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六魔喋血
“我等只是路过,阁下便出手杀我兄弟。”
“是要不死不休吗?”
手持独脚铜人的滕一雷,凝视着白方首怒道。
他言语中满是质问,一双大眼充满侵略。
只是他并未着急动手。
他五弟阎世魁,六弟阎世章,一个照面便被长枪贯胸而死。
面对这等高手,还需谨慎行事。
“这话,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白方首淡淡一笑。
面前四人,除了那看上去呆头呆脑,手无寸铁的男子。
其余人,身上都充满浓重的血腥味。
他们身上的杀气,哪怕是离得极远,也能清楚察觉。
刚才若非感觉到几人身上的杀气,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救下周芷若。
滕一雷道只是路过,这绝无可能。
因为此事,早有预谋。
只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先前竟是躲过了丁普郎等人探查。
“嘻嘻。”
“大哥,这小子相貌比辽阳天香楼的小娘皮都要生得好看。”
“细皮嫩肉的,一会不要杀他,留给我尝尝。”
一脸肾虚的顾金标,上下打量着白方首,眼神中满是挑逗。
这让白方首心中一阵恶寒。
“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摘了头颅当酒壶,岂不美哉。”
手持琵琶的焦文期冷笑而道。
他身材并不高大,算是又矮又瘦。
长得好似黑炭一样的脸上,两撇燕尾须垂下,长不盈寸。
随着他露出微笑,看上去很是猥琐。
他将手中的奇异琵琶微微抬起,露出锋利的刀刃,准备随时出手。
“杀我兄弟,阁下确实有些过了。”
那赤手空拳的哈合台卷起衣袖,露出一双铁拳。
一脸阴沉的看着白方首道,杀意毫不掩饰。
“再看,就把眼睛给你扣下来。”
白方首眸光一扫,看向一脸虚弱的钢叉男子,狠狠而道。
无论这关东六魔,是何原因来的三角山。
从他们对周芷若出手时,此事便不可能不了了之。
再者他杀了五魔阎世魁与六魔阎世章,六魔也不可能放过他,此事注定不死不休!
“小子,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坟头草已一丈高了!”
大魔滕一雷狰狞一笑,脚下一踏,便一跃而起。
重达数百斤的独脚铜人,在真气裹挟下猛然砸下白方首。
空气仿若都在这一击下爆开,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白方首目光扫视,毫不犹豫便斩出一剑。
这是武当派绝学之一的《两仪剑法》,与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极为相似,但本质却是不同。
此剑法乃张三丰所创,阴阳并济,亦刚亦柔。
滕一雷只觉这一剑古朴浑厚,势道雄浑,不免升起轻视之心。
但很快这一剑又忽变的无比迅疾,让他实在难以捉摸。
汉江之上,白方首初次得到这门剑法,便在来湖广行省的路上,一直练习。
只是一路走来,并未掌握这剑法精髓。
后来他又以此剑法,结合简略版的太极剑法与太极拳。
将剑法演练了成百上千遍,终是有所成就。
剑气破空而至,滕一雷感觉好似被一只洪荒猛禽盯上一般,身上汗毛炸起。
他心脏疯狂跳动,冷汗宛如雨水般从后背冒出,瞬间浸透衣衫。
他忍不住想要收手,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他手上青筋暴起,身上内力疯狂注入手中独脚铜人。
这一刻独脚铜人光芒大盛,威力强了数倍。
行走江湖多年,他手中独脚铜人不知取了多少人性命。
这一击之下,就算是顶尖二流高手都要喋血当场。
“愚蠢。”
白方首淡淡而道。
一缕剑光划过,滕一雷便好似被静止一般。
伴随着半截铜人落地,一抹鲜血从其脖颈涌出。
他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赤红的鲜血顿时将大地染红。
任谁都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滕一雷,会被一剑枭首。
白方首转身看向离得最近的顾金标,跟看死人一样。
他缓缓上前,迅速探出左手。
五根宛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握作拳状,一拳轰向顾金标。
这武当派的入门长拳,算不得强。
但在他一拳之下,却似有星光闪耀,快到了极致。
顾金标额头渗出冷汗,绝望地看着急速放大的拳光。
砰!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顾金标匆忙架起的钢叉都被打成一团乱麻。
而他自身则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倒几棵古树后才堪堪停下。
他这一拳至刚至阳,就算是身披盔甲的士卒站在面前,也难挡下。
更不用说因为好色,内力本就虚浮的顾金标。
他想起心中那道光彩照人的黄衫身影,心有不甘的死去。
……
正与狄云交手的焦文期与哈合台,看了一眼远处血肉模糊的的大魔滕一雷与二魔顾金标,连忙后撤。
他们关东六魔,纵横辽阳行省多年。
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但今日不到十息,便死了四人。
这惨烈的一幕,就连一向行事狠辣的他们,也不禁心生惊恐。
他们怕了,怕被生生打死。
狄云看着一脸杀气的白方首,咧嘴笑了笑。
在他手中斩月刀轻轻一划,空中便闪出一道刀罡,将三魔焦文期与四魔哈合台的退路斩断。
“你们是要鱼死网破吗?”
