我们法力低微才有此感，大人没有察觉是正常。”

季嘉洪和益明都跟见了鬼似的，他们本以为只有元灵这样的神仙才会天人五衰，没想到精怪竟然也如此，这难道是末法时代不可挽回的穷途末路么？

元灵也回答的坦然:“天人五衰，我们已经到了穷途罢了。”青鸟恍惚，原来仙人也逃不过么？那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忐忑的了，胥青继续道:“大人，以这个消亡速度，我青鸟一族，也不过苟延残喘二三百年罢了，倒是要先大人一步而去了。”元灵却是笑笑，没说话，早就知道内情的益明和季嘉洪却面色一暗，元灵的衰弱速度还要更快些，估计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面临的就是身陨道消了。

想来此间天道倒是公平，强大的先死，弱小的慢慢衰微，元灵不在意笑笑，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胥青又再次问道:“大人，我将弟妹留下来侍奉大人吧，他们虽然小，但是脚程极快，大人想要送个什么，喊他们就是，您看如何？”

元灵撑着脸，窝在懒人沙发里，漫不经心的问:“那你为何不留下来呢？你岂不是比你弟妹们更合我心意。”

胥青不好意思笑笑:“大人，我还要回去搬砖挣钱呢，而且我还要搞直播，大人有所不知，每次直播后，我都感觉身体舒服一些，就好像，法力恢复了一些似的，您也可以试试。”

元灵轻笑:“原来是这样么？我倒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直播，胥青，你要不要留下来？”

胥青非常想，但是他留下来干什么呢？他没有文凭，也没有人会要他，他留下来，只会拖了大人的后腿，胥青刚要拒绝，就被季嘉洪拦住了:“哎呀，青鸟大人，您直播玩的那么6，您可以留下来和咱们元灵大人一块儿直播啊！给咱们元灵大人做助理，我们特管局发工资的，一月底薪一万，还给交六险一金，您要不考虑一下？”

胥青只听到那个“底薪一万”和“六险一金”，他在工地搬砖的时候老听工人聊天，老羡慕那些吃公家饭的了，给交五险一金，老了都一直有钱拿，他算了算，在工地搬砖一天顶天挣个300，再加上捡垃圾也不过一月挣个一万，现在只需要配合元灵大人直播，就有一万了吗？

胥青:我本来不想留下来的，可是他给的真的太多了。

季嘉洪见有戏，立刻拉着胥青签了合同，又帮着胥青给其他小青鸟申请了幼儿补助，一月也有一千块，胥青握着季嘉洪的手感动的眼泪汪汪，这可真是个好人啊！

经济压力一下子没了，胥青面上都轻松两分，配合着他俊秀白皙的脸，比一些出道的男团都要能打，他拿着一盒子葡萄细心的喂给自家弟弟妹妹吃，一边陪着熊蕤看电视，看的目不转睛，全神贯注，连带着那小青鸟也看的入迷，一时间倒是安静下来。

季嘉洪拿着文件就要去办公室给宗森复命，而后就见元灵忽而也跟着起身，她一回来就换了一身长裙，繁复刺绣在层层叠叠轻纱上越发清灵，映衬着玉骨冰肌般的绝色佳人，越发显得元灵灵气逼人，就好似要揽月而去一般。

“啧，这都先斩后奏了，难道还不许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局长办公室么？”她说的淡淡，却好似惊雷炸开在季嘉洪心头，他本以为这件事元灵不会在意，含含糊糊混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元灵竟然直白提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这位大佬带路。

元灵住在特管局后面，走过一条小径就到了特管局，特管局里面和警察局差不多，只不过审问对象变成了妖魔鬼怪或者玄师，季嘉洪带着人进来，但凡是元灵经过之处，无不是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偷瞄，顶多偷偷看两眼元灵背影，小心翼翼的很。

等元灵走远了，才有小干事拍着胸口颤颤巍巍道:“这位的气势可真吓人，说不出来的，就是不敢抬眼看她，仿佛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一样。”

旁边同事看着远去的背影回他:“要不说是真神仙呢。”

一些人窸窸窣窣互相说了几句话，都不敢讨论太多，真正的神明，压迫感十足。

季嘉洪带着人直接进了宗森办公室，刚好益明的师叔明尘也在，看见元灵眼睛都亮了，连忙给她行了个大礼，恭敬问好。

他语气端肃:“您怎么来了？这小子太不懂事，您若是要见我们，直接喊我们过去就是，哪里有请您挪步的道理。”

季嘉洪也头疼啊，和宗森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嘛，宗森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斟酌片刻问道:“您是为了直播一事来的么？”

元灵颔首，语气轻飘飘:“对啊，我还不知道呢，你们就给我安排上直播了呀，好的很呐。”

宗森和明尘心尖跳了跳，宗森强自冷静下来，解释道:“大人，我们一直在找阻止您天人五衰的方法，发现似乎和救人有关系，或者说是做好事儿，您救了冬冬后，恢复了味觉，直播帮助几个小朋友找到亲属后，益明仔细观察过，您发梢的白褪了一寸，这些足以让我们判定，帮助他人可以延缓您的天人五衰。”

宗森有点儿无奈苦笑道:“但是我们也发现了您似乎并不如何在意生死，大人，可否就试一试，我们只在家里直播就好，您是位仁慈的好神明，我们特管局上下，都盼望您能留下来，您看可以吗？”

“只需要直播就好，不用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