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浔醉酒
迎面走来的苏南浔,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脚步不稳走路略显晃悠。
柳熙视力很好,定睛一瞧,就见南浔面色泛红,像是喝了酒。
他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扶住:“南浔,你喝酒了?”
离得近了,柳熙便能从苏南浔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嗯。”苏南浔应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靠着柳熙,“今天遇到了一户不错的人家,在那边喝了一点。”
“是沈家吗?”柳熙问道。
“哎,你知道啊。”苏南浔有些惊讶,他并没喝多少,但这会儿脑子不太好使,隔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柳熙搀扶着苏南浔,一边接过他手中的小包袱。
两人边说话边往前走,本就距离刘浩清他们不远,很快刘浩清开朗的声音就已经在苏南浔耳边响起。
“苏小公子好久不见啊,咱们先上马车,其他的上车再聊吧。”
陈家门口都是些告辞离开的书生,因而略有些吵嚷,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柳熙也不好让两位友人等他们,便应了一声,扶着苏南浔登上马车。
几人在马车中坐定,刘家的车夫驾起马车,这便出发了。
苏南浔这会儿反应比平时要慢一些。
在马车上坐稳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得跟刘浩清孟明远打招呼。
“浩清兄,明远兄,好久不见。”
他脑子有些迷糊,已然忘了不久前已与孟明远见过。
打过招呼,苏南浔才又想起刚刚的问题,略显水意的眼睛看向柳熙:“你怎么知道我在沈家?”
柳熙无奈道:“你今日在沈家的事情,吴公子的家丁如数说了。”
“什么?!”苏南浔震惊了,“怎么还带告状的!”
酒意上涌,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柳熙摇了摇头,安慰道,“那家丁并不知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我认识。”
“陈家不是摆宴吗?怎么会提到我,还有那个吴公子,好好的,怎么会去沈家抢株人参?”
今日吴公子到陈家时那姿态,显然是单纯过来吃个席摆摆谱的,并不像是为了沈家而来。
苏南浔这话一问出来,柳熙还未回答,刘浩清就已经气哼哼地开口:“还能是因为谁,还不是那个目中无人的陈海生呗。”
陈海生?今天摆宴的陈举人,这事怎么还跟他有关......
苏南浔忽然想起沈家兄弟的反应,他们当时认定是村中人出卖了消息,难不成就是陈海生?!
刘浩清本来就是个憋不住话的,今天在宴席他被陈海生的作态恶心地不轻,这会儿见苏南浔不可置信地样子,连忙讲述起来:“你是没瞧见,今天开宴之后陈海生那副惺惺作态。不仅如此,他还故意三番五次地找季青贤弟的茬......”
“他还找茬?!”苏南浔一听就生气了,连忙上下其手,要检查柳熙,“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委屈,受没受伤......”
柳熙被他这一通乱摸,脸上立即泛上一抹薄红。他握住苏南浔乱摸的手,安抚道:“我没事。”
刘浩清不满这两人打断他的话:“你们别说话,我来说!”
“他能受啥委屈啊,全程都不带搭理陈海生的,就是喝了不少酒。这小子酒量大,你看他这样子像是喝了酒的么……”
苏南浔看向柳熙,好像是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嗯......不像......”
“可不是。”刘浩清自豪道,随后话题又迅速拐回去,“宴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知府高堂的寿辰,吴公子说自己还没找到合心意的礼物。结果那姓陈的就说自己原本看中了一个礼物想要献给吴公子,可惜主家不肯割爱。”
“那姓吴的一听就不干了啊,什么人敢不给他面子!后来陈海生又说那是一株百年老山参,最是适合拿来做寿礼,几下子一捧,姓吴的也就心动了,动了寿辰上献上去的心思。”
原来如此,难怪吴家的家丁一出现就索要山参做寿礼,这之中居然还有姓陈的功劳。
苏南浔本就对陈海生没好感,这下子印象直接跌到了谷底。
刘浩清继续说道:“吴家那些家丁去了沈家后,虽然带回了山参,可花的时间不少,陈海生就阴阳怪气地说沈家人不识好歹,后头一来二去的,那些家丁就把你也给交代出来了。”
屋中发生的事情柳熙听的一清二楚,当听到家丁说到沈家有一个短发少年出手干预后,柳熙就已经猜到那个少年就是苏南浔。当时那个吴公子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一带而过。
说着说着,刘浩清就火气上头:“为了往上爬,就连同乡都不放过,此等行径,真是令人不齿。”
今日赴宴的三人,宴席上都喝了不少酒,此时刘浩清说着说着,受酒精影响脾气就有些不受控制。
孟明远安慰道:“好了,浩清,那等小人,以后也不必再来往了。”
“那是自然,原本还当他此次有心想要修复情谊,没想到不过是为了炫耀,如此小人!”
苏南浔虽然没亲眼见过陈海生,却也和刘浩清有几分同仇敌忾:“没错,这种垃圾人离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及时止损。”
柳熙瞧他脸色通红,眼神已经有些迷蒙,显然也是后劲上来了。
他拍抚苏南浔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咱们不理那种人。”
“嗯。”苏南浔点了点头。
他本就酒意上头,马车内又一晃一晃的,简直是绝佳的催眠神器。
他一个没忍住,身子就靠向柳熙。
柳熙怕他摔着,连忙将人扶住。
靠在柳熙的肩头,闻着已然熟悉的气息,苏南浔忍不住蹭了蹭柳熙的脖颈。
柳熙被他蹭的耳朵都红了,他还毫无所觉。蹭够了,他就靠着柳熙的胸口,选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马车摇摇晃晃,令喝了酒的孟明远刘浩清两人也忍不住昏昏欲睡。
这一车厢的人都喝了酒,唯独柳熙喝酒如喝水,并无丝毫醉意。
可此时此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酒醉的微醺。温热的吐息吹拂着脖颈,仿佛一阵暖流,熏的人身上脸上都热烫起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苏南浔安稳的睡颜上,犹豫良久,小心地将手放在苏南浔腰间,将人紧紧抱住。