三魔焦文期心中焦急,怒吼而道。
他怀中的铁琵琶被他拨动,发出刺耳的魔音。
这琵琶声似来自地狱深处,竟能污人心神,就算强如狄云也难以招架。
“只怕鱼死,也未必网破!”
白方首踏步上前,瞬间来到焦文期面前,轻叹而道。
他像面对风沙的骆驼,竟用耳廓与真气关闭了听觉,焦文期的魔音对他毫无作用。
焦文期目露惊恐,他手指迅速拨动旁边一根音弦。
在他拨动那根音弦的瞬间,琵琶上瞬间寒芒闪烁。
只见数根“透骨钉”从琵琶上激射而出,直奔白方首眉心!
白方首不慌不忙,顺手摸出数枚“玄冥金针”,破空而出。
铛啷……
金针与透骨钉在空中撞到一起,交织出炫目的火花。
比暗器,他是焦文期的爷爷。
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简直是丢人现眼。
他脚步微动,已来到焦文期身旁。
随着他一掌拍下,焦文期手中琵琶,顿时断做两截。
掌力顺势而上,印在焦文期胸膛。
焦文期脸色苍白,一口黑血喷洒出来,显然伤了心肺。
一旁的四魔哈合台双臂挥舞,两道凌厉的掌风从他手掌迸发出来。
在这浑厚的掌风下,就算钢铁也能一分为二。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碾子,无坚不摧。
白方首不敢怠慢,脚步轻移,迅速轰出一拳。
轰……
拳掌相击,白方首脸上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这哈合台竟扮猪吃虎,一双肉掌竟比玄铁还要坚硬。
而哈合台却是笑了起来。
他年少时曾无意得一门掌法,这掌法没有名字,并不似传统掌法那般讲究以力以势压人,而是刚中带绵。
一掌拍出虽看似平平无奇,但一旦与人相接,威力却会成倍增长。
这些年来,关东六魔中他虽看似平平无奇,比不得其余五人。
但世人却不知,这只是他想让人看到的表象。
若非被人逼上绝路,他会一直藏拙。
可是,很快哈合台便面色大变。
他的横练功夫并不弱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先贤,但在白方首的一拳下,他感觉好似在面对巍峨高山。
那白玉般的拳头,爆发出的力量,竟比他还要恐怖。
轰隆隆!
地面坚硬的花岗岩裂开,哈合台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被轰飞出去。
他那堪比玄铁的肉掌,已血肉模糊,露出白色的骨头碴子,看上去很是恐怖。
白方首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哈合台,淡淡而道:“你很强,但可惜面对的是我!”
“呸,没想到有人比我还……”
哈合台吐了一口唾液,只是唾液中全是骨头渣子与鲜血,随后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白方首那一拳,已摧毁了他五脏。
他能多活这几息,完全是凭体内一口真气吊着。
如今真气已散,他的生命也便到了尽头。
白方首看着死去的哈合台,他总感觉这个面相和善的恶人,刚想要骂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